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了嗎?”
混沌之中,鄭鳴忽然醒來,四周一片黑暗。
想要睜開眼楮卻是如此虛弱,全身力量都像被掏空。
“我在哪”
他能感覺到身上黏糊糊一片,四周都是液體。
“力量去哪了”
他想要伸手去探尋四周,想要弄清自己的處境,卻連這麼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這種感覺就像,身體不是自己的。
不,更像是,無法命令身體去行動。
“呵連精神力都這麼薄弱麼”
他是精靈聖子,魔法親和力本就很高,精神力也相當強大,可是現在,竟不能調用絲毫。
好困!
我是病了麼
倦意突然襲來,毫無前兆。
沉沉睡去。
“阿毅,這孩子快要出生了吧,你說他是不是命苦,跟著我們來到這里。”
冥冥中出現一道女聲,音色上不難判斷,年齡大約二十有余。
“放心吧,周,他可是我鄭毅的兒子,生來便是錦衣玉食,今後也難成大器。”
另一道男聲接連響起,听起來憨厚又不乏豪氣,只是他對自己的稱呼,好像在哪里听過。
“我不需要他成什麼大器,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無盡的母愛,無盡溫柔,這應該是對年輕夫婦,女人懷孕男人陪伴,本是幸福的一家,听他們說的事情,似乎周圍的生存環境不太理想。
這是鄭鳴恍惚中听到的對話,迷迷糊糊,精神並不足以去深思他們所說的內容。
繼續陷入沉睡。
“還有1個月你就要降生了,阿毅給你取了個名字,鄭鳴鄭鳴,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不怎麼喜歡這個名字呢”
不知過了多久,鄭鳴記得自己已經醒來了好幾次,又一次沉睡時,恍惚听到那位女人發出長長嘆息。
“不知道阿毅是怎麼想的,非要你去爭什麼命,鄭鳴這個名字听起來都像短命的孩子,你要健健康康的,一定要哦。”
這是一位母親對自家孩子的期望,沒有什麼望子成龍的幻想,僅僅只願孩子身體健康。
而後的一段時間,他一直處于這樣的狀態,每次醒來只有一分鐘不到,卻要沉睡二十多個小時。
無法用精神力探清周邊環境,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應該是大了幾分,這處空間似乎開始變窄了,手指間隱約還能摸到一個管狀物質,觸感絲滑柔潤而有溫度。
僅僅片刻,那種昏沉感再次襲來。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身體受到輕微擠壓,像是有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向他靠來。
然後便是一道稚嫩的童音︰
“夫人,你還有幾天就要生了,‘大的’特地吩咐把你看著不讓你下床!”
是個小女孩,聲音清脆干淨,語速稍快。
“大的”,曾經族人們也是這樣稱呼我父親的呢
真想看看我在哪里
因為這個緣故,讓鄭鳴也有了點精神,沒至于馬上沉睡,仔細聆听著,看著女孩兒還有沒有什麼下文。
沒辦法,這段時間每次醒來外面都沒有什麼聲音,這是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時候听到人聲,還有這麼熟悉的稱呼。
“這孩子是阿毅生還是我生,我自己的孩子我還不知道嗎,再不下去走走,我怕把他憋壞了!”
這應該就是女孩口中的夫人了。
按道理來說,孕婦不應該在臨近產子的時候走動,應該是她不清楚這個道理吧。
鄭鳴是這麼認為的,畢竟听其語氣,對孩子的寵溺毫不掩飾。
意識越來越低迷,困乏之中,鄭鳴極力保持清醒,他不知道今後還能不能听到別人說話,至少著枯燥的時間流動里,能听到這些宛如天籟。
“那也不行,夫人要是下床了,‘大的’非要把我扔出去喂那些蜥蜴!”
小女孩逐漸變成哭腔。
只是
蜥蜴!?
本就困乏的內心,再次因為震驚情緒打了個激靈。
蜥蜴
多少年沒有听到這個詞了,難道大荒里的蜥蜴還沒死盡?
多年前,鄭鳴就進行過調查,當初圍獵他們的蜥蜴人,是整片大陸僅剩的那一部分蜥蜴種族。
是它們麼,那些蜥蜴人!
“阿毅怎麼可能會把你拿出去喂那些蜥蜴人,都是嚇你的,不要亂想了,快扶我起來。”
呵果然麼那些蜥蜴人還活著。“夫人真的不要為難悠兒,悠兒都是奉命行事”
等等!
悠兒!自稱為悠兒的少女還未說完,鄭鳴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力氣,徒然睜開雙眼。
周圍一片黑暗,視力也不足以探清處境。
是你麼
悠兒!
“唉——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阿毅真的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其他人怕他就怕他,但是你沒有必要這樣,還有我只是想下去走走。”
也許見女孩兒還是一副不肯讓步的態度,這位夫人不由多加了一句;
“如果你非要攔我還和我頂嘴,就不用等阿毅來處置你了,你自己走出營地去喂那些蜥蜴人吧。”
“夫人,不要,悠兒不要喂蜥蜴,悠兒乖乖的,再也不跟夫人頂嘴了!”
鄭鳴听得出來這位夫人應該是佯裝生氣,卻不想小女孩根本沒有理解其意思,听後大驚,更是卑微求饒起來。
相應的,在一旁默默關注的鄭鳴,自從得知外面那女孩也叫悠兒的時候,內心就開始沒有那麼平靜,現在听到她又是這般低聲下氣地求饒,不由生出一股怒氣。
如同剛才睜開雙眼的時候,身上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手臂竟可以簡單活動。
拇指與食指間懸停著那根肉質管道,直覺告訴他,自己需要做些什麼。
仔細判斷了下現在自己的力量,應該可以簡單活動手指。
那麼——
“啊!悠兒,好痛啊,鄭鳴他剛才好像動了一下,快點去叫王媽,看看我是不是要生了!
啊!”
鄭鳴確實動了,伸手可及之處也只有那根不知名的管道,直覺告訴他這根管道能夠解決悠兒的現狀,他想都沒有直接用力將管道扯斷。
這才有了夫人的慘叫聲。
只是,能看到夫人體內情況的話,一定可以看到,鄭鳴呆愣地保持著,捏斷管道的姿勢。
她剛才說什麼?
鄭鳴?
像是想到什麼,想去摸摸剛才被自己捏斷的東西。
已經晚了,他開始感覺到生機正以極快速度在消散。
呵呵真是諷刺,自己竟然殺死了自己。
而且,為什麼悠兒和母親會在一起,阿毅應該說的是父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