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朝堂上免不了有幾個人要跳出來,然今日來的無比順利。奇怪之余,更多的是信心大增。到底是生死未卜更讓人舉棋不定,如果霍家的確切現狀傳出去,沒準還沒這麼順利。
想到此處,魏栄對于李阿牛的福氣,忽而又多了些別的看法。昨日朝事,不過是對霍準稍作彈劾,已好些人站出來為其開脫。
恰好下朝之後,霍雲翝的人頭在北城門滾了兩滾。這事足以嚇破一些朝臣的膽子,偏霍準之死還藏著掖著,又恰好讓那些人懸著一線希望,不至于狗急跳牆。
這兩樁該是實實在在的巧合,便是他自己想要編排,亦不能把力道卡的如此精妙。若說有人幫李阿牛算計,就要同時勾結後宮前朝胡人三方了若指掌,還得對霍家里頭洞若觀火。連自己派出去的人,也要預料之內。
此事怕非人力所能及。
他邁著腳往李阿牛躺著的地兒走,並沒叫宮輦。貼身王公公自只能跟著,他捧著如山的折子走的頗有些辛苦。
在金鑾殿站出來說話是件難事事,但往上遞文書就容易了。隨口胡謅兩句,旁敲側擊一下皇帝的態度十分必要。所以多的是人連夜挑燈,洋洋灑灑寫了幾大篇。
以至于王公公暗自腹誹,得出了多大的事兒,才能讓百官齊齊上書?直到發現魏栄的腳步並不是往御書房里去,才止住腳步輕聲道︰“陛下這是要往哪啊。”
“你回去等著。”
王公公長舒一口氣,一招手,後頭幾個小太監快步跟上魏栄。他站了好一會,瞧魏栄已不見蹤影,霎時松了胳膊,一堆卷著的文書爭先恐後往地上跌。
這般快,卻並沒沾著塵土,旁邊剩下太監飛撲過來攬在懷里,喊︰“爺,是小人慢了。”
王公公並未為難,只踢了踢腳道︰“慢了就快著點”。在魏栄面前,他從不使喚別人,底下的都知道,所以怨不得人沒早些分憂。
李阿牛宿在御林衛輪值點卯的飛羽殿,其實離魏栄寢宮頗近。京中眾人,都為守護他一人而存在,權力中心自也是離的近,只是飛羽殿幾乎從不歇人罷了。
縱今日順利,但魏栄深知,沉默只是因為措手不及罷了。那些人當是沒想到皇帝雷霆手腕,霍家沒定罪,京中兒子就被砍了,所以少有人敢輕舉妄動。等京中有人與寧城霍雲䉪互通有無後,洗清霍家要面臨的問題才真正到來。
既然對李阿牛的疑惑稍減,他留下此人的意願就更強烈了些。
行至飛羽宮外,已有太監跑著往里頭傳,人跪了一地。李阿牛掙扎幾次,仍不得起身,齜牙咧嘴直到听見魏栄喊︰“愛卿有傷在身,免了一切虛禮。”
李阿牛如今是個什麼,不過一個掛名驍騎常侍,還上任不足半年,怎麼也算不得愛卿。但皇帝喊了,他就依言躺著。
魏栄急步走至床前,道︰“你醒了,叫朕日夜掛念”,不等李阿牛謝恩,又對著旁邊太醫道︰“李常侍傷勢如何。”
太醫戰戰兢兢答︰“用器歹毒,傷及筋骨,又經長時間水泡。能救回命已是萬幸,臣竭盡所能”
“朕問結果。“
“李大人吉人天相,養個一年半載即可恢復如初。”
總有眼力勁兒好的知道怎麼說話,李阿牛傷的也確實重,一年半載方能養好並不是太醫拖延時間。
江府籌謀這麼久,斷不會因為心慈手軟而漏了破綻。他這麼一說,魏栄戒心又少了一成。
如果李阿牛真是為爭權奪利而來,一年半載後黃花菜都涼了。朝中跟李阿牛有牽連的,只有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