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之雲謀天下

第一五三章 明如月的目的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行走的葉阿回 本章︰第一五三章 明如月的目的

    化身惡犬本犬的葉驚闌配合西平王咧了一下嘴。

    白森森的牙齒上仿若自帶光芒。

    “王爺,陛下久未見你,我離京之前,她還專程托我給你帶了句話雲殊城天塹無涯,與外界不相通,不適宜長久居住,王爺不如到盛京城里安度晚年。”

    西平王的臉色瞬息萬變。

    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

    “陛下日理萬機,還分出心思來掛念老臣……實在是感激涕零!臣,謝恩。”西平王執一方干淨的帕子,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只是臣想將滿腔熱血灑在這片土地上,為陛下守護一方平安。”

    冠冕堂皇之言。

    “王爺,你的絹子髒了,莫要讓細小的沙石傷了眼。”明如月忸怩作態地走來,腰身上別著一個黑色的荷包。

    葉驚闌特地留了心。

    這個荷包是方形的,上面的圖案很簡單,藍綠交雜的葉片酷似鳥羽,葉片與枝椏交匯處挑一朵朱紅小花。

    是徐清慧的侍女環兒描述過的翎羽花。

    這種花會否是真實存在的?

    “如月,你且回房歇著。”西平王婉拒了她抬起手想要為他重新擦拭眼楮的好意。

    明如月不依,“王爺,你休要被這些羽翼都沒長齊全的雛鳥給唬了!”

    “這些事本不該你過問,你快些回房去。”西平王的語氣依舊平緩,但隱隱已有怒氣。

    “妾身不過是想為王爺分擔一些,王爺竟這般想我。”明如月干笑兩聲,緊緊攥住西平王的手,“賤妾感念王爺多年無微不至的照顧,將貼身婢女贈予我,將名下宅子分與我,我深知此生無法回報,唯有助王爺一臂之力,平了這雲殊城!”

    “明如月,大話誰都能說,偌大一雲殊城豈是任隨你翻覆的玩物?你是想憑你那二兩肉來蕩平整個雲殊城嗎?你可曾听過一個詞——色弛愛衰。父王前些年不過是看中了你年輕,會玩一些虛無縹緲的花招子,你當真以為這就是愛嗎?只長歲數不長腦子的女人,你擦亮眼楮看清楚了,這個偽君子的一生除了他自己,誰都不會愛!”狗爺說話一向是不留余地的。

    明如月听後,滿不在乎地應道“無妨,我得不到王爺的愛,你的母妃自然也得不到,正好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你居然……”

    “你心中所想,即我所想。”

    “看來你早就做好了準備。”狗爺故作驚訝。

    “何止做好了準備,我在之前便策劃好了一切,連葉大人手中的虎符都有我一份功勞呢。”笑靨如花的女人眼底像是有一條盤踞的響尾蛇,“而你,宮二,你才是一個年歲往上疊,腦子卻往回縮的混球。”

    “是,我是混球。”狗爺坦坦蕩蕩地應承下了。

    葉驚闌掂了掂手中的虎符,輕笑,“看來我是撿了個大便宜。”

    “就當我做了個順水人情,來日葉大人回了盛京可要在陛下跟前替我美言幾句,興許我也能混個女官當當。”明如月兀自拋了個眼兒媚,她總是上翹的尾音听得人心癢癢。

    葉驚闌笑說道“我想陛下更喜歡溫順的小綿羊,她怕極了會炸毛的貓兒。”

    “是嗎?貓兒適合做一個獵手。”

    “河清海晏之時,牧人不需要管束不住的獵手,更需要馴得服服帖帖的綿羊。”

    明如月沒有再深究,她繼續方才的話題,“王爺,你是否在想,為何我當初反復提醒你虎符切莫交予他人?若不是我整日吹耳旁風吹得恰到好處,王爺又怎會記掛上先王妃,將對先王妃的愧疚轉到了酷肖她的雲平身上?”

    “如月,你……”西平王橫指相向,他竟被一個女子給算計了,他以為明如月的目的在于奪了虎符,掌控雲殊城的命脈,沒想過她是想要把虎符拱手送給死對頭。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明如月的朋友。”明如月的手輕輕撥開了西平王的手指,“你這只老狐狸肯定想過我為何逃了三年又回來了,你怎會想到我委曲求全是為了借別人之手殺了你?你滿心以為我是為了做這勞什子西平王妃,外面漂泊無依,失了左右臂膀只得回來仰仗你的鼻息。然而這些通通都在我的安排之下,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的目的了,我就是為了看著你死。”

    她踮起腳,手掌在西平王有了歲月痕跡的臉上摩挲,“三年前,你接受了先皇賜的美人,無情地把我趕出了雲殊城,可有想過今天?”

    “白露,寒露,這兩個丫頭從一開始就瞧不上我,認為我是不知名的賤胚子,現在好了,她們死了,不會再說難听的話了。”

    “還有宮二,你明知我一片痴心,竟把我獻給了你這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王。”明如月忽的對著狗爺扯起了唇角,“你,後悔嗎?”

    “原來樓主有這般志向。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宮二也不知樓主之志,萬幸宮二沒有成為樓主成就一代女英杰之路的絆腳石。”狗爺拱手作禮。

    “事到如今,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

    “有勞樓主操心了,只可惜……宮二從前看不上樓主,如今更看不上樓主了。”狗爺豎起兩指。

    他身後的人如拉開的弓弦上待發的箭。

    明如月沒有絲毫觸動,她鎮靜自若地拍了拍手,“既然如此,不如手底下見真招。”

    西平王捉住她的手腕,怒視她,說道“本王從沒想過答應妖女的條件,你不要自作主張!”

    明如月一把甩開他的手,“老不死的,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憑你隱在王府各處的暗衛?早已被我們解決了。憑花園里喝茶的扶疏公子?想必他飲下了那一杯熱茶,已經一命嗚呼了。王爺,那可是你親手奉的茶。不出明日,天下人的飯後談資就會變成西平王毒殺扶疏公子,哪怕你死了,也有人掘墳,鞭尸,戳著你的脊梁骨罵你,踏碎你的棺材,將你丟到亂葬崗喂野狗。”

    話音剛落。

    遮天蔽日的暗鴉如潮水般涌流而來。

    角落騰起一團煙霧。

    煙霧里伸出了一只手臂,魂幡飄搖。

    葉驚闌一笑,久違的老熟人,出場方式從未改變。

    “不夷潮澈。”他挑眉。

    手腕上纏著的小黑蛇吐著信子,她的另一只手點在了蛇頭上。

    聲音如古潭深水,無有任何波折“你是葉驚闌,也是棧渡。”

    “想不到潮澈姑娘僅憑我聲音便認出了我。”

    “聲音可以變換,唯有你的那雙眼楮,騙不了我。”潮澈抖了抖腕上扣著的青黑色手環,“我等你們很久了。”

    葉驚闌但笑不語。

    “不夷潮澈?”狗爺眉心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個“川”字。他沒想過會和扶桑族的人扯上關系。

    潮澈偏頭看向狗爺,“我等的人,不包括你。”

    “敢問潮澈姑娘在等誰?”狗爺抱拳,算是見了禮。不可能甫一照面就打上一架,再怎麼說都得先禮後兵。

    潮澈的目光定在了敞開的大門上,似在等待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有一人已到,還有一人是……”她拉長了調子,在腦海中回憶那個女子的音容笑貌,“北疆,雲岫。”

    然而她在等的人,遲遲沒有出現。

    ……

    雲岫自然是想不起她在凌城時得罪過這麼一號人。

    時間倒回狗爺命人撞開王府大門之前。

    她躍過了高牆,點了一支安神香在牆角,“一炷香。”

    她給了自己一炷香的時間。

    當時寒露的反常舉動,她得親自驗證一番。

    ——在我頭七時沿路灑幾張紙錢,讓我踩著紙錢尋到回來的路。

    ——更深露重,莫忘添衣。

    她沒有忘記寒露說的這兩句話。

    她放倒了在後院小門打瞌睡的韓叔,順手給喂了一顆令他沉沉入睡的藥。

    小老頭的鼾聲斷斷續續,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她也管不得那麼多。

    雲岫沿路灑紙錢,腳踩鋪在地上的紙錢向著寒露的院子快步走去。

    站在貼了封條的院門前,雲岫望著來時的路,若有所思。

    難怪寒露會囑咐這麼一句。

    紙錢被潤濕。

    淡黃的紙錢上乍現的黑印子,委實詭異。

    明明是入夏的天,雲殊城又屬干燥之地,沒下過雨的地面竟將薄紙浸濕了……

    雲岫從懷里掏出一張帕子,裹住了手,撕下封條,推開院門。

    她迅速閃身。

    門上棲著的一條紅身黑花小蛇掉落在她腳邊。

    一刀插入它的三寸之處,刀至,命斃。

    雲岫抽了刀,取出火折子劃了一道,丟出。

    某處頓起一團藍焰。

    她飛身而起,身子倒懸在空中,手中握著最後一沓紙錢壓向了藍焰。

    腳尖點在紙錢上,她借力騰起,呈破空之勢,匕首劈開了窗,她穩穩地落到屋子里。

    屋里沒有陣法,想來是施法之人覺著沒有必要,只用借助屋外的那個陣法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即可。

    寒露,就是為那人的目的做了犧牲。

    雲岫在櫃子里翻找。

    挑挑揀揀。

    添衣,添的是哪一件衣?

    夏天的薄衫還是冬天的厚棉衣?

    不得不說寒露這丫頭把櫃子收拾得整整齊齊,四季衣物分門別類。雲岫找起來很是方便。

    寒露在臨了之時還說過一句話——抓住些有的沒的就要幻想許久。

    她把手里挑出來的衣裳疊好放回去。她突然想明白過來,自己是陷入了一個定式怪圈,局限于某一點了。

    不禁笑笑,要是換了旁人來,連寒露的遺願都沒法完成。

    她抬腿,猛地給了櫃子一腳。

    櫃子腳下露出一角白,她拽出。

    是寒露繡的手絹。

    干淨到上面什麼都沒有。沒有花草,沒有樹木,沒有漫天的蝴蝶、飛鳥,更沒有字。

    雲岫翻來覆去地看,瞧不出有什麼名堂。

    她決定再去小柴房看看。

    院中的藍焰早已在一疊厚厚的紙錢壓迫下熄滅。而在陣中逝去的生命,沒有因藍焰的熄滅重新活轉過來。

    她走在院子里,沒有心思感慨生命的凋零。

    往小柴房去的路上,她估摸著還剩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了。

    “郡主,你且放寬心,你與王爺是親父女,沒有隔夜仇的說法。待王爺氣消了,老身收了消息便陪你回你的院子。”嬤嬤勸慰著宮折柳。

    兩個高大壯實的嬤嬤沒有松一絲勁兒,她們架著宮折柳的同時鉗制了她的內勁。

    西平王府沒有等閑之輩。

    雲岫隱隱有些擔心。

    她隱在樹後,听著宮折柳和兩個嬤嬤討價還價。

    “里邊死過人!”

    “有老身陪著你。”其中一個是雲岫來府中時引她見宮折柳的嬤嬤,另一人對她唯命是從。

    宮折柳小嘴兒翹得老高,“我還是怕。”

    “有何怕的。”嬤嬤顯然有些不大高興了。

    “怕你們公報私仇。”

    “……”

    宮折柳高昂著頭,說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們飽受我的折磨,正愁找不到機會收拾我,現在好了,父王要關我禁閉,你們可以借題發揮了。”

    “郡主實在是想多了,老身不會。”嬤嬤沉著臉。

    “誰知道你是不是嘴上說說啊,我平日里待你們可不好,依仗著父王的寵愛耀武揚威的,你們鐵定會趁著我落魄了,給我穿爛衣,吃餿窩頭,喝溝里的髒水,還要讓我睡發霉的稻草……”宮折柳的眼淚在眶子里打著圈兒,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掉落,卻久久沒有順著滴淌。

    嬤嬤正色道“郡主,你是主子,我們是奴僕,奴僕是斷不敢對主子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爺听聞後定是會要了我們的老命,還請郡主謹言慎行。”

    “瞧,這不就開始頂撞我了,還教訓我,指不定我進去了就發現什麼老虎凳,辣椒水。”

    “郡主!”

    “除非你給我證實。”

    嬤嬤一努嘴,另一個嬤嬤撒了宮折柳的手,小碎步挪到門前,一把推開了。

    敞亮的小柴房。

    不存在宮折柳所擔心的問題。

    當然,嬤嬤手中抓得死死的宮折柳也不存在了。

    一溜煙跑遠的宮折柳做了個鬼臉,腿蹬在牆上,手腳並用,攀上了院牆,揮揮手,“再會。”

    雲岫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無法再深入,不如作罷。

    兩個嬤嬤朝著宮折柳離去的方向追去,她回到了她插下安神香的牆邊。

    “雲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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