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的體質是九陽沖煞之軀,煞氣到了這個份上,無論是強度還是感知,基本也就到頭了。
可那棺材當中的陰煞氣息,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差點弄死一名有抵御能力的風水師。
這種強度的煞氣是絕對不容小覷的。
謝龍陽聞言不禁也是一驚︰“姜先生,要是連您都對付不了的話,要麼就暫時退去吧?”
姜楚自嘲地笑了笑︰“那你們老太太那邊呢?不怕有人再用這個暗害她?
謝龍陽面色蒼白地攥緊了拳頭︰“那我下去!總之您不能再冒這個險了!”
“我欣賞你的勇氣。”姜楚並不掩飾自己調笑地看了他一眼︰“但我保留你就是個沒腦子二貨的態度。”
“那麼大的身家真是你靠智商掙來的?腦子呢?”
謝龍陽面對姜楚善意的調侃只能報以了一個苦笑︰“可確實也沒別的辦法啊!九十九拜都拜完了,總不能毀在最後這一哆嗦上啊!”
“邊兒去吧,真哆嗦也且輪不到你呢。”
姜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漆黑當中的暴雨依舊下得極大,看樣子短時間內並不會有停歇的跡象。
“現在離午夜還有多久?”
謝龍陽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最後半小時了。”
“那就再等等好了。”
姜楚盤膝而坐將那把長刀橫放在了膝間︰“待會兒你在上頭控制升降台送我下去。我會在腰上系著安全繩,一旦我在下面遭遇什麼不測,你馬上用總開關升台子把我拽上去。”
謝龍陽不甚確定地追問了一句︰“那……那來得及嗎?”
姜楚似笑非笑地抬眼皮看了他一眼︰“要真說走到那一步,基本就是讓你把我的尸體拉上去了,那還有什麼來不及的。”
“到時候回帳篷里躲到天亮,第二天再找人來接你,順便把我也抬回去。”
“嗯,記得給我找個風水好點的墓地再下葬,也算咱哥兒倆最後的交情了。”
謝龍陽本就忐忑不已,听到姜楚這番話後頓時更慌了,可他從姜楚那張閉目養神的臉上,竟是沒有看出半點玩笑之意……
難道這件事真的已經嚴重到了這種程度?!
姜楚沒有再看他,更沒有出言解除他心中的疑惑。
畢竟此時究竟凶險到了什麼程度,連他自己怕是也都說不清。
“滴滴……”
謝龍陽是眼睜睜看著自己手機之上的鬧鈴于午夜十二點的那一秒響起的。
“開工了。”
姜楚緩緩睜開了雙目,起身邁步走向了不遠處那片雪亮的探照燈光之下。
謝龍陽一語不發地在後面緊緊跟隨著,神情已經凝重到來極點。
而就在此時,暴雨傾盆的天空當中驟然打起了一道立閃,幾乎與此同時,一聲霹雷“ 嚓”一聲轟炸在了近在咫尺的墓穴上空。
“ 啪…… 啪!”
原本刺目不已的探照燈,竟是因此而霎時間升騰起了一股焦黑不已的刺鼻煙霧,緊接著那道燈光最後掙扎了幾下,徹底湮滅于黑暗當中了。
“還真是趕盡殺絕啊……給個亮兒都不成?”
姜楚有些悵然地嘆息了一聲,但卻沒有太過意外的樣子。
反倒是跟在其身後的謝龍陽,立時便滿臉驚駭之色地跑到升降台旁查探了一番︰“動力系統沒怎麼受影響,但照明的部分幾乎完全被損毀了,我們沒有備用的器材。”
“就是有你還能自己爬上去換燈泡啊?”
姜楚單手提刀嘆息了一聲,邁步直接走到了那座升降台上︰“耳朵豎起來听著,要是有什麼慘叫之類的聲音過後我還沒跟你解釋,就預備著往上拎我的尸首吧。”
“姜先生……我知道我沒什麼本事。但我今夜要是真讓你替我下去,那我下半輩子怕是都不敢在我奶奶面前提起這件事啊!”
“這麼大的人了,說瞎話還得我一句句的教給你?”
姜楚淡笑了一聲,不顧謝龍陽的阻攔,直接按動了升降台上的開關。
一片黑暗當中,姜楚猶如羊入虎口一般進入了下方的墓穴入口,並且許久之後都沒傳來什麼聲響。
謝龍陽面如死灰地守在升降台上方往下張望著,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轟隆……轟隆隆……”
滾滾的悶雷之聲依舊接連響起,但極為詭異的是自從姜楚下到墓穴之後,似乎連一瞬而逝的閃電光亮都已不再出現了。
仿佛從他進入墓室的那一刻起,這片空間當中便已經自行進入了完全黑暗不已的狀態。
“姜先生?!姜楚!”
謝龍陽緊張不已地連喊了幾聲,卻還是沒能得到姜楚的任何回應。
“吱呀……”
一聲不大的輕響,驟然響起于了謝龍陽身旁的升降台間。
“吱呀吱呀!”
聲音越為急促的同時,整座升降台竟是于黑夜間開始緩緩塌陷了下去。
“不能啊!!!
謝龍陽目眥欲裂地大吼了一聲,同時更是以最快的速度猛地拍下了升降機上升的開關。
“ 嚓 嚓…… !嚓!”
升降機上方的滑輪只轉了幾圈過後,竟是突然出現了卡殼一般的現象,緊接著整座機器都伴隨著下方土地的下沉而斜斜陷入了地底。
“轟隆!!!”
天空與地面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巨響,雷聲伴隨著墓室的塌方聲音同時響起了。
而原本還想最後往墓室之中撲去的謝龍陽,也被腳下劇烈的震蕩直接掀翻到了一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唯一的入口徹底被周圍的砂石所掩埋了。
“姜楚!!!”
謝龍陽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翻身都來不及站起,直接急速跪爬幾步到了塌陷的墓穴上方,雙手死命往一旁扒著泥濘不已的砂石︰“你不要嚇我啊!”
而就在他雙手都已經扒得鮮血淋灕時,自其身旁的一處泥土間卻是緩緩刺出了一把長刀,而後更有一道腳步略顯踉蹌的身影硬生生從塌陷的墓室當中拱了出來。
此刻的姜楚猶如從九幽地獄當中而來一般,青紫的臉上沒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而在他並未持刀的另一只手中,赫然緊握著一只通體翠色的玉簪。
“我是沒嚇著你。”
“但你這大半夜在墳頭前鬼哭狼嚎的……你嚇到我了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