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一杯特濃美式。”
姜甦赫站在前台，看著正處于忙碌中的女生的背影，覺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還需要些什麼嗎，客人？”女生將做好的咖啡遞給了姜甦赫，鴨舌帽下的臉龐映入了姜甦赫的眼簾。
“您是…姜律師？”女生驚訝地望著正站在她面前的男子。
“嗯，你是？”
“我是林載賢的妹妹，林載恩。”
姜甦赫似乎想起來在法庭上見過這個女生，“那你怎麼在這里打工？”
“我跟二哥早就決裂了，父親的遺產我也放棄了。”
姜甦赫驚嘆于女生的魄力，換做是誰，放棄了這麼大一筆財產總會有些不甘和懊悔的，可在這位女生的眼里看不到一絲對錢財的熱衷，相反卻是憂心忡忡。
&n，我有話想跟您說。”林載恩猶豫了很久，還是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可以，去那面坐一會吧。”姜甦赫打量了一下，指著角落處的空位說道。
“是為了你哥的案子吧？”姜甦赫把手中的咖啡放到了桌子上。
林載恩抿著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我二哥他，是真的沒有殺大哥吧？”
“法庭上你不都听到了嗎？”
“庭審的結果一定是正確的嗎？”
“看你怎麼想了。”姜甦赫挑了挑眉。
&n，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林載恩似乎下定了決心，握著拳頭直視著姜甦赫。
姜甦赫沒有回答她，他知道接下來她要說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檢察官？”
“我說過了，他說他也沒有辦法。”
姜甦赫回頭一看，果然看到了正趴在玻璃上探望著里面情況的吳秀鐘。
“你先說吧。”姜甦赫笑了笑，這種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其實，車載記錄儀中說話的聲音，都是我二哥一個人發出來的。”
“哦？”姜甦赫有些驚訝事情的發展，“但這點證據還是不夠啊。”
林載恩抓緊了手中的包，似乎在決定著接下來要不要讓姜甦赫看這份東西。
姜甦赫本就不想再趟這趟渾水，看到林載恩還猶豫不決著，他已經大概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
姜甦赫也知道林載恩在猶豫著什麼，如果他把林載恩給他的東西交到了林載賢手里，那麼她不僅幫不了大哥，自身反而會陷入困境。
所以，姜甦赫打算離開這里，不再去管這件事。
然而當他起身的時候，一個柔弱的聲音傳來。
&n，請您幫幫我，您看看這個東西吧。”林載恩有些無助地看著即將離去的姜甦赫。
姜甦赫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文件，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很抱歉，這個案子在我看來已經結束了。”
“好好生活吧。”姜甦赫拍了拍她的肩膀，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了咖啡廳，只剩下林載恩眼神渙散地坐在座位上。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姜甦赫的大衣上有一點光芒閃爍。
…
“今天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吧。”姜甦赫淡淡地望著一臉殷勤的吳秀鐘。
“所以前輩準備幫助我們了嗎？”
“不，我拒絕。”
“我現在是個律師。”姜甦赫話一說完就轉身離去，留下吳秀鐘在風中驚愕著。
“果然，還是沒有成功啊。”吳秀鐘顯得有些喪氣。
兩人分開之後，天上的陰霾更加濃重，仿佛要壓到地面一樣。
…
這個案子令姜甦赫很累，不僅是身體上累，心也累。
為什麼離目標越近他反而更加迷惑呢？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五年的堅持啊，他曾經心無旁騖地穿行在黑暗之中，無論有多少人阻礙他，他都不屑一顧，但如今，他卻越來越向往光明，是因為疲倦？又或者是因為隔壁正直的少女闖入了他的生活？
昧著良心行事的感覺真的不好。但裴素賢的死所帶來的仇恨絕不能就此消除，他不能讓裴素賢一個人在地獄中孤獨地哭喊著。
…
夜越來越深，密集的烏雲終究綴不住傾盆大雨。今晚，一場大雨沖刷了整個首爾，仿佛要隱藏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姜甦赫忽從夢中驚醒，望著窗外大雨滂沱，他隱約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種預感時靈時不靈，令他十分糾結，“希望一切都好吧。”
似乎在回應他的預感，姜甦赫的手機震動起來，看著“吳秀鐘”三個字的來電顯示，他的預感更加強烈。
“轟隆隆……”姜甦赫接起了電話，沒有人說話，只有雷鳴聲與窗外的閃電交相輝映。
兩人都沉默著，彼此的心思悄悄蔓延。
“前輩……”
“嗯，我在听。”
“林載恩她……”
“死了。”
姜甦赫听到這個消息，震驚得無以復加，他怎麼也想不到幾個小時前坐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消失在世界上了。
“怎麼死的？”姜甦赫的聲音有些顫抖。
“據說是自殺。”吳秀鐘的聲音顯得很沒有底氣。
一條鮮活生命的逝去讓姜甦赫的心不停地下沉著。
但是，林載恩突然的死亡令姜甦赫覺得十分蹊蹺，按理說一個有執念的人是不應該自殺的啊……
恍惚間，他想到了什麼，姜甦赫的眼神變得有些壓抑，“希望不要是這樣，否則……”
他拿起車鑰匙，沖出了家門，甚至連傘都沒帶。
“前輩？前輩？”
“嘟——”
吳秀鐘听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有些無奈，不知道他把這件事情告訴姜甦赫是對還是錯。
…
一路泥水翻飛。
林載賢私人別墅外。
門鈴叮咚作響，而門外站著一名被雨水打濕的男子，他的頭發貼在頭皮上，衣服也浸滿了雨水，但他毫不在意，仍然固執地按著門鈴。
或許是他的吵鬧吵醒了隔壁，隔壁出來了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老人緩緩地將傘打開罩在他的頭上。
感覺到雨水的消失，男子回過身，意外地看到一位衣著單薄的老人。
“老人家，請問住在這里的那個人去哪了？您有見到他嗎？”
“你說的是小林吧。”
“他啊，在雨下得正大的時候就帶著行李出去了，看樣子是要去趕飛機吧，急匆匆的。”
“林載賢，果然是你。”男子抬起頭，赫然是急急忙忙趕來的姜甦赫。
姜甦赫現在十分後悔，但也很不解，林載賢是怎麼知道林載恩手里有對他不利的證據的呢？
老人撢了撢姜甦赫身上的雨水，忽然看見了一個光點在其身上轉瞬即逝，老人疑惑地將一個紐扣從姜甦赫衣襟處摘下，將它放在手掌，看著它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姜甦赫似乎在哪見過這個小東西，他將紐扣從老人手中取出。
“呵，林載賢。”
“我知道你是怎麼察覺到不對的了。”
“竊听器，還敢放在我身上？”姜甦赫目光如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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