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敬歆听到這里,嘴巴張成一個洞。她掃了司 一眼立馬移開視線,竟然不敢再看他。她好像真的欠他很多。
司 抿著薄薄的嘴唇,臉色有些發青,心情特別的復雜。母親的意義,似乎突然變了味。賀亦琴一個勁地對他好,是因為她心里清楚著吧。
再說,他那個所謂的父親,因為什麼而放棄了賀敬歆。
“歆歆……”
“嗯?”
兩人的視線對上了,司 溫和而淺淡地笑笑。
賀敬歆突然想起司 說的那個詞——洞若觀火。她明明記不住這個詞語的,怎麼這一瞬就明了了呢?她回以一個撫慰的笑容。
也許馮蘊怡說得對,他們在一起,是最好的,他們哪怕三觀不合,也經歷相似,性格相似,可以相互慰籍,相互取暖。
馮蘊怡看了看兩人,沒有參合到他們的情緒中去。給足了他們時間傳遞眼神,才接著說下去。
馮蘊怡第二次產生懷疑,是她發現了司 的血型和他們的都不同。
鑒于司𠤖照各種故意背著她的行為,她悄悄地問了相熟的朋友,然而朋友說,父母雙方都是b型血是有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馮蘊怡懷疑的心才這樣偃旗息鼓了。
後來過了兩年,家里發生了很多事,老爺子看著要歸老,一直和他關系不大好的司𠤖照突然拖家帶口回老家住了一段時間。
馮蘊怡因為司 身體狀況不斷反復,她的攝影與創作事業也不得不暫停,加上在與司𠤖照老家的人各種的格格不入。
身為司家三代單傳的獨子媳婦,她必須接受那些她從不認同的規矩。她的心境開始紊亂,開始厭煩司 的存在。
馮蘊怡說到這里,歉意地看了司 一眼。
司 溫柔地笑笑“我能理解。”
馮蘊怡愣了愣,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他們在老家待了大半個月,在馮蘊怡感覺自己接近崩潰邊緣的時候,老爺子不在了。
料理完一切的事情,司𠤖照帶他們從老家出來去了定城,定居在煦家園的那幢別墅。
馮蘊怡才第一次關心司𠤖照到底做的什麼那麼賺錢。這座別墅絕對是他新入手的。
司𠤖照的支吾讓馮蘊怡產生更多的疑惑。後來發現他在定城認識很多人,又有自己的公司,似乎有一定的影響力。
司𠤖照對馮蘊怡很好,只要求她照顧好司 ,其他的方面,金錢和組織都沒短過她。還給她專門在家里留了個房間做工作室,給她添置了很多攝影器材。
然而司𠤖照對司 一直都很淡,他一直很忙的樣子,家里都是交給馮蘊怡和保姆。
司𠤖照在煦家園里請的保姆有護理資格證,很是專業,馮蘊怡也就漸漸閑下來,她一邊重新開展她的工作,一邊開始查司𠤖照的事。
她以外出攝影為借口,去了上海這里一直關照司 的醫院問,然後竟然查到了司 真的不是他們的孩子。
馮蘊怡回去後質問司𠤖照,司𠤖照說他都知道,知道司 的身份,說這都是為了他們的未來才一直隱瞞。
馮蘊怡覺得不可思議,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哪?
司𠤖照說女兒過得很好。
馮蘊怡實在想不通他有什麼理由眼睜睜地非要人家的兒子。
他又說老爺子要求他必須帶孫子給他見了才能給他遺產。
馮蘊怡說她想要回女兒。
司𠤖照怒了,說司 是他們的孩子,從前是,以後也是,別肖想人家的女兒。
馮蘊怡不再理他,也不願意接觸司 ,把司 丟給保姆,專注起她的工作。
司𠤖照為了哄她,告訴了她當初沒認女兒,是因為他確實需要一個兒子。而且兒子身體不好,求醫問藥需要經濟基礎,那個養著他們女兒的人家會養不起司 。
他答應了馮蘊怡,會暗地里關照女兒的。
這麼一說馮蘊怡猶豫了。雖然不是親生兒子,但她也當自己兒子一樣愛了三四年。如果換他回去會要了他的命,她哪里舍得。
于是就這樣隨了司𠤖照。
之後一次偶然遇到了帶著小敬歆的賀亦琴,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馮蘊怡依然很喜歡小敬歆,一向怕人的小敬歆也不怕她,賀亦琴覺得很不可思議。馮蘊怡心中了然,這個女兒是她的,她對她有渴望。
可是她看到賀亦琴對小敬歆的耐心,以及賀元風接她們母女時候的親昵,看小敬歆時候那凝出水一般的柔情,她放棄了要回女兒的打算。
因為她知道,把女兒要回來,司𠤖照絕不可能像賀元風對待她那樣。
馮蘊怡雖然放棄了女兒,但不代表她能繼續接受司𠤖照的自私與市儈,心中萌生了另一個決定。
兩個孩子4歲生日的那天,馮蘊怡約了賀亦琴到煦家園過。毫不知情的賀亦琴很是高興,兩人像普通的好姐妹一般拉家常。
賀亦琴明顯也喜歡司 ,馮蘊怡看著心中更加暗潮洶涌。
那天她親筆寫下了“如若初見,歆羨錦年”幾個字,賀亦琴看著她寫,愛不釋手。
可惜後來司𠤖照回來了,見到賀亦琴和小敬歆,瞬間就沒有把持住,直接沖馮蘊怡發了火,問她為什麼隨意帶人回家。
賀亦琴道歉後帶著小敬歆走了,馮蘊怡沒有留住,原來打算送給小敬歆的字畫,就一直自己保存著。
馮蘊怡把她準備好的玉佩交給司𠤖照,叫他等司 長大之後交給他。
司𠤖照讓她自己給。
馮蘊怡說這是她給司 4歲的生日禮物。
司𠤖照收了,聲明不允許她再聯系賀亦琴她們。
馮蘊怡默默地答應,過幾天交給司𠤖照一份離婚協議。
賀敬歆听著愣然“所以才會是老子騎青牛的故事?”
馮蘊怡微微驚訝“你懂?你們都悟出來了?”
兩個孩子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馮蘊怡嘆氣“可惜他不懂,到現在都不懂。小 ,我跟他說,如果把敬歆找回來,就可以不離婚。然而他簽字了,他寧願要你。”
“他要的不是我,是錢。”司 輕輕地說。
“他對你不好?”馮蘊怡震驚。
“說不上不好。”
“嗯……”馮蘊怡沉吟了一陣,稍稍吁了口氣“我一氣之下淨身出戶了,然後回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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