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長懿太後和柔貴妃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到底是沒摻和到柳妃虞後對姜容的算計當中,冷眼旁觀沒添把火。
當然,她們也沒幫過姜容就是了。
所以,這一世,姜容並沒有把長懿太後當仇人來看,長懿太後示好,姜容也不拒絕,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話雖這麼說,姜容的敵人還少嗎?一個個位高權重,心懷鬼胎。
“萬善河為官不正,惹了你不開心,哀家這個做祖母的,大事幫不了你,這點小事能幫還是幫的。”長懿太後說的大義凜然,將不要臉進行到底。
“如此,容娘與祖母一條心,柳妃惹了祖母不開心,容娘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姜容勾著嘴角,投桃報李,這種話,姜容前世是含笑看著別人說的,八面玲瓏左右逢源這種本事,姜容一直是不屑的。現在,自己也說的順溜。
“柳妃心思深,你還是離她遠些。”長懿太後一副為姜容著想的樣子,緩緩道,“哀家也是為了你好,柳妃的事先不急,放放,哀家擔心的是,周貴人周念。”
兜兜繞繞還是回到了這個最初的話題,姜容低著頭,長懿太後看不清她的表情,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姜容听著都是對付周貴人的,也沒怎麼往心里去。
姜容並不希望周念倒台,周念的存在,是給虞後看的,現在虞後還沒回來,周念就被長懿太後算計,那姜容真是白費了這麼大的勁。
長懿太後看出了姜容的走神,她也不惱,到底是個孩子,對別人狠心,對自己親近的人卻未必狠得下這個心“哀家知道你心疼周念,畢竟是從你宮里出去的,主僕兩個相處多年,你把她當奴婢,她卻沒把你當主子,僕大欺主,哀家都看不下去了。”
“祖母,周貴人的事,我自會安排人去處理。”姜容道。
先前是姜容戳長懿太後刀子,現在輪到長懿太後了“安排有什麼用?難道在安排人去替換雲蘭繼續伺候皇帝嗎?”
姜容抬頭,雙眸發紅,含著淚水“不管祖母想如何,需要我做什麼,我只有一個要求,祖母,留碧霞一命。”
長懿太後彎腰擦了擦姜容的眼淚,心疼的語氣,險些讓姜容信以為真“你這又是何必呢?只不過是個忘掉舊恩的奴婢。”
姜容不說話,長懿太後壓下嘴角淺淡的笑意,憂心忡忡道“哀家不想見你對碧霞手軟,不然,日後周貴人懷孕誕下子嗣,同在宮中你該如何自處?”
“皇帝與碧霞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說哀家便不問,只是你到底年紀小,許多事情都不懂。”
“日後警醒些,虞後雖然寵愛你,也不能永遠陪在你身邊,你身邊的丫鬟,未必不會再出一個碧霞,你相信哀家,哀家沒有害你的理由。”
呵,開始挑撥離間了。
相信長懿太後?雖然長懿太後前世因為不願多事,沒有害過姜容,但並不代表她就是個善茬,相信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祖母,你覺得我身邊誰還有碧霞之心?”姜容問道。
長懿太後何其老辣。
“哀家如何得知?”長懿太後走到不遠處的圓凳上坐下,看向姜容道,“哀家能做的,只是告誡你,讓你小心,畢竟是你與她們日夜相處,而非哀家。”
“小心駛得萬年船,記住這道理,你日後會發現很有用的。”
長懿太後若是直說出名字,難免會讓姜容疑心,這樣似說非說的讓姜容慢慢琢磨,才是最高明的法子。
姜容心中冷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除去碧霞,姜容對自己身邊的三個丫頭還是頗為信任的,豈會因為長懿太後三言兩語就起了疑心?
“祖母的話,我記住了。”姜容點頭,長懿太後此番來的目的達成了大半,與姜容又聊了幾句不重要的便回了自己的宮殿。
姜容以為,周貴人的存在只是礙了柳妃的路,沒想到,還入了長懿太後的眼。
若只是柳妃,姜容不擔心,憑借昭樂帝對安若素的那份舊情,周念便可以高枕無憂。
但加上一個老辣的長懿太後,依照周念的那份心性,有些玄乎了。
既然周念斗不過,除了姜容,大概也沒人幫她了。
姜容勾了勾唇角,等長懿太後離去之後,她起身,去了書房,這個時辰恰逢宮女打掃書房,由于姜容的書房的東西都頗為重要,由碧蘿盯著,讓幾個心腹的二等宮女過來打掃。
姜容讓里面伺候的宮女都退了出來,碧蘿為公主準備好筆研紙墨之後,自覺的退了出去,姜容修書一封,寄于薛氏。
這封信姜容斟酌了許久,姜容幫了薛氏,縱然薛氏想明哲保身,姜容又求助的地方想必也不會拒絕。
雖然不想讓薛氏來趟這趟渾水,但是苦于姜容手下無人可用,只得勞煩薛氏了。
“公主。”雲蘭在書房外面敲門。
雲蘭本來是待在長懿太後身邊伺候的,但是她自知失言,跟在長懿太後身邊,一直沉默不語,長懿太後也知道從她口中問不出什麼話來了,就讓她在正殿候著,一直到長懿太後離去,雲蘭送走長懿太後,才得了空過來。
“進來吧。”姜容將信封放在桌面上,雲蘭來的剛好,她就算不來姜容也會派人去尋她。
雲蘭低著頭走了進來,她放在在書房門口站了一會,她安慰自己不是大錯,但是無論怎麼安慰,都于心不安,她看著公主,雙膝跪在地上“奴婢有罪。”
這不像是雲蘭的行事風格,雲蘭行事一向落落大方,這樣直言請罪,姜容驚訝“何罪之有?”
雲蘭將先前與長懿太後的對話說了一通,姜容沉默了片刻。
姜容並不怪雲蘭,這算不得大錯,長懿太後老謀深算,也難怪雲蘭會著了她的道。
方才長懿太後的話,想必多半是針對的雲蘭,從姜容這邊挑撥關系,又從雲蘭這邊套話,長懿太後也太不安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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