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天閣中雖然並沒有霉味,更沒有塵灰蛛網,但是卻是無法想象的破舊。
張昊𠤖走進去的時候,地上的木板都不禁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讓人心里不由得直發毛,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再加上那慘白的月光打在窗子上,映在地上一道道斑駁的影子,就更是 人了。
雖然先前張昊𠤖繞著這夢天閣走了一圈,甚至還覺得這夢天閣實在是太小了,但是如今當他進來後,頓時覺得這夢天閣里簡直寬敞到讓他心發慌。
畢竟這里面除了一張床,以及一個用來如廁的木桶之外,便再沒有別的物件。
這種空蕩蕩的感覺,讓人多少心里沒有底氣,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腦海里也緊跟著浮現出各種各樣的驚悚畫面。
可是這越覺得害怕,心里便會越為此而感到毛骨悚然,不禁隨即疑神疑鬼起來,稍有些動靜,就以為是某種不可名狀的東西在作祟。
其實大多情況,都不過是自己在心里胡思亂想的結果,都是自己在嚇唬自己。
張昊𠤖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盡量克制住內心的恐懼,可就在他剛深呼吸完,心情略微平復的時候,夢天閣的門突然關上了。
這可把他給嚇了一大跳,全無防備之下,魂兒都快被嚇出來了。
而就在張昊𠤖對周圍的一切感到疑神疑鬼的時候,他心中的那一縷殘魂像是發現了什麼,不禁疑惑的說道。
“咦?這里竟然有一絲天源?”
這殘魂一開口,張昊𠤖頓時感覺安心好多,畢竟還有一個“人”在陪著他。
“天源?那是個什麼東西?”
“天源就是所謂的道源,也被稱為天道的根本,世間一切的根基,而這個世界也正是由天源所逐漸演化出來的。”
張昊𠤖他還是頭一次听到這種說法,心里不禁對這個所謂演化世界的天源很是好奇。
“那這天源是在什麼地方?我怎麼感受不到?”
“老夫也不確定它在什麼地方,不過,老夫能感受到它微弱的存在。”
他心里的那一縷殘魂尋找著所謂的天源,而張昊𠤖則再次打量起周圍的一切,這一次有了這殘魂的陪伴,他的心里不免多了些底氣。
這夢天閣內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四周的牆上也沒有壁畫之類的記敘東西。
腳底的木板依舊在“吱嘎,吱嘎”的響著,似乎到了它這個年齡,張昊𠤖的體重已經是它無法承受的沉重,所以才會不住的哀嚎著。
“這床竟然擺在屋子的正中央,跟死了人似的,簡直不像話。”
張昊𠤖努力的將床給挪到了牆邊上,必須靠著某一樣東西,他的心里才會感到安心些。
這床鋪倒還算干淨,上面並沒有落上什麼灰塵,這倒是讓張昊𠤖很是滿意,于是從子母石墜中,將剛剛那侍從送來的被子與枕頭放在了床上。
長夜漫漫,如今已經因為晚宴和那侍從的磨蹭而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所以他需要抓緊時間入睡才行,畢竟這夢天閣可是專門用來做夢的地方,若是他不睡著的話,又如何才能做夢?又如何才能完成李宮正所交代的任務?
張昊𠤖衣服鞋子都沒脫,只是將發冠給摘了下來,戴著這東西睡覺不舒服。
突然,他心里的那一縷殘魂興奮的說道。
“老夫總算是找到了。”
“你找到那天源藏在什麼地方了?”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老夫是誰。”
張昊𠤖不禁暗自鄙視,他如今也只知道這家伙生前是浩渺劍的劍主,並且還是個很厲害的仙人,除此之外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任何的身份信息。
“切,你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還能是誰?”
“額,這名字什麼的不重要,難道你就不好奇這天源藏在了什麼地方?”
“藏在了什麼地方?”
“它就藏在你所躺著的這張床里。”
听到他說這話,張昊𠤖不禁“噌”的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趕忙下地離著這床遠點。
畢竟這所謂的天源,他不要說見過,就連听都沒有听說過,心里不免有些忐忑,這東西會是個什麼樣子?
“你怕什麼?它又不能咬人。”
“這誰說的有用?你都說了,這世界都是它演化而成的,萬一再出什麼岔子呢。”
“哈哈哈,這只是其中極其極其微弱的一絲而已,沒那麼可怕。”
張昊𠤖小心翼翼的上前打量著這張床,揣度這所謂的天源會被藏在什麼地方。
可是當他掀開被褥後,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只是一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床板而已。
難不成這天源藏在床底下?
這床看著挺大,不過都是由木板與木棍釘起來的,並沒有多少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就在他將被褥放進子母石墜,把床板翻過來的時候。
伴著稀薄的月光,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床板從剛剛那面看,是一整塊木板,沒有絲毫的縫隙,但是換到了這一面後,卻從中多了兩道縫隙,像是中間有一節被挖掉了,又換了一塊似的。
“對,那天源就在這床板里。”
殘魂的確認,也正印證了張昊𠤖的疑惑,看來這床板確實被動過手腳。
張昊𠤖將床板翻來覆去的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任何能將其打開的機關,但是這中間的木板似乎可以輕微的晃動。
而且當他晃動木板的時候,能听到其中有些小東西敲擊的聲音。
“這應該是一種機關,中間的那塊木板恐怕是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
“你還懂機關術?”
張昊𠤖的話不僅讓那殘魂很是驚訝,要知道,這機關術可是相當神秘且繁雜的存在。
在他當初的那個年代里,一個精通機關術的機關師那可是碾壓同境界的,而且當時最厲害的機關師甚至能將聖人囚殺。
所以,當他听到張昊𠤖提到機關的時候,心里很是震撼。
“機關術?我不懂,不過我以前倒是听人提起過。”
張昊𠤖一邊研究著這其中的機關,一邊在心中猜想其中到底是什麼原理,為何這木板能被卡在其中,而那些撞擊的聲音又是什麼樣的。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著,不斷嘗試的張昊𠤖始終沒有將其弄開。
以至于,他心里的那道殘魂都不由得覺得無聊起來,看張昊𠤖這滿是費解的這樣子,他應該確實不懂所謂的機關術。
“要是實在不行,那就不要弄了,你不是還要睡覺的嘛。”
雖然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不過張昊𠤖大體能判斷出,此時應該是到後半夜了。
這殘魂說的沒有錯,他若是再不睡覺的話,等到天一亮,這夢天閣便也就失去了效果,他恐怕真的就什麼也夢不到了。
可是他又不想這麼就放棄了,便不死心的盯著這塊床板。
“這個思路不行,那就轉一個思路。”
“你轉什麼思路都沒用,既然你沒有學過機關術,那你怎麼都無法破解其中的奧秘,轉來轉去淨瞎耽誤時間。”
突然,張昊𠤖靈光一現,他想到了一個破解的方法,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轉來轉去沒準還真的可以。”
這殘魂也听不懂張昊𠤖在那兒喃喃自語些什麼,只見這家伙用神元觸手將床板給舉了起來,然後一只神元觸手頂住床板的中間,將其旋轉起來。
隨著一陣木塊撞擊聲的響起,一切便有安靜下來。
張昊𠤖頗為期待的看著這個方法到底可不可以,若是還是不行的話,他就只能放棄了,可不能因為這個耽誤了做夢的時間。
于是乎,他又用兩個神元觸手將床板的兩邊托了起來,仔細的看著中間的那塊木板。
“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方法的?”
看著已經完全脫落下來的木板,他心中的殘魂不禁怪聲叫了起來,簡直難以置信,張昊𠤖竟然真的就將其拿了下來。
張昊𠤖的心里也不免松了一口氣,沒想到這木板的機關竟然運用到了離心力。
“就是簡單的轉來轉去啊。”
听這家伙的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跟一上手就將其破解了似的。
不過,此時的殘魂可沒有那工夫嘲諷他,急不可待的說道。
“快看看那木板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張昊𠤖用神元觸手將弄下來的木板拿到面前,果然這木板上大有文章。
這上面並不是如同張昊𠤖所料想的那樣,是個真實存在的物體,而是一道猶如鬼畫符般的符紋,一圈又一圈的黑紋纏繞在中間的白團上。
“這中間的那個就是天源?”
“嗯,正是這東西。”
張昊𠤖一听這殘魂的聲音,就知道他很是激動,仿佛如同酒鬼看到了絕世佳釀一般。
“你這麼激動干嘛,難不成這天源有什麼妙用?”
“這東西的妙用可大著呢。”
“那你倒是說來听听。”
“這個先不著急,你還是趕緊睡覺吧,不然天都快要亮了。”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張昊𠤖頓時想起來還有重要的時候,便將木板放到了床架子上,準備鋪上被褥趕緊睡覺。
“你先把這板子給按回去,沒有這板子上的天源,你怎麼睡都是白搭。”
“哦哦,我差點給忘了。”
張昊𠤖又將木板給重新按了回去,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並沒有將其中的卡扣打散,而是從子母石墜中取出兩個酒壇子墊著,高度剛好夠。
處理完這一切後,他便趕忙躺到了床上去,準備入睡。
不過可惜的是,他完全低估了他此時的興奮頭,心里簡直興奮的不得了,他又怎麼可能會睡著呢。
“不行,我現在根本就睡不著啊。”
“那該怎麼辦?”
“要不你接著教我浩渺劍法吧,每次學劍法的時候,我都可困可困了。”
這殘魂頓時一陣無語,他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浩渺劍法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作用,可真是欲哭無淚。
“看在你實在有事的面子上,老夫不跟你一般計較。”
“嘿嘿,那就麻煩您了。”
“正好,老夫也順便給你講講如何釋放出正確的劍意,你那劍心決固然不錯,但是神魂一旦受損的情況下,便等于全然沒有還手之力了。”
……
“這劍意就是這麼釋放出來的,得,這都已經睡著了,老夫講的就真有那麼枯燥無聊嗎?”
殘魂一時間不禁陷入深思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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