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疏影!
“你年紀都這麼大的擺在這里了,怎麼就還學不會認真的听我把話說完呢?”
安紓一副說教的模樣,若是尋常人家,被穿著壽衣的人給說教,怕是半條魂魄都要給嚇沒了。
好在戚槿不是尋常人,在安寧的眼界中他是僅僅比大鸞第一等的存在。
“你繼續說!”
戚槿倒是還真不急了,他抱拳坐在邊上,仿佛現在不是他要听安紓嘴里的真相,而是安紓在求他辦什麼事。
安笙瞧見這邊的形勢逆轉,心中才清淨了一些。
“我說他和我一樣,沒說一定要是雙生子,如果他真的是雙生子,現在就一定是睡在棺材里的那一個。
他身子太弱,不適合出去那麼長的時間。”
“所以”戚槿像是明白了什麼,“他是石像,石像其實就是他,對麼?”
“嗯。”
“那尊石像本來就是要代替他待在這里的不是麼?”安紓質問他,“你還不知道你做了多余的事,就算是甦家的人,也不能過多的去干涉安家人的意志。”
“你當年是怎麼想的?”戚槿忽然問他,“為什麼要將他送往人類的世界?他這些年吃過的苦難不在少數,難不成你能算準有我這樣一只鸞準時出現?
準時帶他走出原來的位置,時刻都記掛著他,將他帶在身邊?
我看這是不可能的吧?”
安紓沒說話,因為那個時候帶著小安笙的不是他,是另一個安紓。
“好吧!”他釋懷了,“我跟他不完全是一路人。
詛咒變成外患,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結果,因為我一直是住在祠堂後面棺材里的。
我對家的感情很淡薄,不像他一樣,那些人沒了會那樣的傷心。
對我而言,我每年在這祠堂中送往的人太多了,我已經習慣了看生死。
這是我和他不一樣的地方,我我只能說,他想做的事我都能盡量去幫他做到。
就差不多是這樣的,這樣才符合一個影子該做的事。”
他站起身來,還是重復著之前的那句話,“你不該去踫他的血,真的是不該踫的。”
他無奈的搖搖頭,“踫了,就代表著我為他做的一切都毀掉了。”
“他是另一個安紓麼?”
“嗯。”安紓點點頭,瞥見戚槿眼底的疑問才道,“安習玉是安古玉的影子,我也是安紓的影子,不同于以前的那個時候,我是沒有名字的。
石像對于安笙而言,也是一樣沒有名字的。
這才是我和安笙之間的相同之處,本來強大的那個才該是在外面的,安笙的,為什麼會成現在這樣,你怕是要去那邊的洞穴里找他了。”
“你不過去?”戚槿很是詫異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真的沒有想要過去的意思,僅僅是那樣站著,像是對他而言那邊是所謂的禁區一般。
“不過去。”他微微一笑,“帶著那小子過去吧!他現在還糊涂著呢!
以後你多擔著點吧,畢竟他是不完整的那個,少了一部分。”
戚槿面色凝重起來,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他其實是同甦七一樣的麼?”
“不然你以為他為何會在幾個地方來會著,為何能回到過去?
他從未來過去,甦七從過去來,他們倆本質上差不多。”
“雲樵要等的人?”
“他們倆個!”安紓嘴上哼哼一聲就走遠了,“走吧!我困了,就不帶你們過去了。
送你們到這里就行了。”
“小冥界到底是什麼?”
“外面”他頂了頂心神,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以前不是外患麼?
那些沒被當做替死鬼的族人他帶走了一部分,去了三星鎮,三星鎮,其實一直都是死鎮。”
“死鎮?”
“嗯。”他點點頭,“後來那些人,在三星鎮成為鬼蜮之前,那些人就都到河里去了。
因為來這邊要穿過一片荒漠,他們過不來的,只能這麼辦。”
“過不來?”他喃喃自語著。
那個時候還不至于存在有過不來的說法,因為三星鎮荒廢了很久之後一直是無人敢去得,幾十年了,要不是這樣甦七也沒有接手的可能。
戚槿仍舊是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你確定你沒有騙我?”
“我是沒打算騙你的,你若是說我在騙你,那我也就只能說,我真的是在騙你了。”
安紓耍起了賴皮,“過去了,記得好好給安紓說說,我沒他那麼嚴肅,整個就一糟老頭子。
心態年輕的糟老頭子,嘖嘖嘖,睡覺了。
不要再過來找我了。”
戚槿看了看遠方焦急徘徊著的安笙一眼,覺得也是時候離開了,他道,“謝了。”
這邊的祠堂和洞穴中間有一座黑色的石橋,他們正要穿過石橋得時候,身後的安紓突然道,“戚槿,不管你是不是甦家人,我都請你時刻記著自己在做什麼。
像那種事不要再做了,能叫人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戚槿脊背發涼,他知道什麼事不好的事。
在安笙要問詢的時候他眼神一陣閃躲,甚至是有些不敢去看他。
“你到底怎麼呢?先前你們在聊什麼?”安笙好奇的問他,“我隔得遠听不見,只是覺得你們好像在說繞口令似的。
究竟是些什麼啊?
七爺,你不會真的瞞著我什麼事吧?”
“我不是說了麼?”戚槿冷著的眼神慢慢變化,等到他去看安笙的時候便只剩下滿眼的溫和了。
“我說了你現在听我的,出去之後我就將一切都告訴你的。”
安笙不高興的點點頭,卻也還是沒能走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兩人互相攙扶著朝著黑 的地方鑽進去。
“這里是哪啊?”安笙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甚至于想要動手去摸一下面前那顆珠子。
巨大的貝殼大開著,中間攤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光亮照亮了這個洞穴的一角。
安笙听到前面有人咳嗽的聲音,確實是像個糟老頭子,他同戚槿面面相覷一陣,終究是鼓起勇氣將戚槿拽了出去。
戚槿好奇他突然有的力氣,更是奇怪安笙突然變化的態度,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的,他知道安笙現在想要逃走。
“你這到底是怎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