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我的腦海。
讓我瞬間想起了之前被自己遺忘的那些重要細節。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具野狗的身軀里面根本就沒有那位老太太的魂魄。”
我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野狗尸體。
好像要用眼神在它身上挖出一個洞來似的。
听到這里,司淵也恍然大悟,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意識到這件事情遠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復雜和詭異。
仔細觀察著眼前這條狗的尸體。
可以清晰地看到它頭部遭受過重擊,那一記猛力的敲擊顯然是致命傷。
毫無疑問,它就是當時被那位老太太用鋤頭狠命敲死的可憐家伙。
然而,經過一番細致的檢查和推斷。
我可以確定,這條狗並非是囚禁老太太魂魄的罪魁禍首。
既然如此,那麼問題就只能出現在它的伴侶身上了。
那便是這兩只狗崽兒失蹤的母親。
此刻,天色逐漸昏暗下來,眼看夜幕即將降臨。
我憂心忡忡地轉過頭去,對著身邊的司淵輕聲說道。
“回去吧。”
接著,我小心翼翼地將這具公狗的尸體挪到旁邊那只死去的小狗的身旁,把它們埋葬在一處。
在尚未完全搞清楚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之前。
對于每一個逝去的生命,我始終懷著一絲惻隱之心。
畢竟,每個生靈曾經也是鮮活存在過的個體,它們有著自己的故事和情感。
我是只狐狸,也是動物。
自然會共情。
更何況,這件事情充滿了諸多詭異之處。
許多表象之下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真相。
起初,我們一度認為是老太太親手打死的那條狗心懷怨恨,前來報復。
可如今看來,事實絕非如此簡單。
如果真的是那條狗作祟,即便它已化作鬼魂之軀。
出于本能,它也絕無可能丟下自己那兩只嗷嗷待哺、尚需照料的幼崽不顧。
想到此處,我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然而,只要手中牢牢掌握著尚存于世的那只小狗崽兒。
其已然消失不見的母親勢必會主動尋覓而來。
要想把藏匿于老太太遺體之中的狗魂魄抽取而出並非難事。
真正棘手之處在于探尋出老太太自身魂魄受困之所。
待我們重返至王警官家中後。
我旋即將同司淵所共同發覺之事一五一十地向涂山淮全盤托出。
不得不說,王警官身為一名經驗老到的警察,果真思維敏捷、洞察力非凡。
竟能如此迅速地洞察到此番狀況中的種種蹊蹺與不合理之處。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極為冷靜且理智地作出了一番大膽揣測。
或許他那位故去的母親與這數只狗之間存在某種不為人知的淵源?
又或者是她本人作惡多端,最終方才招致這般報應?
畢竟,在他們村子里,向來未曾發生過野狗傷人之類的惡性事件。
有時候踫見路過的野狗還會扔去一點食物。
而當時事發之際究竟具體情形如何?
在場之人皆不得而知,唯有已然與世長辭的老太太方能清楚知曉個中錯綜復雜的前因後果。
緊接著,我小心翼翼地自隨身攜帶的黃金袋里取出了那只氣息奄奄的小狗崽兒。
此刻,我的妖力也僅僅只是能夠勉力維系住它那脆弱不堪的生命而已。
眼下面臨的當務之急乃是需要趕緊給它投喂食物以延續生機。
見此情景,王警官二話不說便轉身在家里四處翻找起來。
不多時便尋得了先前特意購置給自己母親享用的羊乳。
說來也是令人唏噓不已。
老人家生前對此等珍貴補品甚是愛惜。
始終都舍不得飲用哪怕一口。
就這麼原封不動地放置在了那里。
王警官沒有絲毫芥蒂的將羊乳倒入碗中端到了狗崽子的面前。
那小狗崽子餓得前胸貼後背,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迫不及待地撲向飯碗,仿佛面前放著的不是普通食物而是世間最美味的珍饈佳肴。
只見它幾乎把整個小腦袋都深深地埋進了碗里。
狼吞虎咽起來,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灕。
沒過多久,小狗崽子原本癟癟的肚皮就像被吹了氣一般迅速鼓脹起來。
活脫脫變成了一個小圓球。
見此情形,我心中一驚,生怕這小家伙不知節制。
會把自己給活活撐死,于是趕忙伸手一把將它拎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股異樣的氣氛悄然彌漫開來。
或許是感覺到了這狗崽子身上散發的氣息。
一直藏匿在老太太遺體中的那只魂魄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此刻距離子時尚早,但靈堂內卻莫名其妙地刮起了一陣陣陰冷刺骨的寒風。
風中隱隱約約還夾雜著一聲聲低沉而壓抑的狗叫聲。
那聲音听起來既充滿了憤怒,又好像飽含著無盡的不甘和委屈。
站在一旁的涂山淮見狀,當機立斷,迅速上前緊緊關閉了大門。
並圍繞著靈堂四周布下了一層堅固的結界。
僅僅過了片刻工夫,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只半透明狀、若隱若現的魂魄從老太太的遺體中緩緩飄蕩而出。
王警官自然是看不見眼下所發生的場景。
只能不知所措滿臉驚愕地愣在原地。
“是它。”
我轉頭朝著身旁的司淵輕聲說道。
同時目光牢牢鎖定住眼前正在慢慢靠近的魂魄。
這只魂魄正是之前那具浸泡在水溝里的野狗尸體的。
只見它的魂魄宛如一片輕飄飄的落葉般。
緩緩向著我懷中抱著的小狗崽子移動過來。
它那雙空洞無神的眼楮里隱約閃爍著點點淚光。
看上去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只發了狂的瘋狗。
只是它尚未開靈智,無法與我們交流。
只能無聲的望著小狗崽子發出陣陣哀嚎聲。
听起來悲痛萬分,令人動容不已。
我將小狗崽子放到地上,許是親子之間的感應。
小狗崽子朝著魂魄所在的方向叫喚了兩聲。
那只魂魄以虛無的姿態舔舐著狗崽子的頭。
我們三人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的舐犢情深。
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