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𠤖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的浩渺劍戒指,眼楮緊盯著前面不遠處的書房。
可是就在他準備與蕭八沖上前去的時候,原本一直安靜的書房里,突然傳來了響動,這讓原本想要沖上前的他倆,趕忙又縮身回去。
隨即,一股恐怖的氣息從書房內向外發散開來,讓人不由得為之感到緊張。
在感受到這股氣息之後,不要說首當其沖的張昊𠤖與蕭八兩人了,就連一直待在不遠處閣樓上的黃粱兩人,也都不免咽了口唾沫。
“這,這里面到底是怎麼了?”
四人此刻皆都有些懵圈,全然不知這書房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會散發出如此令人心中發 的氣息,簡直不寒而顫。
然而,蕭八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他們便听到書房中傳來一陣仰天長嘯的笑聲。
“桀桀桀桀,本王終于能重見天日了。”
一听到屋子里傳出來的笑聲,張昊𠤖的心中便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這聲音的主人一听便知道不是善茬,宛若陰曹地府里的厲鬼似的,以至于張昊𠤖此刻的腦海中頓時就浮現出了某種 人的畫面。
“要不,要不咱們還是先撤吧。”
倘若是半個時辰之前,張昊𠤖打死也不相信他能說出這種話來。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除了那位神秘且詭異的鬼面人之外,這還是他頭一回感到後脊梁一片發寒,心肝都被嚇得直顫。
他倒是根本不怕什麼強敵,大不了抄起劍,上去與之打一場而已。
所以,無論是他面對幾位聖境的圍攻,還是仙人的阻難,他都沒有絲毫的畏懼感,哪怕是站在建南仙尊的面前,他也處之淡然。
不過他也有一條軟肋,那就是特別害怕這些詭異的東西。
自在觀西面那口井里的執念,剛剛在伙房中看到的那群被傀儡術所控制住的人們,以及此刻他也不知道將會遇上的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于是乎,此刻在他的心中,一時間萌生出了一絲退意,並且還愈演愈烈。
“明天不是就要離開建安城了嘛,今天若是撤了,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下換成蕭八不同意了,畢竟他們都已經走到這里了,哪有臨陣退縮的道理?
更何況,蕭八等著報這血海深仇,那可是等了不少年的時間,如今就是最後一哆嗦的事情了,他又哪兒能如此輕易的放棄這機會?
他要殺了費宗生,哪怕張昊𠤖不在這兒,他也要殺了費宗生。
只是瞧著張昊𠤖這神色緊張的模樣,臉色都已經給嚇白了,不免笑著說道。
“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我怎麼可能會害怕,我只是有些感到興奮而已,對,就是興奮。”
听蕭八這麼一說,張昊𠤖當即矢口否認起來,只是他的神情卻出賣了他。
他們在進入費府之前,他可是有模有樣的跟蕭八夸下了海口的,如今面對這種令人心悸的局面,他當真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這事倘若是傳了出去,那他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再提議撤退,只得一橫心,一咬牙,說道。
“怕個屁,干他娘的。”
張昊𠤖隨即便準備抄劍而上,與其這般被動的等下去,還不如主動出擊來的痛快。
然而,他這一步才剛邁出去,便听到書房里再次傳出來了動靜,嚇得咽了一口唾沫,又再一次退身縮回到了拐角里。
“啊,啊……”
書房中一時間慘叫聲不斷,簡直喊得撕心裂肺,讓人不由得頭皮發緊。
面對書房里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局面,張昊𠤖原本鼓足的勇氣,也瞬間冰消雪融,不過是三兩個呼吸的工夫,便已經所剩無幾了。
而與張昊𠤖不同,蕭八在听到這慘叫聲後,一時間呆住了,喃喃道。
“這,這好像是那老畜生的聲音。”
蕭八記得可是非常的清楚,那費宗生的聲音他永遠也不可能忘掉。
從青衣樓的慘案到現在,這聲音一直都在深深地折磨著他,他又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這家伙一直在這兒慘叫,你也能听出來是誰?”
張昊𠤖不禁有些疑惑的看著蕭八,他反正根本從這慘叫聲中分不出來什麼。
不過,他想到蕭八既然能听出來陳開宇的口音差異,想必也應該能從這只有撕心裂肺的大喊中,听出來其慘叫之人的身份。
“他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蕭八咬牙切齒的盯著書房的門,眉目中的怒火更是早已噴涌而出。
書房內,昏黃的燭火開始不斷的搖曳起來,以至于屋內也變得時明時暗。
在這一刻,兩眼死死盯著書房的蕭八,仿佛又看到了那青衣樓燃燒著的熊熊大火,耳邊也盡是當初兄弟們的疾呼聲,妻兒的慘叫聲。
他低聲嗚咽著,過往的種種全都浮現在眼前,讓他的情緒一點一點失控。
“蕭八,你這是怎麼了?”
張昊𠤖自然察覺到了蕭八的狀態不對勁,趕忙壓低了聲音詢問起來。
所幸此刻書房內的慘叫聲不斷,完全蓋過了蕭八的嗚咽聲,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要殺了他,我要報仇。”
蕭八此時如同著魔了一般,完全不理會一旁張昊𠤖的擔憂。
只見他干脆也不躲閃觀察情況了,直接從藏匿的角落里走了出去,寒竹劍一出,當先一道青色劍氣沖著書房的門便斬了過去。
張昊𠤖一瞧這般情況,自然也不能繼續再躲在這兒,只得硬著頭皮上。
隨著劍意注入到浩渺劍中,浩渺劍魂也從休眠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這是發生了什麼情況?”
“你先趕緊仙解,至于剩下的事情,我再跟你慢慢說。”
浩渺劍轉瞬間便完成了仙解,一股強悍的劍威當即便洶涌而出。
面對浩渺劍所展現出來的威勢,書房里的存在又怎麼會感受不到呢?只是費宗生的慘叫聲依舊持續不斷,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轟。”
蕭八所釋放的劍氣被另一道劍氣給擋了下來,不過兩道劍氣踫撞所產生的沖擊,依舊將書房的大門給震開了,書房里面的情況一下子展露出來。
只是,張昊𠤖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里面的狀況,一道黑霧便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先前圍坐在法陣周圍的幾個神秘人,在見到這般情況後,急匆匆的從屋子里趕了出來,一個個拔劍抽刀的模樣,顯然準備與張昊𠤖他們進行鏖戰。
突然,一道金光從天上落了下來,正中為首的那名神秘人。
這金光極為凶悍,才不過一個照面的工夫,這神秘人直接被打的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雖然此時的天色已經漆黑一片,但是伴著那道金光的殘留,張昊𠤖清晰的看到了這家伙吐出來的鮮血,竟然是黑色的血。
“不好,這些家伙都是傀魔。”
先前在宗門大比開始的時候,逍遙一劍斬殺的那幾個黑袍人,便就是傀魔。
所以,張昊𠤖一看到這漆黑的鮮血,頓時便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墨血可是傀魔的標志性特征,除了傀魔之外,再沒有別人血是黑色的了。
“王爺您怎麼會突然來到這里?”
黃粱與劉常風此時已經出現在了院子里,先前那道金光便是劉常風的手筆。
只見他們兩人一出現,黃粱便將手指點在了蕭八的後脖頸上,隨著一道金光一閃而過,原本還有些魔怔的蕭八也隨即恢復過來。
“我這是怎麼回事?”
“你中了對方的惑術,不過所幸並沒有什麼大礙。”
張昊𠤖一听黃粱這話,這才反映過來,方才蕭八為何狀態會格外的不正常。
不過同時他也在心中暗自感到慶幸,幸虧當初逍遙送了他一條靜石墜,不然他也很有可能會被對方的惑術給迷惑住。
“你們倆怎麼也在這兒?”
在瞧見黃粱與劉常風後,張昊𠤖的心里不免也感覺踏實了不少。
這兩位畢竟都是聖境,而且其本身的閱歷也遠超常人,在這般詭異的事情面前,多少也能給張昊𠤖他們提供一些幫助。
黃粱與張昊𠤖最近接觸頗多,自然沒有什麼感到顧忌的地方。
反倒是一旁的劉常風,剛剛在他瞧見張昊𠤖手中的浩渺劍仙解之後,頓時心中便是一片淒寒,若不是黃粱拉著,他都不敢出現在這兒。
上一次張昊𠤖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以至于現在心里都發 。
“王,王爺。”
“這費府我們一直都在旁邊的閣樓里盯著,只是想等時機成熟,好將其給一網打盡。”
黃粱這麼一說,張昊𠤖的心中頓時一陣無奈。
合著當初在太子府的時候,黃粱的警示玉之所以會亮,便是因為這費府里的傀魔一事,早知如此,還不如先問一問黃粱。
“那從我們進來一直到現在,你們便一直在一旁盯著?”
“不是。”
“是。”
這劉常風說是,這黃粱又說不是,張昊𠤖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還是不是。
黃粱沒好氣的瞥了劉常風一眼,這平日里目空一切的家伙,怎麼如今在張昊𠤖的面前,一下子變成被貓踩著尾巴的老鼠了。
“我們確實從一開始便瞧見了王爺你們,只是當時我們並沒有確定你們的身份。”
“那你現在又是怎麼確定的?”
張昊𠤖身上的夜行服可是穿著好好的,只露出來一雙眼楮而已。
所以他有些想不明白,這一開始既然沒有發現他的身份,那此刻又是如何發現他身份的?難不成自己在什麼地方給暴露了?
黃粱笑著指了指張昊𠤖手中的浩渺劍,其意思顯然不言而喻。
“靠,原來是因為這浩渺劍啊,著實有些失算了。”
張昊𠤖他們在這兒旁若無人的閑聊著,那幾個傀魔也輕松的在一旁看著。
他們本來的作用便是為了拖延時間,既然張昊𠤖他們不動手,而是站在這兒聊了起來,那他們自然樂得其成,甚至還盼著張昊𠤖他們能再多聊會兒。
蕭八似乎看出來了這些傀魔的心思,于是拍了拍張昊𠤖的肩膀,說道。
“趕緊把他們都給解決了,然而再坐下閑談。”
“哦哦,這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
張昊𠤖一拍腦門,他這才想反應過來,這兒可不是供他們聊天的茶館。
于是,只見張昊𠤖隨手舉起浩渺劍,便準備賞給這幾個傀魔一道金色劍氣,省的再麻煩的與他們打斗,不過卻被黃粱給一把攔住了。
“王爺,這兒可是東城,人員密集,你這一劍揮過去,恐怕會傷及到無辜百姓。”
對于張昊𠤖這一劍的威力,黃粱的心中自然非常清楚。
倘若是要一劍斬殺這幾個傀魔,那自然是不成任何問題的,怕就怕在,這一劍斬殺完傀魔之後,強悍的劍氣能不能立刻消除掉。
萬一劍氣沒有消掉,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這倒也是,那這些家伙就都交給你們了。”
“請王爺放心。”
黃粱與劉常風對視了一眼,隨即極為默契的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作為聖境,對付這幾個傀魔還是不成絲毫問題的,只見兩道絢爛的流光乍現,然後飛速的穿梭在這幾個傀魔之間。
隨著金色流光的消散,這幾個傀魔便也東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
“快,結印,保護大人。”
為首的那名傀魔,死死的咬緊牙關,極力的克制住不讓自己吐出血來。
他們雖然不是聖境的對手,但是此刻他們並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誓死堅守在門前,絕對不能讓張昊𠤖他們打擾到書房內的儀式。
“你們竟然還想負隅頑抗。”
劉常風直接抽劍而出,一個邁步便朝著這幾名傀魔沖了上去。
雖然他的紫霜劍被張昊𠤖給拿走了,但是天授帝隨後便又賞給他一件更加不錯的寶劍,此刻他忍不住想要試一試這劍的威力。
一股黑霧緩緩升騰起來,形成了一道屏障,企圖阻擋劉常風的步伐。
然而,身為聖境的劉常風又豈是他們幾個所能阻擋的?
只見劉常風反手一劍揮出,鋒利的寶劍錚錚作響,劍鳴聲猶如突然斷掉的琴弦一般,一下子從耳朵刺進了心里。
金色的劍芒一閃而過,同時消失的還有那道由黑霧所形成的屏障。
“雕蟲小技。”
一劍斬破黑霧的劉常風,此刻由于進到羊圈的餓狼一般。
幾位傀魔方才便已經被那兩道金色流光所傷,如今又哪里是劉常風的對手,甚至他們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寒劍向他們襲去。
為首的那名傀魔在看到這一幕後,眼中一時間浮現出一絲決絕。
他們此刻已經全然沒有別的辦法了,為了能盡量保證書房內的儀式順利完成,他們只剩下最後一條路可選,那便是奉獻自身。
“砰。”
隨即,這為首的傀魔瞬間炸裂開來,四散成一團黑霧。
劉常風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決絕,只得被逼無奈暫時向後撤步,避免被其波及。
然而這卻只是一個開始,有了這位領頭羊,剩下的其他人便也明白了方法,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有的只是堅定以及對死亡的平淡。
“老劉小心。”
黃粱一瞧對方這架勢,便趕忙向劉常風支援起來。
不過他與劉常風的進攻風格不同,他並不善于近身與他人進行戰斗,而他所擅長的乃是各種術法,所以並不需要跟著沖上去。
金色的牆幕隨即擋在了劉常風的身前,完全接下了對方的自爆攻擊。
只是隨著這幾位傀魔的自爆,所產生的黑色煙霧卻遲遲沒有消散,反而將劉常風給包圍在了其中,讓張昊𠤖他們根本瞧不清楚。
“輕風術。”
而就在黃粱剛準備使用輕風術將這團黑霧給驅散的時候,劉常風卻從中直接倒飛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將張昊𠤖他們三人給嚇了一大跳,還是黃粱反應快些,趕忙施展一道水行術法,從而將劉常風給接住。
“唔。”
這一下劉常風明顯受傷不輕,直接一口鮮血般吐了出來。
然而,此時的他根本來不及顧忌自己的傷勢,方才的攻擊有多麼恐怖,他心里可是極為清楚的,于是趕忙出口提醒道。
“小,小心。”
劉常風這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道身影手持一桿長槍,便從黑霧中沖了出來。
在看清這沖出來的人後,黃粱與蕭八一下子瞪大了眼楮,因為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這費府的主人,大安十虎將軍費宗生。
“不好,他已經成為墮仙了。”
黃粱立刻便發現了費宗生的狀態不對勁,不免大聲的驚呼出來。
費宗生的境界可是只有合身境,但是此刻他所展現出來的威勢,明顯超過了身為聖境的黃粱,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便是費宗生變成了墮仙。
這一幕讓黃粱的心中大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發生了這般事情。
“哈哈哈,黃國師,咱們別來無恙啊。”
費宗生豪放的笑聲,一時間讓黃粱的心中頓時一片淒寒。
倘若是費宗生只是合身境的實力,那黃粱要殺他自然沒有絲毫的問題,但是費宗生一旦成為了墮仙,雙方的局面便一下子調轉過來。
墮仙那可是僅次于仙人的存在,根本不是聖境所能對抗的。
“你這明珠暗投的東西,竟然還有臉出現在這兒。”
隨即,三道金光便落在了小院當中,金光消散之後,露出來其中的三個人。
這三人的境界都是聖境,其中有兩位張昊𠤖還都認識,一位便是當初自己打斷腿的幕衛聖境康樺,另一位則是老熟人柳四年。
“喲,沒想到韓將軍你竟然也突破到聖境了。”
費宗生目光死死的盯著那為首的一位聖境,顯然兩人之間有著什麼嫌隙。
這位張昊𠤖並不認識的聖境,便是大安十虎之首的韓澤。
“你這個垃圾,大安的顏面全都讓你給丟盡了。”
在听到韓澤這話後,費宗生直接惱怒的挑槍沖了過去。
當初逼他將兵權給交出來的人正是韓澤,所以費宗生一直對韓澤懷恨在心,他認為都是韓澤不顧往日兄弟的情面,害他到如今的境地。
費宗生如今已經成為了墮仙,根本就不是才邁入聖境的韓澤所能抗衡的。
于是乎,在場的五位聖境化成五道金色流光,與變成墮仙的費宗生戰成一團,從這光彩炫目的局勢來看,他們五位明顯佔據了上風。
“昊𠤖,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蕭八在感受到其中所產生的威壓後,不免有些心悸。
這場戰斗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參與其中的,如今已經成為墮仙的費宗生,他一個歸虛境的實力,還不夠這家伙抽空一揮手的。
“先讓他們打著,我們去書房里看看。”
張昊𠤖眯著眼楮看了一會兒,僅是一會兒的工夫,他便感到眼疼。
如今這天色一片漆黑,突然多了這麼五道金色流光,自然會格外的顯眼,若是盯久了這眼花繚亂的打斗,難免讓會人眼楮有些刺痛。
反正瞧目前的局勢來看,黃粱他們拿下費宗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那他們兩人干脆便也不參與其中了,與其站在這兒什麼忙也幫不上,還不如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到那沒人把手的書房里一探究竟。
“我們不幫幫他們嗎?”
“你一個歸虛境,我一個神馳境,咱倆這半斤八兩的水平怎麼幫?”
“額,你說的這倒也是。”
蕭八向那片璀璨中看去,只得打消沖上去的念頭。
雖然他此刻報仇心切,但是他可不是讓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傻子,面對當前這般局面,張昊𠤖說的可沒有錯,他不僅幫不上忙,甚至還會扯後腿。
張昊𠤖小心翼翼的朝著沒有門的書房摸去,同時在心中問到浩渺劍魂。
“浩渺,你對能操控人的傀儡術有什麼了解?”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浩渺劍魂此時的注意力全都在黃粱他們的打斗當中,對張昊𠤖的問題根本不怎麼上心。
它現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張昊𠤖趕緊拿著它沖進去一陣廝殺,這般場面它沒有參與其中,簡直有些讓它感覺很是不爽。
“我們在這里發現了被傀儡術所操控的人,那這里肯定便有傀儡師。”
“傀儡師?”
張昊𠤖的這一句話,頓時將浩渺劍魂的注意力給轉移了過來。
凡是能操控人的傀儡師,那可都不是什麼善茬,對付起來可是相當棘手的問題,若是此時的張昊𠤖面對這些家伙,難免需要倍加小心。
“那你還想什麼,趕緊跑啊。”
听浩渺劍魂這麼一說,張昊𠤖不免直接楞在了原地。
他雖然在心里做好了準備,也明白能操控人的傀儡師會非常的可怕,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浩渺劍魂竟然會讓他直接跑路。
“跑?為什麼要跑?難不成我現在的實力還對方不了他?”
“你竟然還想對付傀儡師?小心你反倒著了對方的道。”
如今張昊𠤖雖然可以釋放出堪比仙人的劍氣,但是除此之外,他便再也沒有什麼能威懾到傀儡師的地方,而且還是能操控人的傀儡師。
從傀儡術上來講,操控人的傀儡術乃是下乘傀儡術。
因為人體有很多的限制,而且還極易受傷,其在攻擊形式上也根本比不上動物傀儡術,就更不要提更加靈活多變的木偶傀儡術了。
但是人體傀儡術卻是其中最為可怕的一種,只因為其主要針對人。
動物傀儡師與木偶傀儡師只是傀儡的攻擊手段強大,其本身倒是並沒有多少的威懾力,然而人體傀儡師便不是這樣了。
每次圍剿人體傀儡師,參與圍剿的人群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在圍剿的過程中,一個不小心落入到對方的圈套中,便會被人體傀儡師所控制,從而成為其手中新的傀儡,獵物一下子變成了獵人。
如今的張昊𠤖根本不具備能對付人體傀儡師的實力,反而被其給控制的可能性極大。
“那這該怎麼辦才好?”
蕭八的同鄉葛柳可是還被傀儡術所操控著,若是不能殺掉傀儡師的話,又怎麼救人?
“什麼怎麼辦?你們為什麼非要去面對傀儡師?”
“這家伙的同鄉被傀儡術給控制了,我們總得想個方法將他給解救出來才行,你知不知道該怎麼將傀儡術給解開嗎?”
“我上哪里知道去?解開的方法只有施展傀儡術的傀儡師才知道。”
倘若浩渺劍魂能知道該怎麼解除傀儡術的話,那人體傀儡師便也不是什麼威脅。
傀儡術的可怕,便在于解除的方法只有相應的傀儡師清楚,不然的話,這個世上早就已經不存在什麼傀儡術了。
“那不還是要面對傀儡師嘛。”
張昊𠤖的心中頗為憂愁起來,既然他對付不了傀儡師,那他又怎麼可能解開傀儡術?
若是想要將葛柳給救出來,他們就必須主動去面對,反正總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吧,就算是他覺得沒有什麼問題,蕭八也不會坐視不理。
“如果非要面對傀儡師的話,那你就一定要爭取在最快的時間之內殺死對方,千萬不要有半點猶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放心吧,只要我發現那家伙,我直接就一劍斬過去。”
張昊𠤖對于自身的劍氣還是有著充足的信心,他肯定能一劍將對方給斬殺。
現在唯一的問題便是,他能不能偷偷摸摸的潛入到那傀儡師的身邊,一旦提前暴露了蹤跡,那他們將會立刻陷入到被動當中的。
蕭八跟在張昊𠤖的屁股後面,不免有些疑惑的問道。
“怎麼突然不走了?”
他還以為張昊𠤖突然停下來是為了觀察什麼東西,但是瞧張昊𠤖的架勢,卻並沒有向左右看去,于是他這才不免疑惑的問了起來。
張昊𠤖听到蕭八的話不免反應過來,于是沒有說話,繼續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著。
此時院子里有黃粱他們的打斗聲,而且其聲勢還不小,所以張昊𠤖他們並沒有引起書房里的人絲毫的注意,甚至對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來了。
“啊,啊……”
書房內突然又傳出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顯然又開始了某種儀式。
這一次,由于張昊𠤖他們離的極近的緣故,所以此刻這般近距離的听到慘叫聲,嚇得心肝都不受控制的直顫抖,魂兒都快嚇沒了。
因為這慘叫聲的掩蓋,張昊𠤖終于鼓足勇氣往書房內瞧去。
在此時的書房之中,那個拼命痛呼慘叫的家伙,正站在地上,而他的全身上下正在散發出漆黑的霧氣,仿佛在承受某種刑罰一般。
張昊𠤖仔細往地上一瞧,便瞧見了那人腳下的神秘法陣。
“不好,這是墮仙的化魔儀式,快趕緊阻止他。”
浩渺劍魂在瞧見這一幕後,趕忙急聲催促起張昊𠤖來。
這化魔儀式可是專門用來將修行之人變成傀魔,或者墮仙的,難怪他方才便感到有一股奇怪的氣息,原來並不是墮仙,而是這化魔儀式。
在浩渺劍魂的記憶里,它可是與墮仙打過不少的交道,自然認得這化魔儀式。
張昊𠤖雖然並不知道這化魔儀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是他從浩渺劍魂焦急的語氣中能感覺到,這化魔儀式絕對留不得。
于是,只見張昊𠤖抬手便是一劍,一道筆直的金色劍氣直接朝著那人飛掠過去。
“爾敢。”
先前那桀桀大笑的家伙,在看到這道金色劍氣後,急忙想要阻止。
但是這一道金色劍氣可並不簡單,電光石火間,其便已經直接劃過了那大聲慘叫之人的身體,並且還順便削掉了後面那群人的腦袋。
很明顯,這些家伙便也如同費宗生一般,想要通過化魔成為墮仙。
“誰?誰竟然敢破壞這化魔儀式?”
這書房中還剩下一位沒有死,正是那位企圖阻止張昊𠤖的家伙。
張昊𠤖順著聲音向其看去,頓時被這家伙的相貌給嚇了一大跳,簡直如同哪個深山老林中,被盜墓的家伙給挖出來的千年干尸一般。
瞧著這家伙 人的模樣,張昊𠤖想都沒想直接便揮出一道金色劍氣。
不過,他這一劍卻並沒有再取得絲毫的成果,因為對方也在這個時候直接揮出來一劍,兩到劍氣相互踫撞,一時間產生極大的沖擊。
“砰。”
隨著這兩道劍氣的沖擊,整個書房承受不住的坍塌下去。
張昊𠤖與蕭八兩人也因此而被頂飛出去,至于那位與張昊𠤖對了一劍的怪人,此時則被書房直接給掩埋在了廢墟當中。
“啊,滾開。”
張昊𠤖既然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費宗生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呢。
然而,他雖然是有心想要回去支援,但是卻被黃粱他們五人給死死的纏住,根本就不讓他有半分的機會可以抽身而去。
實在沒有辦法的費宗生,只得硬生生的挨了劉常風一劍,從而尋到了機會。
一瞧費宗生朝著張昊𠤖的方向跑去,黃粱頓時沖著張昊𠤖急聲喊道。
“王爺,快一劍殺了他。”
張昊𠤖此時正因為那沖擊的緣故,而被摔得七葷八素的。
所以黃粱這格外焦急的一聲,他並沒有听清其到底說了些什麼,等到他反應過來,向黃粱他們的方向瞧去時,一桿長槍直接將他給釘在了地上。
“噗。”
費宗生倒是極為干脆利落,一槍戳穿張昊𠤖之後,隨手起槍回頭又殺了一桿回馬槍。
緊跟在費宗生身後的韓澤,則因為這一桿回馬槍的緣故,而被其殺的措手不及,若不是憑借多年練成的直覺,他可能真會隕落在這一槍之下。
“昊𠤖。”
蕭八在看到這一幕後,一時間目眥盡裂,簡直對此感到難以置信。
他一直以為張昊𠤖曾經所說的都是真的,什麼力戰聖人,與仙人一爭長短,如今就這麼簡單的被費宗生給殺死了,他又怎麼能接受?
更何況,先前張昊𠤖確實釋放出來了一道極為強悍的劍氣的。
“昊𠤖,昊𠤖,你不能死,你千萬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該如何向師父交代?”
蕭八連滾帶爬的來到張昊𠤖的身邊,痛哭流涕的晃著張昊𠤖的身子。
但是此時被一槍穿透的張昊𠤖,鮮血在不住的往外直流著,儼然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能一閉眼死過去。
“聒噪。”
費宗生听見蕭八的哭喊,直接一槍便將他給抽飛出去。
黃粱趕忙閃身將蕭八給接住,蕭八畢竟是張昊𠤖的朋友,若是蕭八出了什麼閃失的話,等張昊𠤖醒來之後,恐怕會有不小的麻煩。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蕭八的眼楮都不由得紅了起來,直接拔出寒竹劍,便想要沖上前殺了費宗生。
黃粱死死的將他給拽住,生怕這家伙真的沖上前去,他們五個聖境都沒有殺死已經墮仙的費宗生,蕭八一個歸虛境豈不是上前送死。
“砰。”
在書房的廢墟上頓時響起一聲炸裂,原本被壓住的那位從其中站了起來。
瞧見這家伙的模樣,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他們還從未見到過如此奇怪的家伙,簡直不能理解其是怎麼還活著的。
“大人。”
費宗生的心中雖然同樣感到驚駭,但是他知道,這家伙是與他們一幫的。
方才他們之所以一直躲在書房當中,便是為了將這長相可怖的家伙給喚醒,並且為了喚醒他,那可是用了好幾壇子的新鮮人血。
至于那化魔儀式,也是在這位的主持之下進行的。
“桀桀,這兒倒是有不少的好苗子。”
這家伙打量了一番黃粱等人,心里不由得對此感到很是滿意。
若是他能將這幾位聖境轉化為墮仙的話,那其轉化之後的實力,自然也要比普通墮仙高上一等,甚至完全不亞于真正的仙人。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面對這樣一位實力極其強悍的家伙,也只有被憤怒沖昏頭的蕭八可以無視。
在他現在的眼中,沒有比殺死費宗生還要重要的事情,本就有著血海深仇,如今又多了兩筆血帳,他又怎麼可能不感到憤怒?
葛柳因為他如今身中傀儡術,張昊𠤖又直接死在了他的槍下。
眼淚伴著憤怒的嘶吼,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自知掙脫不開黃粱束縛的蕭八,只得絕望的癱坐了下去,有氣無力的喊著。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月滿洪樓青衣客,沒想到這青衣樓竟然還有余孽苟活于世。”
費宗生注意到了蕭八手中的寒竹劍,他可是認得這唯一沒被他給折斷的青衣劍。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蕭八的身份,那自然不能讓蕭八再繼續活下去,青衣樓可是殺害他兒子費滿的凶手,他一個也不能放過。
只見他一挑手中的長槍,準備將這最後的余孽也給殺死。
“你這小家伙真的想要殺了他?”
費宗生還沒有來得及行動,那位長得像干尸的家伙卻率先發話了。
他對于蕭八這般強烈的執念很感興趣,若是能將蕭八轉化成傀魔,到時候只要再稍加利用,沒準能成為一名實力不錯的墮仙。
“對,我要殺了他。”
黃粱一听這話,趕忙一把捂住了蕭八的嘴,直接將他給往後拖了兩步。
如今蕭八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理智,為了能報仇完全顧不得其他的事情,甚至就連這家伙的身份他都毫不在乎,這讓黃粱倍感焦急。
“本王倒是可以替你報仇殺了他,只要你願意一直跟在本王的身邊。”
“唔唔。”
蕭八由于被黃粱捂住了嘴,只得一個勁的點著腦袋。
在看到了蕭八的表現之後,那家伙不由得頗有深意的將目光看向了費宗生。
“大人,您莫不會真的想要幫這家伙吧。”
費宗生不由得小心翼翼的看向這家伙,心中也做好了隨時與之一戰的準備。
如今的他已經成為了墮仙,不再是一個只能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所以即使自知這家伙的實力極為恐怖,他也有自信與之一戰。
“本王就算幫他,你又能如何?”
。
<scrpt></scr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