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長懿太後不僅僅是林丹的姑母，她更是大郢的太後，昭樂帝的母後，讓一個和離之婦入宮，還是她林家人，皇室顏面何存？晉國公府顏面何存？她，長懿太後的顏面，何存啊？
長懿太後這話若是被姜容听到，定會笑而不語。
嘲笑的笑。
能讓已為人婦的林丹入宮，晉國公府是沒女兒了嗎？
此事已經夠不要臉的了，長懿太後居然還在這談顏面？
“何為荒唐？”姜容嘲諷道，“是太後娘娘讓姐妹共侍一夫為荒唐，還是太後娘娘親手害死自己親孫子為荒唐？”
這話就是從長懿太後心口上戳刀子，自從她作繭自縛之後，還沒人如此直白的提起此事，還是用著無比嘲諷的語氣。
長懿太後怒目而視，姜容淡然承受。
長懿太後無話可說，因為姜容說的都是事實，她盯著姜容，目光似是要把姜容千刀萬剮。
林丹的事，在柔貴妃胎保不住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她便知道，這步棋她下錯了，但她沒有退路。
姜容的話雖然難听，但是估計所有人都這麼想的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此時此刻絕對不能和姜容翻臉，後宮多了個周貴人，格局會被打破，林家已經損失不少，需要明澤來幫他們止住損失。
長懿太後閉上眸子，平靜片刻，再睜開時已是平靜一片“話雖不中听，卻是實話，是，此事哀家做錯了，但那又怎樣？是柳妃害得，與哀家無關。”
臉皮夠厚。
“柳妃謀害龍胎，人人得而誅之。”姜容笑著道，“我一直想同祖母親近，可惜。”
長懿太後知道，姜容是來給她算賬的。
上次柳妃算計她的事，很隱秘，按理姜容應該也不會發現的，也不知道是誰，多此一舉的再挑事。
長懿太後有愧于姜容，不得不放低姿態“上次的事，你與哀家剛合作不久，合作合作，需要勢均力敵，有來有往才能公平，柳妃的動作雖然隱秘，卻也不是毫無瑕疵，哀家只是想看看，你該如何行事。”
“結果是，本宮就算是被柳妃算計，也依舊替她完成了沈家對她的囑托。”姜容冷笑，“不管祖母給我一個怎樣的理由，這理由是否說得過去，我都不在乎，因為我需要的不是一個理由，祖母也該給點實質性的東西。”
長懿太後閉上眸子“需要哀家做什麼。”
姜容樂了“祖母無需這樣，一點小事而已。”
“祖母先前所說的事情，周貴人，也是本宮的心頭大患，至于是為何……祖母應該調查的一清二楚吧？”姜容道，“雖然柔貴妃失寵，林丹不還在嗎？”
“丹娘……是林家嫡出，魏國夫人的女兒。”長懿太後警惕道，“柔娘也便罷了，你還是少打她的主意。”
瞧瞧這心偏的，寧願保一個無名無分的林丹，也不願去保柔貴妃，嘖嘖，柔貴妃這為人真是失敗。
“其實我挺好奇的。”姜容問道，“為了一個林丹至于嗎？”
林丹雖然高明，比林柔強上不少，但是到底是嫁做人婦，無名無分也成不了林家的助力啊。
既然要合作，長懿太後對待姜容已經不能像之前那般敷衍，況且此事也算不得重要，耐心解釋道“丹娘是因為虞後才嫁給他人，魏國夫人對此一直耿耿于懷，恰逢虞後不在，丹娘因為虞後吃了這麼多苦頭，也該還回來。”
姜容就說呢，長懿太後應該不會干這種賠本買賣才是，原來是魏國夫人執意如此。
“這些東西我原不該問，但是祖母對我了解這麼清楚，我也要了解祖母一些。”姜容淺笑，“既然祖母心疼許夫人，那便讓柔貴妃發揮她最後一點作用吧。”
“柔娘還沒到最後時刻。”長懿太後淡淡道，“她若想復寵，隨時都可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姜容無奈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祖母這樣我看不到你的誠意。”
“你該適可而止。”長懿太後冷冷道。
可是，姜容最喜歡的，便是得寸進尺了。
知道不是任性的時候，姜容歪著腦袋仔細的思索著自己需要什麼“我好像沒有什麼需要祖母的地方啊。”
須臾，姜容想到了“萬家，除名郢都。”
長懿太後詫異于姜容的話“你可知何為除名？”
便是，萬家一家老小，消失不見，俗稱，滅門。
一個孩子，怎麼會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是有點狠毒了，姜容與萬家姐妹雖然有幾分不愉快，到不了滅人滿門的地步。
“是我考慮不周。”姜容隨口一說，沒往心里去，糾正道，“萬善河一條命，算是祖母給我的補償，如何？”
“倒是不難。”長懿太後笑的僵硬，“只是萬善河是大郢朝臣，按理，你對他動手該是格外容易的？”
“不容易。”姜容否認道，“我雖掌權，萬善河無過錯，我便無法動手。”
“思來想去只能私下解決。”
“太後娘娘，按照晉國公府的手段，這事，對你們不過是抬手之勞。”
姜容連祖母都不叫了，一聲太後娘娘叫的諷刺無比。
“你除萬善河，是為了收買人心？”長懿太後問道。
呵，調查的真是清楚。
若是分黨派，溫銘便是不折不扣的，姜容這一派的人，長懿太後的消息全面又靈通，姜容剛提了一句除萬善河，長懿太後接著就想起來溫銘與萬善河的恩怨。
“正是。”姜容點頭，“其實太後娘娘心里清楚，就算您不幫我，我也是有法子的，不過得多等幾日的功夫。”
言外之意，就是，別再講條件了，這是最低了，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有法子，無所謂。
“幫你？這話生分了。”長懿太後道，“你我是祖孫，血脈至親，沒有什麼幫不幫的。”
“祖母能這麼想，我便放心了。”姜容笑著道。
姜容與她無仇無恨，有點小恩怨也無妨，能辦成事，她便是姜容的親祖母。
拉關系，誰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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