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授帝不勝酒力的離開後,這晚宴也沒過多久便散了。
張昊𠤖此時正心情愉悅的哼著小曲,走在皇宮的小道上,享受著一陣陣晚風的愜意,在侍從的引領下,終于來到了所謂的夢天閣。
這夢天閣遠比張昊𠤖所想象的要差上許多,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一層閣樓而已。
“王爺,這就是夢天閣。”
張昊𠤖將信將疑的走上漢白玉台階,沿著四周精致的圍欄,繞著夢天閣轉了一圈。
這夢天閣並不大,又在這盡是高牆大殿的皇宮中,自然顯得更是矮小。
再加上它四周也沒有什麼建築,就這麼一個諾大的廣場中央,孤零零的杵在這兒,若不是這周圈還有漢白玉的台階及圍欄,他都懷疑這就是傳說中的冷宮。
畢竟這柱子上的紅漆都基本上快掉盡了,露出來的原木也盡顯著歲月的滄桑。
重新繞回到門前,張昊𠤖凝眉看著這破舊的閣樓,上面連個牌匾都沒有,又該如何證明這就是李宮正所重托的夢天閣,莫不是在誆自己吧。
于是他指著這閣樓,疑惑的向侍從確認道。
“你確定這就是夢天閣?”
“奴才確定,這種事情上哪敢有誤啊。”
瞧著這家伙戰戰兢兢的樣子,看來不像是在說假話,張昊𠤖不禁咋舌道。
“嘖嘖,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雖說對這地方有些嫌棄,但是畢竟他是答應了李宮正的,怎麼著也要在這里面睡上一覺才行,不然回去不好交差。
只是這閣子如此破舊,里面該不會也盡是蛛網灰塵吧。
張昊𠤖不由得想起來劉夏暉待著的那間屋子,里面不僅昏暗,更是有著一股刺鼻的霉味,簡直讓人為此感到窒息。
不過,這里面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也只有打開了門才能知道。
張昊𠤖用一只手掀起衣服捂住鼻子,做好隨時被呼嘯而出的霉味或者塵灰給撲一臉的準備,小心翼翼的上前伸手去推門。
“王爺,這門需要這個腰牌才能打開。”
果不其然,張昊𠤖像是推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一般,根本奈何不動分毫。
他頓時被氣得氣不打一處來,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心里都為之緊張起來了,這家伙竟然告訴自己第一步就錯了。
“有這東西,那你不早拿出來?”
張昊𠤖恨不得立即狠狠地給這家伙一腳,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有眼力勁。
沒好氣的奪過這腰牌,張昊𠤖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並沒有看到這腰牌有什麼特殊之處,只是最中間刻了“夢天”兩字而已。
重新走到門前,張昊𠤖不免有撩起衣服捂住口鼻,用手拿著腰牌往前推去。
隨即,兩扇緊閉的門“吱昂”一聲便被推開了,听著如此破舊的開門聲,張昊𠤖不禁背後的寒毛都立了起來,這地方該不會鬧鬼吧。
借著月光,這里面倒還有些亮堂,沒有塵灰,也沒有蛛網,更沒有刺鼻的霉味,倒顯得很是干淨,就是有些黑洞洞的。
“怎麼這麼黑?去給我拿盞燈來。”
“回稟王爺,這夢天閣內不允許有明火,以防走水。”
“那就拿些夜明珠之類的東西。”
“這個奴才做不了主啊。”
這要啥沒啥,張昊𠤖都不免想揍他一頓,不過這家伙畢竟就是個侍從,也沒有什麼主見,便暫且再饒恕他一次。
可是這黑燈瞎火的他也不敢直接進去,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
于是探頭探腦的先看看里面都有什麼擺設,一張床,還有一個木桶,除此之外再無旁物。
“這里面有被子沒?”
“回稟王爺,應該是沒有。”
“那你還不快去給我拿來,沒有被子怎麼睡?”
“這。”
這家伙才剛吐出一個字,張昊𠤖就知道他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麼,肯定是沒有啊,或者自己做不了主之類的話。
張昊𠤖一時間頗為惱怒,忍他一次兩次也就罷了,竟然還沒完沒了了。
“你要是再敢跟我說你弄不來,小心我踏馬宰了你。”
“奴才這就去給您拿來。”
這話張昊𠤖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若是他再瞪不起眼來,恐怕張昊𠤖真的不會輕饒了他,就算是不死,那也得扒一層皮去。
于是他趕忙應到,一路小跑著前去給張昊𠤖拿被子,這時張昊𠤖的在他身後說道。
“記得再拿一個枕頭。”
這侍從走後,張昊𠤖並沒有急著進到里面去,而是蹲坐在夢天閣門外的台階上發呆。
他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色不一會兒的工夫,竟變紅了起來,甚至還在那兒一個勁的傻樂,這要是讓旁人看到,還以為他這是犯病了呢。
只見他從衣領中掏出那子母石墜,從中取出一片之前放進去的仙杏樹葉子,捏著葉根轉來轉去,甚至還露出一臉陶醉的神情,說著。
“這小丫頭倒是真可愛。”
不用想都知道,這家伙在這兒念叨著誰,肯定是宋靈那丫頭。
果然是春天到了,萬物又開始復甦,而動物們也到了那啥的季節。
“老夫瞧那小丫頭也是蠻喜歡你的。”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張昊𠤖給嚇了一跳,整個人都不禁被嚇得哆嗦了一下,趕忙抬頭向四周看去,卻是空無一人。
“你這小娃子,莫不是把老夫給忘了吧。”
這說話的“人”,正是張昊𠤖心中的那道殘魂,他又沒有如同浩渺劍魂一般沉睡,怎麼可能看不到這期間所發生的一切呢。
他不僅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甚至連張昊𠤖心里的想法他都知道。
“沒有沒有,怎麼能把前輩您給忘了呢。”
“沒有?你現在的心里恐怕只有那小丫頭了吧。”
一下子被人給說穿了自己的心事,張昊𠤖不免有些尷尬,只得嘿嘿的笑了笑。
“之前,老夫就覺得你這小子狀態有些不對,就跟心里裝著個姑娘似的,整日憂心忡忡,想必就是這丫頭吧,怎麼樣?這下子開心了?”
之前的姑娘?張昊𠤖又怎麼不知道那姑娘是誰呢,一時間臉色又變得愁眉苦臉起來,因為之前的那位姑娘可不是宋靈,而是輕雨柔。
似乎是察覺到了張昊𠤖的情緒變化,那道殘魂不免疑惑的問道。
“怎麼?難道還不是這丫頭?”
“不是。”
“真是沒想到啊,你這小子能耐倒是不小,有如此貌美的丫頭,竟然還想著腳踏兩條船。”
張昊𠤖頓時一陣無語,他只是實在想不清楚該要如何面對輕雨柔,畢竟那丫頭還太小了,總感覺自己像是在犯罪。
于是在這刻意的回避之下,他便遇到了宋靈。
對于宋靈,張昊𠤖很清楚自己就是心動了,這種心動的感覺讓他很享受,這是與輕雨柔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感受不到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我只是把她當做妹妹來看待的。”
說這話的時候,張昊𠤖不禁有些心虛,那夜在自在觀中,他與輕雨柔在經過那不經意的一吻後,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有些東西在發生著某種變化。
他若是真的還如同之前般將她當做妹妹來看待的話,那此時的他就用不著糾結了。
“難不成是那丫頭喜歡你?”
“額,嗯。”
在經過一陣熟思後,張昊𠤖確定的點了點頭。
“嘿,想不到你這小子倒是挺有魅力的,和這個丫頭比起來,那個丫頭怎麼樣?”
“這事我跟你也說不清楚,你就別打听了。”
一听這話,那道殘魂頓時便不樂意了,沒好氣的爭辯道。
“你這小子怎麼也算是老夫的半個徒弟,關于你這終身大事的問題,老夫難道還不能打听打听了?”
“能能能。”
“那你倒是說說啊。”
張昊𠤖不免翻了個白眼,這一縷殘魂便是如此,真不知道其本人該是個什麼樣子。
“她叫輕雨柔,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小丫頭,今年也不過在十七歲而已。”
“那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你先別打岔。”
被他這麼一打岔,張昊𠤖都忘了自己接下來,原本是要說些什麼的,于是只得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講。
“她在很小的時候被人販子給拐走了,給賣到了青樓里,後來踫巧就遇上了我,我瞧她可憐,便把她給贖了出來。”
“你是真可憐她,還是動了色心?”
一听這話,張昊𠤖頓時便不樂意了,怒氣洶洶的威脅道。
“你要是再這樣,那我就不講了。”
“好好好,我不說話了,你講就是了。”
“把她給贖出來後,我本來準備把她送回家就走了的,結果沒想到,她的家里人卻全都不在了,就連家里的房子都已經塌了。
她一個小姑娘的,我又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那兒,所以便讓她一直跟著我了。”
張昊𠤖說完之後,他心里的那殘魂卻不禁意猶未盡,趕忙追問道。
“那再之後的事情呢?”
“什麼再之後的?”
“你和她都干了什麼?她又是如何跟你表面心意的?”
“喂,這些事情就牽扯到個人的了,我可不能告訴你。”
任由這殘魂威逼利誘、軟磨硬泡,張昊𠤖就是不肯再向其透露半分,急的他是上躥下跳的,硬是拿張昊𠤖沒轍。
“那家伙去拿被子了,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張昊𠤖他擱這兒跟殘魂聊了都有好一會兒了,先前那去拿被子的侍從竟然還沒有回來,他不禁起身向之前來時的小道看去。
“這家伙是去哪兒拿被子了?該不會是給忘了吧。”
正說著,在小道的盡頭,那侍從抱著個被子終于出現了,不過他倒是一點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往前走著,就跟出來游山玩水似的。
瞧見這一幕,張昊𠤖不免氣不打一處來,沖著他大聲喊道。
“你踏馬快點,給老子跑起來。”
張昊𠤖心里一陣無奈,心里暗自懷疑,這家伙該不會是天授帝故意派來氣自己的吧,簡直氣得肝疼。
在听到了張昊𠤖的吼聲後,侍從可不敢怠慢,這才趕忙跑了起來。
等他跑到張昊𠤖的身前時,都已經喘的上氣不接下氣了,仿佛很是吃力的樣子。
“王,王爺,這被子,還有枕頭,奴才都給您拿來了。”
“你是真能磨嘰,真不知道你在這皇宮里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張昊𠤖把被子從他手里接過來,直接放進了子母石墜中,省著礙事,然後他又看了這侍從一眼,好心的提醒道。
“往後做事精神點,有點眼力勁,若是踫上個脾氣不好的,小心要挨收拾。”
“謝王爺給奴才提醒。”
“行了,趕緊回去早點休息吧。”
張昊𠤖說完,便準備往夢天閣里去,畢竟這里面即使再黑暗,那他也得進去,不然可就辜負了李宮正的囑托。
“王爺,您進去了可千萬不要出來,不然這夢天閣可就失效了。”
“往後這話早點說。”
隨後,張昊𠤖便一腳邁進了夢天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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