秦峰轉動著手機輕笑︰“現在能確定大長老九成說的是實話，他只想讓武閣恢復正常秩序。咱們暫時還算安全。”
“得 ！”
霍小西猛打方向盤拐進輔路︰“說正經的，咱倆該琢磨晚飯了。前面有家老店，抖音上說他們烤羊腰子絕了。”
銀色轎車穿過褪色的工業區路牌，成排的廢棄廠房像沉默的巨獸趴在暮色里。
導航顯示離市中心二十多公里，燒烤店門口倒停著七八輛改裝摩托，排氣筒在暮色中泛著冷光。
霍小西把車停在一棵歪脖子槐樹底下，店門口塑料桌椅擺了小半個籃球場。
才下午五點鐘，只有兩桌客人就著毛豆喝扎啤。
“老板先來三十串……”
霍小西話音未落，秦峰突然被斜刺里沖出來的身影撞得踉蹌。穿碎花襯衫的中年女人摔坐在地，挎包里的化妝品撒了一地。
“大姐沒事吧？”秦峰伸手要扶。
女人拍開他的手，染成酒紅色的短發炸開︰“眼楮長頭頂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經得起摔？”
“踫瓷的吧你！”
霍小西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我行車記錄儀可拍著呢！”
秦峰按住暴躁的兄弟，掏出兩張紅票子︰“實在對不住，您看夠不夠醫藥費？”
女人抓起鈔票扭頭就走，高跟鞋在水泥地上踩得 響。
等他們在最角落的折疊桌坐下，秦峰摸著空蕩蕩的內袋皺眉——靈猴長老給的青銅令牌不見了。
抬眼望去，那女人正坐在斜對角桌上，手機鏡頭若有若無對著他們。
“現在的騙子真囂張。”
霍小西咬著竹簽嘟囔︰“我剛看見她往咱這邊瞅……”
話沒說完，老板娘端著鐵盤過來上菜。
秦峰盯著烤架上騰起的白煙，突然按住霍小西正要抓肉串的手︰“等等，這孜然味兒不對。”
秦峰盯著不遠處燒烤攤落座的中年女子，表情變得復雜起來。
當他看清對方把玩的東西時，瞳孔驟然收縮——那分明是天城武閣的閣主令牌！
“我靠！”
他下意識摸向空蕩蕩的衣兜，髒話脫口而出。
這枚象征武閣最高權力的玄鐵令牌，此刻正在中年婦女指間來回翻轉。
霍小西“砰“地拍響塑料桌︰“肯定是剛才撞你那下順走的！”
這暴脾氣抄起啤酒瓶就要沖過去。
秦峰一把拽住同伴，腦內飛速運轉︰堂堂宗師竟被普通人摸走貼身物件，這事要傳出去簡直能上江湖頭條。
更蹊蹺的是，對方若真是神偷，為何放著名貴錢夾不拿，偏要取這枚對常人毫無用處的令牌？
若是仇家派來的，哪有得手後還在事主跟前晃悠的道理？
兩人來到婦女桌前時，這位獨自擼串的大嬸正用油乎乎的手擦拭令牌。
霍小西將酒瓶往桌上一墩︰“大嬸，手腳不干淨容易挨揍知道嗎？”
婦女翻著白眼把令牌揣進圍裙兜︰“小年輕說話要講證據！”
她粗壯手腕上晃著個黑 的鐲子，潑辣勁活脫脫菜市場砍價高手。
“那枚雙面鏨刻武閣篆文的玄鐵令。”
秦峰按住快要暴走的同伴︰“全球僅此一枚。您開個價？”
“呸！當老娘沒見過世面？”
婦女突然翹起蘭花指，操著刻意拿捏的腔調︰“本姑娘渾身上下……”
話沒說完就被霍小西的嗤笑打斷︰“大嬸，您這歲數還自稱姑娘？菜市場稱重缺斤少兩練出的手上功夫吧？”
塑料椅被婦女踢得 當響，她叉腰正要開罵，油漬斑斑的圍裙口袋突然傳出清脆的金屬踫撞聲。
秦峰眼神微變，那分明是武閣暗衛的聯絡信號。
“喲，這鐲子看著像生銹鐵環似的，真有人戴這玩意兒啊？”
霍小西歪著腦袋打量中年婦女手腕，這話直接戳得對方臉色唰地變了。
中年婦女胸口劇烈起伏著深呼吸︰“行啊，真夠可以的！”
她突然攥緊手中令牌︰“既然說我是賊，這物件我還就真不還了，給金山銀山都沒用！”
霍小西故意擼起袖子把桌子拍得震天響︰“給不給？”
沒想到中年婦女突然扭頭對著秦峰撅起嘴︰“偏不給！”
那故作嬌嗔的模樣讓秦峰眼角直抽抽——這位大姐怕是忘了自己眼角的魚尾紋都能夾死蚊子了。
眼瞅著要壞事，秦峰心里直打鼓。這令牌雖是寶貝，可要真等宮良那邊高手追來，在場食客都得遭殃。
他瞅準時機突然伸手去奪，不料中年婦女“啪”地趴在桌上尖聲嚷道︰“耍流氓啦！”這嗓子直接驚動了大半個燒烤店。
斜對角桌幾個小年輕頓時來勁了︰“現在小年輕都這麼不挑食？”
“你懂啥，那大姐裹得嚴實，可身材是真有料……”
話沒說完就被同伴打斷︰“靠！你連大媽都不放過？不過話說回來，哪兒有料來著？”
秦峰耳根子瞬間通紅，拽著霍小西挪到隔壁桌。
中年婦女得意洋洋晃著令牌沖他挑眉，那䱇瑟勁兒讓向來好脾氣的秦峰都氣得牙癢癢。
說來也怪，要說中年女性他也不是沒接觸過。
想到葉紅櫻，那位可是凍齡美人，舉手投足都透著成熟風韻，哪像眼前這位，活脫脫就是個戲精附體的滾刀肉。
這位大姐可把秦峰氣得夠嗆。
霍小西湊過來壓低聲音︰“秦哥，等那幫人撤了咱們直接硬搶？還是先報警？”
秦峰咬著後槽牙搖頭︰“報警八成沒用，我又拿不出東西是我的證據。
原本想著趁天擦黑在這兒蹲宮良的人，等人來了速戰速決別傷著無辜。
誰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說著狠狠剜了眼鄰桌正啃雞翅的中年婦女，從牙縫里擠出句︰“缺心眼的貨！”
霍小西抄起烤韭菜嚼得嘎吱響︰“要不咱們跟她到僻靜處下手？這燒烤攤眼看要上客了。”
正說著突然捅了捅秦峰胳膊︰“哥快看三點鐘方向！”
四個紋著花臂的漢子正往他們這桌方向晃悠，帶頭的胖子脖上金鏈子晃得人眼暈。
秦峰眯起眼打量，發現那大姐突然抬頭沖他咧嘴一笑，油乎乎的嘴角還沾著辣椒面。
這挑釁勁兒讓身經百戰的他都噎了口氣，抓起冰鎮北冰洋猛灌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