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怦怦怦地亂跳,剛才那股子激動一下子蔫了,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
它在五十米外曬著太陽,好像還沒注意到我。
原本我想放聲吼一嗓子,好把闖出那片惡魔林子的郁悶發泄掉。
幸虧我眼尖,不然剛逃出鬼林又踏進虎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悄悄蹲低,把草撥開一縫,剛好能瞥見那虎的輪廓。
蹲在那里不敢亂動,怕稍一動就被它發現,那可就鬧大了。
它的嘴微張,時不時大到極限,鋒利尖長的獠牙露在外頭,舌頭伸出又收回。
再加上那結實的身板和有力四肢,一看就是硬茬。
不知是不是腿蹲麻了,我挪腳時蹭到草葉,讓草梢晃了晃。
那虎像察覺到了什麼,立刻立起身,朝我這邊望。
它那銳利的目光,好像已經穿透草叢看到我。
我根本不敢迎那眼神,心髒再次劇烈狂跳。
它,它居然朝我這邊移動?
心都提到嗓子口了,難不成真被它盯上了!
我暗暗祈禱,願那虎沒發現我,只是隨意挪兩步。
可那虎沒停,反而又逼近了幾步。
這回不僅是心跳頂嗓,我真他娘的想轉身就跑。
要是再這樣逼近,估計連骨頭渣都剩不下,我根本擋不了。
我死死攥著手里的木棒,真到絕路也只能拼命了,這算是最後法子。
我雙眼牢牢鎖住那虎,觀察它的所有動作。
現在只要我輕動,它準撲過來;就算不動,它遲早也會上,只是稍微拖了幾口氣的活路。
那虎步步逼近,連它的喘息聲都能听得真切。
就在我以為它還要邁步時,它忽然頓住,抬頭環視,然後掉頭朝另一側猛撲。
這才注意到一只野兔正從那邊躥逃,原來它盯的不是我,而是兔子。
見它倆漸行漸遠,我才放下一口大氣,真他媽驚魂。
那可是真老虎,叢林霸主,可不是吹的。
它一次彈跳就是老遠,要是我和它賽跑,估計兩步就被撂倒。
況且我現在狀態差遠了,餓得腿軟,速度早不在巔峰。
那兔子也夠生猛,居然到現在都沒被逮住。
不得不承認,森林里就是赤裸裸的弱肉強食。
弱小若不想被吞,就得提前備好逃生手段。
看樣子那兔子不是第一次被猛獸追,沒這經歷哪練得出這麼強的逃命本事。
等虎與兔都消失在視野,我才算真正放松。
我坐在地上大口換氣,這才發現掌心全是冷汗,後背更是濕成一片。
我明白不能逗留,萬一虎折返,可沒兔子再給我擋災。
我努力撐起身體,提著木棒接著趕路。
不知走了多遠,反正能挪就挪,哪怕夜幕落下也不敢歇。
這虎的地盤可不是鬧著玩的。
今晚無星無月,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一路摸索爬行,直到徹底邁不動。
我坐到似乎是草地的地方,反正黑得只能憑手感。
間或有鳥鳴,還有些叫不出名的獸吼傳來。
那聲音偶爾爆起,一不留神就能把人嚇一跳。
當然,听多了也就習以為常,沒那麼怕。
我想那虎大概也睡下了,我也歇一陣。
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這才想起還沒進食。
我從另一根竹筒掏出剩下的蚯蚓填肚子。
“吧唧吧唧...”
我把一條塞進嘴里慢慢嚼著,舍不得馬上咽下。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腳步,在這死寂的夜里格外滲人。
難不成虎回頭?我心中一緊,急忙朝聲源那邊瞄去。
可這漆黑一片,我又不是貓,啥也看不到。
沙沙沙...
腳步愈發逼近,听著還有點急促。
听著又不太像虎的步子,那會是什麼獸?
在這林子里,除了野獸還能有啥?
也許是某種吃人的猛獸也說不準。
搞不清狀況,我連動都不敢動,連咀嚼都暫停。
我屏住呼吸,一口氣都不敢多出。
心里盼著它別發現我,自己走掉就行。
可那腳步分明是沖我這邊。
我一直憋著,這時有什麼東西撞了下我的腿。
我嚇得趕緊捏住鼻子捂住嘴,怕漏出一點聲響。
那時再後悔就晚了,那條腿僵著一動不敢動。
那東西停了,似乎想跨過我,可最終又停住。
它像是察覺了什麼,就站在我面前不走。
這下可苦了我,我憋氣憋不了多久。
要是它還不走,我豈能一直不呼吸?
我心里不停地催它快點走開。
果不其然,沒撐多久我就漏了點氣,急忙再捂。
它忽然用腳踢了我一下,又頓了頓,不知意欲何為。
我以為事情到此,沒想到它爪子順著大腿往上摸,都快到根部了。
“啊...”
我真忍不住了,要是那地方給它弄壞了可咋辦?
就算是獸,也不能干出畜生不如的事!我得反擊。
我這一嗓子把它嚇得倒退,還發出一聲尖叫。
等等,這聲音是...
我立刻興奮起來,激動地開口︰“你是...”
剛才她踫我時,我就感覺不像野獸,更像個人。
只是太久沒和人接觸,一時間沒回過神。
她那聲驚叫終于讓我確定︰那是個人,而且是個女人。
我實在太激動,猛地上前抓住她,“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