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一齊仰頭望向天空，發現那些影子正從樹冠上掠過，甚至有幾只直接鑽過枝葉。
黑壓壓一片，好似烏雲滑過；沈蔓差點尖叫，被我搶先按住了嘴。
它們的方向朝著我們，但並未俯沖，只是繼續掠向前方。
當它們飛越頭頂時，並沒有降低高度，而是筆直朝遠處疾馳。
這時我才看清——那是一群蝙蝠，足有上百只，可不算小場面。
估計它們就棲在附近大樹里，這大晚上的，應該出來獵食。
我听說蝙蝠有吸血的，也有捕小獸或啃水果的。
不清楚這群家伙吃啥，真心希望別是吸血型。
畢竟吸血蝙蝠會襲擊人畜，真遇上只能躲。
眼下看來，不論哪種，對咱們暫時無害，我剛才算是虛驚一場。
我這才松開捂著沈蔓嘴的手，她氣得瞪我，猛地咬了我手腕一口。
我去，瘋女人！差點見血，幸好我抽得快。
我把手縮回來，瞅著只是皮肉疼，輕揉了兩下。
“你抽什麼瘋？”
我語氣不太好，早知道不捂她口，真讓蝙蝠听見咋辦？
這女人簡直神經，還瞪我，好像錯的是我。
要不是她打不過我，估計早開干了。
她那凶光，好像要吃人似的，眼楮瞪得滾圓，模樣嚇人。
“你，你捂我嘴干嘛？呸，渣男。”
她怒吼著，還朝我吐口水。
瞬間，一股火氣沖腦門，呼吸都沉重了。
我抹掉衣服上的口水，艾雅趕緊擋在我倆中間，安撫沈蔓。
“沈蔓姐，別生氣，別理他，去那邊睡會兒吧，還沒天亮呢！”
隨後艾雅低聲對我道︰
“劍哥，算了吧，沈蔓姐挺可憐的，別跟她計較。手疼不疼？”
我閉眼深吸，再慢慢吐氣，心里平靜多了。
艾雅說得對，跟瘋子爭啥，我點頭，剛才就是一時上火。
氣消了也就罷了，跟沈蔓杠，純屬自找不痛快。
“沒事，小傷，過會兒就好。”
艾雅點頭，回去躺在沈蔓旁邊。
鬧騰一場更難入睡，我也躺著閉目休息。
天微亮，這夜算平安無事，我們隨便墊吧墊吧肚子，繼續上路。
我記得小白離開時那慌張神色，說明這山不一般，可昨晚卻風平浪靜。
難道我判斷錯了？
可我不這麼想，山腰平安，也許恐怖的東西在山頂。
既然腳下與半山無異，我仍得打起精神，一邊叮囑沈蔓，一邊提醒艾雅。
謹慎走萬里路。
“啊——”
沈蔓雙手捂臉尖叫，連連後退，撞得我一個趔趄。
我以為她又犯病，結果余光瞥到前方一具獸尸，滿身都是孔洞，頭上也不例外。
零星血沾在毛上，更多的血像被吸干，活活失血而死。
畫面驚悚，周圍草叢一部分被壓得平整，一部分亂七八糟，像打斗痕跡。
艾雅湊近看一眼後，立刻側身狂吐，場景太惡心。
我也心慌，但強迫自己冷靜，環顧四周找危險或凶手。
我邁前幾步，發現四周靜得嚇人，只有些小蟲爬尸體。
“咦！”
尸旁還散落幾只死蝙蝠，甚至有一只奄奄一息，看樣活不了多久。
還有幾只被壓在獸身下，看來它們生前與蝙蝠廝斗，這些孔洞就是蝙蝠咬的。
難道昨晚那群就是吸血蝙蝠？
想到這，我後背發涼，幸虧我摁住沈蔓，否則血泊里躺的可能就是咱們。
這野獸的顱骨被啃出幾個洞，腦漿流得慘不忍睹。
渾身上下，無一完好，全是破洞。
“劍哥，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對啊，大壞蛋，快走啦！”
艾雅和沈蔓都嚇壞了，催我撤離。
我點頭，領著她倆繞了條小路，真沒想到半路踫這場面。
“好嚇人，我再也不想見那東西了。”
沈蔓縮在我身後，聲音都在發抖。
我故意逗她，嚇她玩。
“再不乖，小心蝙蝠把你全身啃成篩子……嗷嗚！干嘛打我？”
原本想嚇她，哪知她掄拳砸我背。
又踢我幾腳，要不是艾雅拉住，她能踢個夠。
“蝙蝠咬你才對，蝙蝠咬你全家！”
她甩開艾雅，惡狠狠罵道。
這回算我嘴欠，我就瞪了她一眼沒再說啥。
艾雅拉著她勸︰“姐，你把劍哥氣走，真遇獸怎麼辦？誰來救咱？”
沈蔓歪頭想想，覺得有理。
“也是哦，那我不凶他了，讓他去打怪保護我，嘻嘻。”
可下一秒她又嘟囔︰
“是他先罵我，讓蝙蝠咬我，他活該也被咬！”
一路上，她像復讀機在我後面叨叨，我耳朵都長繭。
眼看就攀到山的三分之二，前方現一處洞口，被草叢遮得嚴嚴實實。
偶爾陰風吹出，涼得人起雞皮。
洞口還淌水，我們干渴已久，一見水就沖過去。
跑到小水潭旁，蹲下就是一頓猛喝。
“這水好涼，真爽，喝幾口就不渴了。”
“哎喲，哎喲！肚子……疼死我了……”
“嗷嗚！我的肚子好痛……”
艾雅和沈蔓捂肚子直喊，我剛洗完臉，水還沒入口。
看她們慘樣，我第一反應︰這水有問題。
“難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