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無線電波在足夠原始、古老的森林內不斷地穿梭,經過一晝夜的變換,幾乎每一個緊要關口都有佔領。
接取暗網的盜獵分子,在黑夜的掩護下被消滅殆盡。
麥克、肖恩作為最後的幸存者,在密林瘋狂奔跑。
逃出生天?一定要逃出生天,兩個人腦子里不斷地瘋狂暗示。
只要他們在被合圍之前能夠翻越山嶺,他們就有辦法強渡湍急的怒江,逃入高黎貢山。
他們如果逃不出去,那麼一切皆休,嘲諷弗里德曼的話就會像回旋鏢一樣打在他們身上。
他們那個狗屎局長可是葷素不忌,最大的愛好是母女局,肖恩想到自己水靈靈的兩個女兒就在心頭滴血。
兩人不知道跑了多久,後邊的尾巴似乎沒有跟上來。
肖恩一個踉蹌差點兒和一株棕櫚樹親密接觸,他眼疾手快地抓住身前的藤蔓,讓自己的身體穩定下來。
“呼呼。”肖恩用後背倚住身旁的棕櫚樹,軟軟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肺葉子都快吐出來了。
麥克在不遠處直接被藤蔓絆倒,直接就是一個狗啃屎,他艱難地翻過身,茫然地望著天空。
術業有專攻,長途奔襲可不是他們的強項。
半晌,神游物外的麥克才回過神來,艱難地恢復呼吸,他喘著粗氣問道“︰肖恩,沒有人追上來吧。”
“呼…呼…”肖恩艱難地向身後看去,靜悄悄地密林讓他有些不安。
不過,現在至少是安全的。
“暫時還沒有。”
“肖恩,你說咱們走出去投降怎麼樣?”躺在地上的麥克沒由來地說道。
說真的,自從強渡瀾滄江後,他有種嚴重的挫敗感,堅韌的意志甚至有些崩潰。
肖恩太陽穴突突的,惡心的感覺,被麥克突然的崩潰嚇得直接清醒了。
“麥克,你自己不知道自己落在這里會有什麼下場?是不是在想交換間諜?我們想都不要想,還是省省力氣想辦法逃出去吧。”
“我、我想戴安娜了。”麥克躺在地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伸手將趴在他鼻子上的螞蟻捏死,放進嘴里嚼了嚼。
“那又怎麼樣?”肖恩倚著棕櫚嘆了一口氣。
他使勁兒抓著藤蔓從地上爬起來,向麥克伸出手來。
“伙計,我們該出發了,一定要逃出去。”肖恩俯瞰麥克的眼神充滿了剛毅,語調滄桑且平靜。
麥克伸出任由肖恩從地上將他拉起來,他心里卻滿是的頹喪。
“肖恩,是哪個蠢貨下達的任務。”
“不知道,桑托斯接取的任務。”肖恩拉起麥克只是搖了搖頭。
“謝特,狗屎。”麥克發泄似的踢在旁邊的棕櫚樹上。
“這個鬼地方根本沒有戰略目標,僅僅是拍攝一個普通山地旅的新式裝備,這是狗屁任務。”
“嘿嘿,麥克,你以為任務是這個?”肖恩冷笑地說道“︰我們僅僅是誘餌,桑托斯沒有透露全部任務,我沒猜錯的話,咱們真正的任務在幾百公里外。”
“可是,桑托斯那家伙是第一個被抓的蠢貨,而且他為什麼先來這里?”麥克始終不明白任務的目的。
“能為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桑托斯的性格嗎?多賺點兒外快不香嗎?”肖恩嘴角上揚,臉上滿是嘲諷的意味。
“好了,不說那些了,麥克你看看我們這是到哪里了?”肖恩率先終止了無聊的話題。
“不知道。”麥克掏出地圖仔細對比,這里地勢走向仿佛是橫插進來一樣,他們掌握的地圖上根本沒有這一段。
“你自己看看吧。”麥克沒等肖恩發問,直接將地圖丟給他。
“上帝,這怎麼可能?”肖恩拿著地圖看了一會兒,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們似乎闖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地圖就是一張廢紙。
“沒什麼不可能,不過我知道咱們一直向西方走,肯定是對的。”麥克懶洋洋地沖他攤手聳肩。
“那就一直向西。”肖恩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們麻煩大了。
沒錯,他們的麻煩確實是大了。
就在剛剛一組三架無人機在他們上空呼嘯而過,要不是密林遮擋他們鐵定被發現。
不,他們被發現了。
就在他們左前方的樹上一只雪豹在悠閑地甩著尾巴,慵懶地舔著嘴唇、鼻尖。
“媽的。”肖恩第一次暗恨沒有攜帶自動武器,腰間的武器只能激怒對方。
他一步步後退,拉著麥克很快消失在密林里。
太陽高高升起,濕潤、燥氣橫生的密林讓他們吃盡了苦頭,濕漉漉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仿佛憑空多了幾十斤重量,濕熱的空氣讓他們呼吸困難,甚至有了脫水跡象。
兩人喘著粗氣,水壺里的水卻不敢頻繁飲用,因為他們在九宮連環寨這個水資源豐沛的地方居然沒有找到水,即使最近的水資源距離他們不足二十米。
終于,兩人相互攙扶走到棕櫚林的盡頭,眼前有一片十多米的空地,長著不知名的草木,對面是一小片黃檀林,因為隱約能見到該死的棕櫚樹。
但,他們沒得選。
兩人趴在雜草里,靜靜地等待無人機再次呼嘯而過,算好時間後拔腿就跑,為了跑得快,兩人甚至脫了褲子,擺脫濕漉漉的束縛。
兩雙毛茸茸的大長腿被不知名草木刮得傷痕累累,兩人齜牙咧嘴卻絲毫不敢停留。
沒入黃檀林,兩人才有劫後余生的感覺。
兩人沒有停頓,趕緊從包里掏出止血凝膠涂抹,然後重新穿上褲子,繼續前行。
黃檀林很小,他們很快走到了盡頭。
好消息是棕櫚林與黃檀林並沒有明顯的分界,也沒有間隙。
壞消息是棕櫚林過于單調、稀疏不利于他們隱藏身形。
兩人對視一眼,並沒有太多的猶豫一頭扎進了棕櫚林,因為他們沒有太多的選擇。
如果弗里德曼在這里絕對會強烈反對。
可惜沒有如果。
兩人走進棕櫚林,忽然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