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鄒易鐵青不已的臉色間多了一絲紅潤，看樣子應該是有所好轉了。
不過在一旁的謝龍陽看來，應該只是單純被姜楚那兩巴掌給抽腫了……
“我腫麼覺呃臉上有點疼呢？”
鄒大師揉著自己青腫不已的腮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覺滿嘴的牙松動不已，連說話都變得有些大舌頭了。
“別廢話，你老實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
姜楚不懷好意地提刀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說瞎話是什麼後果，你清楚吧？”
鄒易面色驟變地下意識向後倒退了半步︰“你……你想問什麼？”
“你猜呢？”姜楚眯眼看著他︰“事已至此，你還想繼續在我跟前裝犢子？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
“指使？”
謝龍陽一怔︰“姜先生，您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你還是問他自己吧。”姜楚面露冷然之意地再度掃視了鄒易一眼︰“你要是讓我自己說出來你昏死的原因，就不只是倆耳刮子的事了。”
“別……別這樣……”
鄒易都顧不得臉上的劇痛了，忐忑不已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後苦笑了一聲︰“我確實不是自己攬過這件事的，但也確實不是受人指使啊！”
姜楚隨手揚起了自己的狹長打刀，在帳篷的門簾上蹭了兩蹭，刀刃拂過帆布的聲音，即便在嘈雜的雨夜當中同樣清晰入耳。
“真不是啊！”
鄒易听到這聲音時都快被嚇哭了︰“我這些年確實就一直在苦心研習風水命相之術，而且也算略有小成。”
“可這位小爺您想必也清楚，咱們這行都是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你有再大的本事，接不著活兒那也都是扯犢子啊！”
“正因為干這個來錢快，我有生意時花錢也是大手大腳慣了的，手里沒什麼存項。正琢磨著怎麼想辦法撈一票大的時，正好就有人給我介紹了謝總這樁買賣。”
“可那女人只是說讓我來試試，並沒有指使我做什麼啊！”
“女人？”
姜楚沒再繼續嚇唬他，眉頭微皺著追問了一句︰“多大的女人，長什麼樣？”
“這個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鄒易結結巴巴地順著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就是突然來了個陌生的電話，告訴我謝總正在尋找一件殉葬的古物，還把那支碧玉簪相關的細則都大致給我講了一遍。”
“可我再想多問問她是誰時，那邊卻是依舊提示號碼為空號了。”
姜楚看著鄒易調出的手機號試著撥了一下，果然沒有撥通，想來那個女人一早便已經有此準備了。
“接著說。”
“是……”
鄒易小心翼翼地看了姜楚一眼，而後才試探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她說的這件事到底是不是靠譜，但我當時真是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
“所以就毛遂自薦地找到了謝總，按照那個女人先前的提示來了一趟，沒想到還真在這里發現了那座衣冠冢中的空棺。”
“可按照那個女人所言，想要取出棺中的碧玉簪，是必須等到午夜時分的，連暴雨傾盆的天氣都被她說中了。”
“那我為了穩妥起見，也只能下意識听她的啊！”
“可是沒想到就在天色剛剛黑下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一股極強的陰煞之氣包圍了整座帳篷，嚇得我立時就想從這里逃出去了。”
“但還沒容我真動的時候，那股陰煞就已經瞬間將我包圍了，再往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要不是姜大師您及時趕來，我估計直接就被那股陰煞給糾纏至死了吧……”
鄒易說到此時也是一臉的後怕，再看向姜楚的目光中已經不只是畏懼了，還充斥著滿滿的感念之色。
“別叫我大師，讓你這麼一叫听著跟罵人似的。”
姜楚有些無語地斜了他一眼，轉而回頭看了看謝龍陽︰“他說的這些，你信嗎？”
謝龍陽沉默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似乎也沒有什麼刻意隱瞞的細節，前後過程也都說得過去。”
“但我不明白啊，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非要用這種辦法來戲弄我一番？”
“戲弄。”姜楚意味深長地看看雨夜當中的墓穴入口︰“如果真的只是戲弄，我倒是還能放心一些。”
“但這真的只是為了耍你玩玩的惡作劇嗎？
謝龍陽一時無言以對，而鄒易則是面色蒼白不已地直接“撲通”跪倒在了這兩人的面前︰“謝總、姜爺！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想借機混口飯吃啊！”
“而且當初我確實想的就是午夜時分下墓穴替謝總將那件古物取出，我沒打算騙任何人的呀！”
“否則也不會因為您來這兒而那麼緊張了，那就是怕您搶了這樁生意才那麼跟您說話的……”
姜楚嘆了口氣沖他擺了下手︰“行了，沒打算把這個黑鍋往你身上甩。”
“不過這地方你就不要再待了，現在馬上離開，順便把升降機上剩下的那幾個人也安全帶走。”
“你好歹也是正牌的風水師，萬一遇見鬼打牆知道怎麼破吧？”
鄒易長出了一口氣後連連點著頭︰“知道的……不過姜爺，我多嘴提醒您一句︰這很可能是那個女人的圈套啊！要麼您也跟著一起走吧？”
“讓你走你就走，哪來那麼多廢話？”
“是是是……听您的馬上就走……”
鄒易連連躬身給姜楚施著禮，而後匆匆出離帳篷而去了。
謝龍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禁有些錯愕︰“一個都不留了？”
“這不是留了你一個麼。”姜楚神色凝重地深吸了一口氣︰“留多了，死人也容易多。”
“姜先生，您這話說得可是有些嚇人了……”
“我沒嚇唬你。”
姜楚目光凜然地直視著謝龍陽︰“如果沒有鄒易帶著，剩下那幾個人怕是都走不出這片墓地的範圍。”
謝龍陽一驚︰“為什麼？！”
“鄒易被陰煞之氣弄得昏死是在黃昏，那時你我就在附近。”
“可我沒有感知到這些。”
“絲毫都沒有。”
姜楚握住長刀的手心此刻竟是微微滲出了些許的汗水︰“那棺材里頭有東西，很厲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