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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當天,易碎起了個大早,天都剛蒙蒙亮,他一翻身,周嵐就也醒了。
周嵐每次醒來的時候不是先睜眼,而是手先伸到易碎的衣領的地方抓了一把衣服,然後慢慢松開,臉貼過去,在他懷里懵懵懂懂睜開眼。
易碎很享受這一過程,他的愛人依賴著他,在他懷里醒來。
易碎親了一下周嵐的額頭,輕聲說︰“醒了?”
周嵐眼楮還未全睜開,點頭的時候一下一下蹭著易碎的胸膛。
過了一會,周嵐漸漸清醒。
易碎先下床,把周嵐的衣服拿給他,讓他在被窩里穿,沒那麼冷。
等一切都搞定了,作為優秀人民教師的易老師還在呼呼大睡。
易碎很嫌棄的看了眼,然後泡了杯豆漿給他放鍋里,自己和周嵐去買菜了。
一路上易碎把周嵐的手拽得緊緊的,他們越來越適應彼此的手掌,漸漸懂得了什麼叫十指連心。
柏橋有一個農貿市場,天還沒亮就有人把東西拖來賣,這里沒有固定攤位,所以往往需要很早就來佔好攤位。
易碎和周嵐到的時候兩邊雨棚已經搭好,早有成群的婦女一大早便來趕集。
右手邊第一個攤位就是賣水果的,易碎彎下腰挑了兩個柚子,用手掂量掂量,都是水分十足的大柚子。
水果攤老板用的還是桿秤,把數字那頭湊到易碎他們面前看了眼,大嗓門喊著︰“九斤二兩,就算你們九斤了,收你們十二塊。”
易碎笑︰“好 ,謝謝老板。”
從錢包里拿出一張二十的給老板,老板找錢的時候還笑著保證︰“我這柚子準甜!”
易碎接過零錢,另一手把柚子提到。
九斤多在易碎手里好像沒什麼重量。
周嵐才放了心,繼續跟他往前走。
兩邊吆喝著,果蔬葷食應有盡有。
這樣的集市在林城是沒有的,林城算個二線城市,發展得比較早,加上周嵐父母兩邊家庭經濟都不錯,周嵐從小就沒過過什麼窮日子,會做飯也是吃不慣保姆做的,才自己動手。
他父母從小就跑來跑去,還沒有甦嵐的時候,周嵐就一個人被丟在這一段時間,再被丟在那帶一段時間,在他六歲的時候終于有能力自己生活了,就開始了一個人的小日子。
或許是因為從小被丟來丟去的原因,周嵐厭倦了與人相處,一個人清清冷冷的活著,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哪不好,就好像是因為活著而活著。
再後來有了甦嵐,他的生活才有了點生氣,可他依舊習慣獨處。
現在遇到了易碎,他才知道生活吵吵鬧鬧的好像也不錯。
易碎手里已經拎了好幾袋東西了,另一只手還空出來喂周嵐。
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他們挨得很近。
易碎︰“嘗嘗,你早飯都還沒吃。”
周嵐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油餅,酸菜餡的,炸得剛好,不酥不硬。
看著媳婦吃了,易碎才滿意了,笑著問︰“好吃麼?”
周嵐點頭。
易碎很驕傲的說︰“那可不,我從小吃到大。”
還是這個價,餅還是這麼大。
這是城市里沒有的鄉情。
“我買了兩個,還一個韭菜的,你多吃點。”
周嵐看他麻煩,自己接過,時不時喂易碎一口。
易碎笑眯眯的吃了一口。
從重生以後,他們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劇情。
只是,遇見他以後,每一餐都變得重要了。
在販魚攤前,易碎半蹲著,面對著用塑料大盆搭建起來的簡易裝置,里邊快要成為別人盤中餐的幾條魚還沒心沒肺的歡快游著。
易碎有點糾結,不知道選哪條好。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選食材,在深山那個別墅里,他向來是有什麼就做什麼,怎麼還能想起選新不新鮮這回事。
易碎問周嵐要哪條。
周嵐也蹲下來看,正好看到一條蠢魚想來個鯉魚躍龍門,結果干巴在灰石地上,掙扎的翻了幾下,然後終于咸魚翻身,結果還只是換了個面繼續干巴在灰石地上。
周嵐當下決定,指著那條灰撲撲的蠢魚說︰“就這條吧。”
媳婦發話了,易碎立馬點頭答應,跟老板說︰“就要這條了。”
一條靠賣蠢被主人看上而成為盤中餐的蠢魚不知道是幸還不幸。
路上易碎問他︰“為什麼選它?”
周嵐淡淡回答︰“蠢。”
易碎一愣︰“啊?”
“因為夠蠢。”周嵐笑了下,繼續補充說明︰“夠像你。”
易碎︰“。。。。”
魚︰“。。。。”
易碎騰出一只手去揉周嵐的腦袋,氣笑了︰“媳婦,感覺你都被我爹帶壞了。”
成天就知道慫我。
周嵐眨眨眼︰“沒啊,我只是變得愛說實話了。”
易碎︰“。。。。”
易碎覺得等這元旦一過,他得馬上把周嵐帶走,遠離易老師,這都變成什麼樣了。
昨天晚上還說要勤儉節約的易碎買了一大堆菜,葷的素的,干的濕的,後來還拎了一只老母雞回去,正好湊齊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
周嵐有點擔心︰“易老師現在能吃這麼多麼?”
易碎邪惡一笑︰“沒事,就讓他看著我們吃。”
周嵐︰“。。。。”
真是前世作孽的父子啊。
易碎在街口買了一大袋豆腐腦,對,一大袋。
賣豆腐腦的師傅問了易碎一句︰“要蜂蜜麼?”
易碎說︰“不用,幫我們打包起來,謝謝。”
師傅笑著說沒事。
周嵐就這麼看著師傅把豆腐腦往袋子里裝,周嵐一直懷疑這袋子會不會撐爆。
師傅像是看出他顧慮了,說了句︰“放心,再放兩勺都破不了。”
被人看穿的周嵐尷尬的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易碎告訴周嵐,放了蜂蜜的豆腐腦比同樣價格沒放蜂蜜的豆腐腦少了三分之二。
周嵐第一次覺得原來蜂蜜這麼貴。
易碎扯著嘴角笑,說︰“怎麼感覺拐了個千金公子回家。”
要不是他已經空不出手了,這會肯定手已經挑著周嵐的下巴調戲了。
周嵐也沒解釋,笑得一臉滿足︰“好喜歡。”
真的好喜歡這樣的生活。
易碎一頓,然後哈哈大笑。
挑眉眉,湊過去問︰“那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啊?”
周嵐當他是在開玩笑,瞪了他一眼,順手從他手里偷了兩袋菜,一個人先走了。
易碎一個人咧著嘴角笑。
會有的。
都會給你的,周嵐。
他在心里對自己這麼說。
然後快步跟上。
易碎和周嵐到家的時候易老師還沒醒,易碎把手里的菜放好,然後把客廳里給易老師留的紙條揭了,直接扔垃圾桶了。
這老懶蟲果然用不著留言條這種東西。
周嵐把豆腐腦倒進一個大碗里,還剩了一半,只好又找了個碗倒進去。
周嵐表示有點疑惑︰“這麼多吃得完?”
易碎一點都不懷疑這個問題,摸摸周嵐的腦袋,安撫了一下他這個天真的媳婦,然後把門一開,吼了幾句︰“周至言!兔崽子吃早飯了!”
五分鐘不到,周叔攜帶犬子登門蹭飯來了。
周叔看了眼易碎,很滿意的點頭,他身上那股桀驁不馴的氣息慢慢淡了。
易碎喊了聲︰“周叔過節好。”
周嵐也跟著喊了聲︰“周叔節日快樂。”
鄉下不管元旦叫過年,但過起節還是熱熱鬧鬧的。
周叔一點頭,環視了下周圍,問︰“你爸呢?”
自從上次學校那通廣播,整個柏橋都知道針鋒相對十幾年的老易家父子和好了。
易碎朝門里一抬下巴,回答︰“還跟周公約會著呢。”
周叔不比易老師,是真嚴厲,平時就一板一眼慣了,一嚴厲起來整個五官都豎起來了樣的︰“多大的人了,小輩都起了自己還賴在床上。”
其實這麼多年的摯友,簡直是太了解易老師了,易老師除了妻子那個意外,整個人生簡直可以說是放蕩不羈愛自由,什麼規則人理到他這都等他睡醒了再說。
年輕的時候周叔就天天念叨他這個性格以後怎麼辦,結果沒想到生出來個一模一樣的倔脾氣。
他們父子倆能和好,周叔可以算是最偷笑的那個了,好像在他這麼多年的努力了世界終于和平了。
易碎一點不還自己老爹面子︰“是啊,周叔你快去把他拎起來打一頓。”
周叔一听還真去了。
老爹這麼被人蠱惑著,做兒子的一進門都找了個舒服地窩著。
易碎坐過去,在他腳上拍了下,特響,“億萬富翁襪子都買不起了?”
周至言不理他的戲謔,以往這個時候他都直接把腳往易碎懷里送了,可現在人家有媳婦了,周至言只能笑了笑︰“股市有風險。”
明天就欠一屁股債的富豪多得數不清。
易碎把毛毯扔他身上,“你干脆把公司賣了,錢全銀行去,就沒那麼多屁風險了。”
周至言笑。
正好周嵐端了豆腐腦過來,他對周嵐說︰“以後家庭經濟問題都得靠你了。”
然後看腦殘一樣的看了眼易碎。
易碎︰“。。。。”
易碎氣得罵了句︰“兔崽子。”然後跟周嵐說︰“讓他去桌上吃,看把他慣的。”
周嵐︰“。。。。”
怎麼感覺這話有點像父親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