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特與寇德這一對雙胞胎兄弟回到了家。
剛回來不久,它們就得知了一個悲傷的消息︰它們最小的妹妹、同時也是它們母親的最後一個孩子不幸夭折了,年齡還不滿一周歲。它們的母親幾乎痛不欲生,在愛女的尸體旁嚎啕大哭。
“嗚嗚嗚…我可憐的小森茜啊…上午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怎麼下午你這麼快就離開了我呢…你還這麼年幼,連奶都沒有斷就去了另一個世界,你知道你的媽媽有多傷心嗎?你這個小家伙實在是太無情了,這麼早就拋下我獨自離去…嗚嗚嗚…不要離開我!”霍特與寇德的母親一邊哭喊,一邊還要努力地支撐自己女兒的尸體,以防止它沉下去。
死去孩子的阿姨即喪女母親的姐姐)對這一幕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好了,瑪倫娜,你別一直這個樣子,節哀順變吧。你還有其它的孩子需要照顧,生活還得繼續下去,你一定要擺脫悲傷,振作起來!”
“可是,我做不到啊!我現在一閉上眼楮,就滿腦子里都是可憐的小森茜…我永遠也忘不了它!”
“我沒有要求你忘記它,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讓生活回到正軌中來,而不是一昧地沉溺于悲傷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姐姐,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是在為我著想。可是你沒有經歷過這種痛苦,所以也體會不到我現在的這種心情。失去自己的孩子,對每一位母親來說都是極其痛苦的事情。我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夠從這種悲傷之中掙脫出來,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低落情緒與反常舉動。”
“好吧。希望你能夠早日走出陰霾。”
霍特與寇德剛才一直沒有出聲,在一邊靜靜地旁觀,以至于它們的母親和阿姨甚至都沒有察覺它們的歸來。現在,當兄弟倆從談話之中初步了解了大致情況後,它們才決定出聲安慰自己的母親。
霍特先開口道︰“親愛的媽媽,天有不測風雲,鯨有旦夕禍福。對于小妹妹的不幸離世,我們兄弟兩個也十分悲痛。但是,就像姨媽所說的那樣,您的生活還得繼續過下去。所以,我們也希望您可以早日恢復到正常狀態,從悲傷的泥沼之中順利地脫身。”
寇德也出言勸慰︰“母親,您雖然失去了一個孩子,但是您的孩子可不止一個。我們都愛您,並且祝願您早些脫離悲傷與痛苦,回到平日里的樣子。”
雙胞胎兄弟倆的母親沒有回應它們,依然在默默地啜泣。
“你們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直沒有注意到?”兄弟倆的姨媽這才發覺自己的兩個外甥已經回到了家。
霍特答復道︰“姨媽,我們倆回來已經十幾分鐘了。只不過我們剛才一直沒有出聲,只是在一旁听你們談話而已。今天我們兩個在外面與朋友玩了大半天,一直到傍晚才回來,實在是非常不好意思。”
“沒關系,你們兩個又不是神仙,能夠提前預知妹妹夭折這樣的悲劇。這幾天你們要多陪陪你們的母親,經常開導開導它,不要讓它繼續這樣沉淪下去。明白了嗎?”
“我們明白了。姨媽請放心,我們倆一定會按照您說的話做。”霍特與寇德這對雙胞胎兄弟異口同聲地發了誓。
“那麼,我先離開了。接下來的一切就全部交給你們了。”
…………
珊瑚一路疾馳,終于回到了白斑鯨群晚上睡覺的那片港灣。它的大女兒繁星仍舊待在自己昨晚休息的位置,但是情況看起來似乎有一點兒不對勁。繁星不知為何,在那里焦躁不安地轉著圈。這令珊瑚感到十分憂心。
“我親愛的女兒,你是不是感覺身體不舒服?要不然你為什麼一直在這里轉來轉去呢?告訴我好嗎?”
“母親,只不過是身體略微有一點點疼痛罷了。這沒什麼的。我想過一會兒它自個兒就會恢復了。”繁星有些不好意思。
“孩子,你難道連自己的母親都信不過嗎?你這樣太讓我傷心了。你就告訴我哪里不舒服吧。”
“這…好吧。是腹部下方有一點疼。”繁星總算是說出了口。
“什麼?腹部下方疼痛?我的天吶!”珊瑚驚呼,“你很有可能是快要分娩了!這是分娩的前兆。”這時,它才注意到自己的女兒陰道口有點點滴滴的血沫溢出。很明顯,繁星很快就要生育了。
“分娩?”繁星得知這個消息後,極其高興,這倒是大大出乎了珊瑚的預料,“您的意思是,我很快就要生兒育女,成為一名母親了嗎?這實在是太棒了!”
珊瑚勸誡女兒謹慎一些,不要高興地太早︰“是的。不過我要提醒你,生孩子的過程是很痛苦的。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受不了。”
“我明白了,母親。”
就在這時,海葵帶著孩子們終于回來了。珊瑚向它們告知了繁星即將分娩的消息,繁星的弟弟妹妹們听了非常高興。海葵卻和珊瑚一樣,充滿了擔憂。
“希望這個孩子生育過程平安無事,一切順利。”海葵祝願道。它也是過來鯨了,經歷過好幾次生兒育女的痛苦,深知做母親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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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鰭與星月十分懂事地帶了一些魚回來送給它們的姐姐,繁星狼吞虎咽地把它們很快給消滅干淨了。
分散成小群體覓食的白斑鯨們陸陸續續地回來了,它們又一次在這片港灣里平靜地度過了一個夜晚。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珊瑚便被自己大女兒的尖叫聲驚醒了。
“啊!好痛!”繁星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大量血液伴隨著鯨寶寶的尾鰭從它的生殖道里噴涌而出。
“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住!小鯨仔的尾鰭已經出來了。再加把勁啊!”珊瑚大聲地鼓勵自己的長女。
繁星听了母親的話,努力收縮腹部的肌肉。鯨寶寶的背鰭和鞍斑也露了出來。
海葵也很快聞訊趕來,為外甥女加油打氣︰“好樣的,繁星!這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和你當初簡直是從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像極了!”
“我感覺自己快要精疲力竭了,”繁星的聲音听起來很是嘶啞無力,“母親,怎麼辦?我覺得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
“請想想你的孩子!請想想你的愛侶!繁星,為了它們,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啊!哪怕是耗盡最後一絲力氣,也必須要讓小鯨仔順利出世!繼續用力!”珊瑚仍舊是擴大音量激勵自己的女兒。
“呃…啊!”
在繁星的叫喊聲中,小鯨仔最終還是呱呱墜下了。遺憾的是,由于失血過多,繁星在不久之後便永遠地閉上了眼楮。
珊瑚終于忍不住痛哭流涕︰“不!繁星,我親愛的女兒!你不要這麼早就離開我啊!我已經失去了你的父親,不能夠再失去你了啊!”
“接受現實吧,珊瑚。繁星這個孩子已經永遠地去了另一個世界。鯨死不能復生,你一定要堅強啊。整個鯨群還需要你來管理呢。”海葵眼含淚水地勸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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