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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甦蓁醒了過來,瞿柔看到她甦醒,這才松了一口氣,要是小蓁有個好歹,那她就對不起她弟弟了。
“媽媽。”
小年窩在甦蓁的懷里。
甦蓁親了親他的額頭,說:“小年乖,吃完飯,我們一會和爸爸放風箏好不好?”
爸爸?
小年睜著大眼楮,不解道:“媽媽,爸爸進了小盒子了,大伯說爸爸現在在天上住著,他不會和我們一起放風箏的……”
“沒有啊,爸爸就在媽媽旁邊呀。”
甦蓁看向身旁,瞿唐正對她微笑,那笑很絢爛,就像以前一樣,眼里滿是星辰,她握住他的手,也朝他笑。
瞿燁看著她,又看了看自己被緊握的手,有些不確定地問:“小蓁,你沒事吧?”
“阿唐,你怎麼了?”
甦蓁向他靠了靠,狐疑地抬頭。
他們這是都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她,難道這樣不妥嗎,她看到餐桌旁的公公,不好意思地松了手。
小年看著瞿燁,又看了看她問:“媽媽,你為什麼要握大伯的手,還有爸爸呢,爸爸在哪呢,我想要和爸爸玩騎大馬。”
大伯?
甦蓁看向旁邊。
身邊坐著的是瞿燁,而不是瞿唐,她慌了,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看向瞿燁,又看向其他人,擰眉說道:“阿唐一定還在睡覺,我上去將他叫醒……”
“小蓁!”
瞿藤站了起來,眼眶紅了。
甦蓁看到他眼眶紅了,覺得奇怪,所有人都怎麼了,為什麼都這麼怪怪的,難不成她去了美國兩年,他們對她生疏了。
“爸爸,怎麼了?”
她轉過身,看向瞿藤奇怪道。
瞿藤哽咽著喉頭:“小蓁,別去找了,阿唐他已經入土了,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別累壞了身子,畢竟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入土了?
這話什麼意思。
甦蓁不解地看向瞿藤:“你說誰入土了?”
“小蓁,我知道你難過,也知道你舍不得阿唐,可阿唐他……他已經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我已經沒了兒子,不能再沒有你這個兒媳婦,乖,听話……”
甦蓁腦子嗡得作響。
不在了?
瞿唐不在了,怎麼可能,今天起床的時候他還在,而且還親了她,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們騙她,一定是。
她轉身上了二樓。
瞿藤看著她固執地樣子,心猛地一疼,瞿柔不放心甦蓁,也跟著上了樓,可進了臥室,看到甦蓁趴在床上自言自語的樣子,她眼淚便下來了。
甦蓁趴在他的胸口,吻了吻他的唇喊道:“阿唐,快醒醒,別睡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飯呢,別睡了。”
“……”
瞿唐只是笑著。
她生氣,打了他一下,可手踫到枕頭,她再看時,卻發現床上沒有人,她驚慌失措,連忙從床上下來:“阿唐,別玩了好不好?”
“阿唐?”
“在!”
耳邊是他熟悉的聲音。
她一抬頭就看到他坐在沙發上,那嘴角的笑很熟悉,她瞪了他一眼,然後撲向他,可抓到的是滿手的空氣。
“阿唐?”
“在。”
那聲音響起,可她已經看不到他了。
她崩潰地癱坐在地上:“瞿唐,你別玩了好不好,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忘了你,你出來好不好?”
她哭,哭得撕心力竭。
瞿柔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小蓁別這樣,你這樣,會讓阿唐走得不甘心,他會心疼的,小蓁,你還有小瑾和小年,還有肚子里的孩子,別這樣。
“阿蓁?”
甦蓁抬頭看著面前的瞿唐。
他一動不動,嘴角上揚,他抱著她,將頭抵在她的肩膀,聲音沙啞地說:“阿蓁,以後好好活著,我會在天上好好看著你,會看著你和孩子們……”
“我不準你這麼說。”
甦蓁看著他冷峻的眉眼,想要撫摸他,可手穿過他的臉,卻觸摸不到他臉上的溫度,她眼淚掉了下來,卻固執地說:“阿唐,別走好不好,我答應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走行不行?”
“好,我不走。”
瞿唐看著她,臉上滿是笑。
瞿柔上前抱住她,眼淚刷刷地流:“小蓁,阿唐,他……他死了,你昏迷的這幾天,他已經出殯了,小蓁,大姐知道你難過,可你不能不顧著自己啊,你還有我們,有小瑾,小年,還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能丟下他們……”
“大姐,你說什麼啊,阿唐在我旁邊啊,你看,他正對我笑呢。”甦蓁朝他揚起嘴角,笑得很是燦爛。
瞿柔看向旁邊,眼淚下來了。
甦蓁握著她眼里瞿唐的手,笑著說:“阿唐,以後不準走了,也不準無緣無故消失,說好了,你再騙我,我就一輩子不理你。”
“好。”
瞿唐微笑著應道。
過了三天,甦蓁還是如此,所有人都不敢提瞿唐已經死了的事,瞿藤怕刺激她,便讓所有人都別提,小年和小瑾是小孩子,所以無所顧忌。
甦蓁抱著小年。
小瑾看著她,想要說話,可怎麼也說不出來,他用力抱著甦蓁的腰,小小年紀就顯出和年齡不相符的沉穩。
“小瑾,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學校里有人欺負你了,別怕,有你爸爸在,誰也不敢欺負你。”甦蓁摸了摸小瑾的頭溫柔道。
小瑾含淚搖了搖頭:“沒有。”
小年看著哥哥,又看了看媽媽,大眼楮咕嚕咕嚕地轉,他看著甦蓁,歪著腦袋問:“媽媽,爸爸呢,為什麼他還沒回來?”
“爸爸不是在這嗎?”
甦蓁捏了捏小年的鼻子笑著說。
小年看了看,沒發現人影,眨巴著眼楮問她:“媽媽,爸爸在哪,為什麼小年看不到爸爸?”
“看不到?”
甦蓁臉上的笑僵住。
小瑾捏了捏弟弟的胳膊,可小年天真,不理解他的暗示,他看向甦蓁,依舊問:“媽媽,爸爸到底在哪,媽媽能不能告訴爸爸,說小年想他了?”
“阿唐,小年想你了。”
甦蓁看向旁邊,可身邊沒人。
她放下小年,想要去找,可被絆倒,身下有什麼東西要流了出來,她摸了摸,發現手心是紅色的液體。
“不……不可能……”
她尖叫地躲在角落,腦海里閃過瞿唐最後中槍的場景,他倒在她面前的樣子,渾身是血。
“媽媽……”
小瑾要上前,可被甦蓁推開。
听到這聲尖叫,樓下正在說話的瞿燁心里一慌,快步上了樓,可看到甦蓁身下的血,他瞳孔一縮,直接將她抱起放在床上。
“快去找徐醫生。”
瞿藤也上來,看到地上的血也慌了。
小年看到那血頓時被嚇哭了。
瞿燁抱著兩個孩子,輕聲安慰:“小瑾,小年,乖,媽媽現在需要休息,你們一會再來看媽媽好不好?”
“媽媽會沒事對不對?”
小瑾看著瞿燁,小手勾著他的食指。
瞿燁揉了揉小瑾的頭發,點頭:“會沒事的,你媽媽會好起來,因為她還有你們兩個小寶貝,她舍不得丟下你們。”
“謝謝大伯。”
小瑾抱了抱瞿燁,牽著小年出了房間。
徐醫生進來,看到甦蓁裙子上的血就皺眉,他打開急藥箱,快速止血,然後給甦蓁打了鎮定劑,這才松了一口氣。
瞿燁看向他,問:“怎麼樣?”
“孕婦情緒波動大,這孩子承受不住,而且她身體太弱,若再受刺激,恐怕……”
瞿燁皺眉:“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除非她自己接受,否則沒辦法。”
徐醫生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嘆了一口氣。
瞿藤跺著腳說作孽作孽。
瞿燁沉著臉想了一會,然後送徐醫生出去,夜里瞿柔守著甦蓁,生怕她做出什麼自虐的事。
第二天,童安來了。
她看著甦蓁,眼淚落了下來。
甦蓁醒了過來,看著童安著急地問:“安安,瞿唐呢,他是不是和顧總在公司呢?”
“蓁蓁,他死了……”
“你騙我,他沒死,哦,我知道了,他一定在家等著我,一定等著我回去。”甦蓁掀起被子下了床,童安要攔住她,可被她推開。
下了樓。
她朝門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