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織心看著這幅場景嘖嘖稱奇,一來是沒想到付大人居然也春心大動,二來更沒想到他居然對花娘有一番情誼。
我和織心兩人想了半天,決意不要上前打擾,打算悄悄打道回府之時,卻看見花娘站在通道的另一頭,正插著腰看著我們。
別說,花娘個子不大,氣場到不小,明明只是個宮女,卻把我個娘娘看的心虛,轉身想走。
我和織心正轉過了身,卻听花娘猛地咳嗽了一聲,我便只好灰溜溜的回了頭,扯了個笑臉道:“喲,真巧……”
“您都听見了?”花娘道是果斷,單刀直入的問道。
“嗯……听見了……嗎?”我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承認。
花娘兩步並作一步走過來,帕子甩的風生水起:“娘娘別誤會,我和付大人沒有什麼。”
“知道知道。”我連忙點頭。
“哎呀,是真沒有什麼。”花娘急的一跺腳:“付大人是拿我做練習呢。”
“練習?”我突然感起了興趣:“那付大人是真的心有所屬了?”
“是呀。”花娘翻了個白眼:“是我姐姐柳二娘,上次柳二娘進宮看我,不知怎的被付大人見著了,突然就一見鐘情,說什麼非卿不娶,煩死個人。”
“哎呀。”我這才嘆了一聲:“好事情呀,柳二娘喪夫,帶著兩個孩子,正愁沒個照顧的呢。”
“照顧?”花娘鼻子里冒出一個音來:“嫁給這麼個糟老頭子,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我姐姐已經夠忙的了,再嫁給這麼個祖宗,那算是倒多大的霉?”
我捂著帕子吃吃的笑了出來:“那既然你看不上付大人,又為何讓他對你說那些話?”
花娘對我們眨了眨眼楮:“掙錢這種事,無妨的,無妨的。只要我站那兒听他便給錢,我若是給點意見他便給的更多,這種好事,上哪兒找去呢?”
我對花娘這種行為表示了驚嘆,而織心則表示了認可並表達了一定的敬意。
這一日前往付大人處,我和織心認為雖然看似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但實則滿載而歸。我和織心還分析了一夜付大人和柳二娘究竟合不合適,柳二娘有幾成概率答應付大人的單相思,我們到底是幫柳二娘婉拒了付大人,還是幫付大人追柳二娘……
可沒成想,第二天上午,又發生了一樁奇事。
我和織心見風頭已過,便想再去付大人處問罪,卻發現院子里依舊無人,圓滾滾的 依舊四處亂跑,而我和織心依舊听見了一段段熟悉的甜言蜜語,躲在牆角一看,還是付大人!
難道是花娘又來掙錢了?我和織心相互疑惑的看了看,很快便听到那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哎呀,你這麼說不行,說的這麼膩歪,姑娘能喜歡麼?”
這聲音明顯與花娘不同,字正腔圓,卻又有一番書卷氣。過了好一會兒,說話之人才從門外頭探了頭,居然是祥貴人——!
祥貴人在這里做什麼?難道也為了掙那十兩銀子麼?
況且付大人找花娘,是因為柳二娘乃花娘的姐妹,要追柳二娘,花娘必定能給出最好的意見來,可這樁事情,與祥貴人又有何干?
我與織心咬了兩下耳朵,在牆根旁邊等了小半個時辰,被冷風吹得哆哆嗦嗦這才等到付大人與祥貴人聊完,聊罷之後付大人道:“多謝娘娘,我現下知道該怎麼辦了。”
祥貴人一笑:“你知道就好,我走了,祝你心想事成馬到成功。”
祥貴人娉娉婷婷的走了,我和織心一路小跑,總算在長街上攔下了她,見我和織心,祥貴人多少有些局促緊張,連忙低頭道:“娘娘恕罪,我來這兒不是為了……我,雖然是私下見面,但我可沒有行什麼不端之事。”
我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是懷疑這個,只是想問問,付大人因何喚你前去的?”
祥貴人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哎呀……這個,付大人起初還不好意思說。那日他見我帶著我的宮女漂亮的很,一見鐘情,便問我如何能得小女孩子傾心。我看付大人心誠意切,這才來相助的。”
“你是說……付大人對你的宮女有意?”我有些驚訝的道。
祥貴人誤會了我的意思,笑著道:“是呀,誰知道竟然這麼巧呢,堂堂一個大學士——雖說是現下養狗去了,但卻偏生喜歡上了一個出生貧寒的宮女。我想著替我家丫頭考驗他幾分,若他真的可托付終身,把丫頭許給他也不錯。”
祥貴人像個額娘一樣盤算著自家宮女的終身,可我卻有些摸不著頭腦起來。找了個借口趕緊回宮,與織心細細的合計了幾分,還是沒有個結果。
“要不……問問純貴妃,或者昭貴妃的意思?”織心道。
我若是沒了主意,素來是跟她們相商的,但唯獨這一次,我總覺得暫且不能告訴旁人為好。
“我們還是自己去瞧瞧吧。”我思忖半日說道:“想來付大人也不是什麼壞人,他這麼做多半有他自己的緣由,只是我們得細細的去查探才好。”
再過了一日,我們又去付大人處時,發現愉妃旁邊的大宮女在,她說付大人要追的是一個蒙古的女子,因此找她問問風俗;再隔一日,來的是玉嬪的侍婢,她道付大人喜歡的是與她一同練舞的小丫頭,為了有共同語言而來向她討教舞蹈音樂。
零零碎碎半個多月過去,我和織心發覺付大人每日約見的女子都不同,每次的理由也都不太一致。因此,付大人要麼是對全天下的女子都有納娶之意,要麼,他就是有一個計劃在醞釀。
因此我便讓織心楊泰小心注意,還托織心出宮去給繡畫江楓路帶消息,讓他們多多觀察付大人的動向。
而這個消息,我只停在了儲秀宮,並未告訴任何人。
二月到來的第一天,我從江楓路處得到一個回應,付大人修書一封,托人從宮中往外寄了出去。
收件人是京城一個當鋪的老板娘,蒙古人,原本是個會跳舞的歌女,听說為人風騷,很是浪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