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全身細胞都在想鄭鳴傳達這種意識,痛到麻木,無能自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疼痛才開始減緩,對四肢的控制力終于回歸。
誒?
不對,我怎麼能感覺到四肢了
我沒死嗎?
雙眼徒然睜開,光明襲來,有些灼熱。
這里是
自己應該是在一個巨大的頭骨之中,貌似,還躺在一張木質床上,姿勢嘛——愜意地斜靠著。
“少爺,今天你不要出去,外面又有族人被蜥蜴人吃了。”
身旁響起一道久違又熟悉的聲音。
“少爺!少爺?”
直到一張沾滿泥濘的面容探到面前,鄭鳴才憮然驚醒。
“你是悠兒?!”
鄭鳴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這位少女,面上神情急劇變化,最後便是狂喜,條件反射地抱了過去。
“啊!少爺,我是悠兒啊,你怎麼了。”
悠兒心想,少爺是不是又犯病了,最近不僅胡話變多,行為也開始異常。
“真的是你”
得到悠兒回應後,鄭鳴摟住她肩膀的手更緊了一些,聲音還帶著哽咽。
“我好想你!”
本來有萬般話語想要告訴這位少女,最終卻精簡為一句——
我好想你
“少爺,你沒事吧,是不是又病了,要不要我去請夫人過來。”
悠兒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根本不理解鄭鳴這是怎麼了,對他犯病的判斷更是堅定了一分。
“不要去,讓我多抱你一會兒”
也許是被少年散發出來的悲傷情緒感染,悠兒不由自主地回摟住他的肩膀,小手輕拍著背。
說到底悠兒都比他要大上幾歲,也懂得很多道理,雖然不明白少爺為什麼如此,但是他哭了,不似癲狂。
兩分鐘後,那種悲傷和狂喜交加的情緒才得以緩解,長期以往緊繃的心弦在這一刻開始松弛。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心安。
“悠兒,這麼多年,你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都沒有你的線索,當初你就那麼不辭而別,我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我喜歡你”
鄭鳴將頭深深埋入悠兒肩上,說的這些話卻句句深入悠兒內心,或許是出于女性本能的那一絲柔軟,悠兒手上的力道同樣緊了一分。
“咳咳——”
重逢的時光過得很快,時間就這麼飛速流逝,門外響起一聲假意輕咳,悠兒受到驚嚇,立馬掙脫。
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幕,雙頰迅速變紅,只是被那些污漬掩蓋看不出來,飛一般的逃了出去。
“鳴兒,我不是有意的,剛才你叔叔們說你又犯病了,我就過來看看”
進來的是位二十來歲的少婦,體態柔美,走動間還不乏長年身居高位才有的氣質,只是面對這位少年的時候,眉頭緊皺,疲憊感毫無掩飾。
“母親
你為什麼會和悠兒在一起?”
鄭鳴自然認得這位婦人——周氏。
他是自己長年未得一見的母親,正如他詢問的那樣,悠兒不應該失蹤了,目前不應該還在大荒嗎?
大荒!
對了當初離開時,父親就告訴過自己,一個月之內整個族群里的人都會死去。
“呵我也死了麼。”
鄭鳴馬上有了一個合理解釋。
自己死了。
只是這聲低喃被周氏听到,臉色開始有了責備意味;
“你這孩子,在說什麼胡話,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麼,提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看著周氏訓斥,鄭鳴竟短暫愣神,有那麼一刻他以為自己沒死。
隨後又是遙遙頭開始自嘲。
這種想法才是荒謬,在先知門下學了這麼多,他早就知道這個世界的預言有多麼精準,而且那本書的來歷頗為神秘。
既然父親說他在書中看到一個月後所有人都死了,那麼所有人很可能就真的死了,再加上,他記得前一刻自己還在狐族秘境,遇到異常大危機。
如果不是自己死了,又怎麼會在這里。
如果不是自己死了又怎麼能和母親他們重逢。
“我知道了,母親,我先出去一會兒,盡管是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會好好‘活’下去,但是我要先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想通這些,鄭鳴展顏一笑,自己或許真的死了,但是他可以去完成自己生前沒有做到的事情。
他要向悠兒求婚!
丟下周氏一個人在房間獨站著發愣,自己則是頭也不回地向屋外跑去。
臨走時還听到周氏呢喃︰
“做你想做的事情”
離開屋子,剛好狀態采集回來的父親,一手提著為母親準備的淨水,一手提著小黑匣子。
再看看外面忙碌的人群,鄭鳴對自己的猜想更深了一些,如果不是這樣,事情怎麼會重新進展。
這些可都是自己經歷過的事情。
“父親,您回來了!”
不過,見到父親,鄭鳴還是頗有禮數地打起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