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妃兩相厭

60.莫念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三娘萬福 本章︰60.莫念

    皇帝雖閉門不見人,但第三天就下令,命廢後謝寶林與袁夫人跟隨左右侍藥,眾人心知情況不對,但承乾宮外重重把守,連只蚊子都是飛不進去的,更不必提讓外人一窺究竟了,旁人如何能知道到底是皇帝的意思還是其它?

    袁夫人揪著自己的披風,跟隨謝寶林踏入了承乾宮。

    承乾宮地龍燒得很熱,一進來兩人就感覺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謝寶林將披風解開,隨手就扔在了門後的小櫃上,隨後穿過小門,繞過屏風,信步走到皇帝床前。

    皇帝已經醒了,他瞪著謝寶林,一個字都說不出。

    “皇上醒了。”謝寶林垂眼瞧他,淡淡笑道,而後坐在床邊,甚至還細心地為他掖了被角,“前朝的事,皇上大可放心。”

    袁夫人站在原地,緊盯著謝寶林的背影,那神情像在看厲鬼。

    倏地,謝寶林回頭,沖袁夫人招招手︰“你不來看看?”

    皇帝轉了一下眼珠,這才留意到謝寶林身後的袁夫人,臉當即憋得通紅,險些背過氣去。

    還是謝寶林給皇帝順氣,便順便同袁夫人道︰“你若是將皇上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袁夫人听後,卻沉默了。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挪到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停留片刻,最終再次收回。

    不出一會兒,太後身前的大宮女送來了湯藥。

    謝寶林听到外頭通傳,看著皇帝,微微笑了。她起身,本欲親自去接大宮女,但她步子剛邁開一步,便回頭看了看站在當中的袁夫人和依舊不能動作的皇帝,隨後還是站定,道︰“袁夫人,隨我一同去吧?”

    袁夫人遲疑地回了回頭。

    “別看了,再不去拿藥,就誤了皇上的病情,你擔待得起?”謝寶林漠然道。

    無論如何,謝寶林都不會讓皇帝跟其他人有接觸。幾乎要塵埃落定的事情,謝寶林不會讓它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袁夫人只得隨同謝寶林前去。

    門外台階之下,正是泰禧殿大宮女。

    “進來吧。”謝寶林道。

    大宮女垂首應是。

    謝寶林接過藥碗,重新坐回皇帝床邊,道︰“這藥剛剛好。”

    袁夫人看著眼前這一切,似乎所有人都平靜如水,但發生之事又這般讓人心驚。她肚子不由得隱隱作痛,撐住了圓桌,大口喘氣。

    “袁夫人先躺下休息。”謝寶林看著袁夫人的肚子,囑咐道。

    皇帝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氣極,卻又束手無策。

    謝寶林看出了他的意思,湊近皇帝的耳,語氣再平靜不過︰“你應當知道,這是你殺問杉的代價,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的江山是如何拱手讓人的。”

    “毒……”皇帝生生擠出一個字。

    “嗯,那又如何,”謝寶林眉眼還隱隱笑著。

    她隨手把藥潑到地上,然後喚大宮女來到屏風外,將托盤還過去,道︰“皇上已用完了。”

    “是。”大宮女端著托盤離開。

    謝寶林回過身,走到袁夫人跟前,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溫聲問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袁夫人下意識想要後退,但退無可退。

    “你無需太怕我,我不會對你如何的。”謝寶林攙扶起她,道,“你身子重,以後就不用過來了。”

    袁夫人看著身旁的謝寶林,陡然就不清楚這話謝寶林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一段時日不見蹤跡的明德陡然豎起大旗,稱皇帝不仁,囚禁手足,迫害忠良,實在為天下人所不齒。她身為秦王親姐,自當義無反顧,解救親弟于水火之中。

    三支軍隊如同天降,整齊劃一地出現在了京畿,分撥將京畿幾處要塞出口堵得嚴嚴實實。

    皇帝雖重病,但聞訊便大怒,下令調京畿外駐軍圍剿明德軍隊,京城內軍隊則與京畿外駐軍聯合,夾擊明德軍。

    此時京城之內,人人恐慌,他們逃不出京城,只能緊閉大門,生怕兩軍交戰,殃及無辜。

    孫府勤院中,孫家齊書童行色匆匆地小跑到孫家齊書房外,低聲道︰“公子!京城大變了!”

    孫家齊正在練字,聞言,筆觸未曾改變分毫,只沉聲回道︰“進來。”

    書童一進門,不消孫家齊問他,便道︰“明德公主如今起兵了,就在京城外,說是秦王殿下被皇上囚禁,要救秦王的。”

    “里應外合。”孫家齊收完最後一筆,滿意地瞧著那幅字,隨口道,“秦王是自己送到宮里的,倒還算是個由頭。”

    “皇上據說重病……”書童道。

    孫家齊正洗著毛筆,道︰“所以她才會這時候起兵。”

    “有沒有可能是陷阱?”書童眼珠一轉,轉而想到。

    孫家齊道︰“有可能,但秦王在宮中,一切都不好說,隨我走吧。”

    書童堅定點點頭。

    孫家齊鮮少踏出院子,如今主動打開勤院吱呀的門,往外走了去。

    就在孫家齊走到正門內的那條石板路上時,他身後陡然響起一聲厲喝︰“孫家齊,你去哪!”

    孫家齊回過身來,目光掃過院中那幾個人,最後看著站在正中間的那個青年男子,笑道︰“大哥。”

    “別以為記在母親名下,你就真成了公子。”青年男子喝道。

    孫家齊道︰“這話我已經听了十幾年。”

    “父親叫你過去。”青年男子壓下火氣,道。

    孫家齊搖頭︰“那是你的父親。”

    青年男子看孫家齊不管不顧,徑自向外去,忽地覺得哪里是抓不住了的,當即道︰“是大哥錯了的。”

    孫家齊笑了︰“你的確錯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我不是你弟弟。”

    說罷,孫家齊就帶著他的書童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孫府大門。

    他來到了謝府。

    謝府凋敝,門前也少有人煙,孫家齊上前叩響了門。他帶著書童在外靜候片刻,不一會兒,大門打開,從門里走出一個背部佝僂的老人。

    老人看看孫家齊,覺得面生,便問道︰“這位公子可有貴干?”

    “小生家齊,特來求見謝閣老,不知您可否代為通傳一聲?”孫家齊話說得很是客氣。

    老人半信半疑地看了孫家齊一眼,道︰“公子先稍候。”

    大門再次關上。

    書童問道︰“公子,謝家已經倒了的。”

    “要知道,謝楨是沒死的,那麼謝楨到底去了哪里?謝皇後能沒有一點點打算?”孫家齊言盡于此,再閉口不言。

    書童自己琢磨的空當,就听到門內那個緩慢的腳步聲稍稍放快了速度越臨越近。

    老人打開門,道︰“公子請進。”

    孫家齊笑著頷首。

    謝閣老身子不大好,只得在臥房見了孫家齊。連綿幾個月臥床,屋子里氣味自然不好,但孫家齊進門來,臉上神色未曾波動,依然畢恭畢敬地向謝閣老行禮,道︰“學生家齊,見過謝閣老。”

    “起吧,那里有凳子。”謝閣老靠著床頭,稍稍抬了抬手,“你來此所為何事?”

    孫家齊坐下,身子略略前傾,道︰“學生想求見皇後娘娘一面。”

    “為何?”謝閣老不欲兜圈子,直截了當道。

    孫家齊道︰“明德公主在京畿起兵,相信不過兩三日光景,京城就要在明德公主掌控之中,學生自然也是要求條後路的。”

    謝閣老沒做聲。

    “學生的後路,對謝家百利而無一害。”孫家齊補充道。

    謝閣老沉沉地看著孫家齊。

    京城外變成戰場,這是連前朝都沒有的事情。連戰三個晝夜,明德在大營中蹙緊了眉頭,她抬眼看著正在整理戰報的謝楨,開口道︰“謝楨,里頭反應的時間太長了。”

    謝楨知道明德指的是宮里反抗的時間太長,畢竟如果做戲,一兩日就夠了,哪里能到三天三夜,里面還沒有疲軟的意思?

    明德這話,明顯就是對謝寶林起了疑心。

    謝楨放下戰報,道︰“公主,夜盡天明,請務必耐心。”

    明德有謝楨在手,自然也不擔心謝寶林能在大內如何。

    她嘆道︰“我等了這麼久。”

    這夜,急報傳入大內,京城內軍隊抵擋不住,眼看著明德大軍即將踏破城門。謝寶林伸手將急報送到皇帝面前,讓他睜眼楮看著,溫柔說道︰“皇上,你看,明德馬上要打進來了。”

    皇帝幾近冷笑了一聲。

    “在我手里,你會好過一些,所以,告訴我吧,嗯?”謝寶林耐心勸導。

    皇帝此刻已經能簡單說幾個字了︰“休……想。”

    謝寶林道︰“你沒得選擇,最遲三更天,明德就能站在你面前,如果你是明德,你會怎麼對待曾經的皇帝呢?你以為那座玉璽,真的能擋住什麼?”

    “不……用你……操心……”

    謝寶林道︰“哦,你是認為我這幾日跟你問玉璽在何處,你就拿捏住我了嗎。玉璽是他們姐弟的事,與我何干?”

    皇帝咬牙。

    “只不過,是為了皇上你,多一個存活的機會,你如何都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哪。”謝寶林嘆氣。

    與此同時,榕西站在了華陽宮寢殿內。合姜和流芳一同收拾細軟,而王令宜面目平靜地拿著謝寶林送她的小玉兔。

    王令宜問道︰“謝寶林如今還在承乾宮?”

    “是。”榕西道。

    王令宜道︰“她怎麼說?”

    榕西答道︰“主子說,先行帶您出宮,而後主子來尋您。”

    謝寶林雖然沒怎麼同她說過想法,但王令宜也能想出個七七八八來,如今正是更迭的時候,明德又手握大軍,佔據了主動權。此種情況下,有多凶險,王令宜也能猜到。否則,為何謝寶林連榕西都不帶了?

    王令宜捏緊了那只小兔子。她想起那晚,謝寶林把這只小玉兔塞到她手里,漫不經心地同她說︰“這是問杉送我的。”

    謝問杉對謝寶林來說意味著什麼,王令宜再明白不過,如今謝寶林都將謝問杉送的東西給她,其情意昭昭。

    “她說去哪里找我們?”幾經思索,王令宜問。

    榕西有些意外,她猛地抬頭。她以為王令宜不會听謝寶林的話離開,但如今王令宜平靜接受謝寶林的安排,榕西有些不能理解。

    但,謝寶林可以理解。

    榕西會想起方才,就在來之前,謝寶林同她講完之後,她問謝寶林︰“貴妃如果不走呢?”

    那一瞬間,謝寶林面上一閃而過的笑意,榕西終生都不會再忘。謝寶林說︰“她會走的。”

    王令宜問完,就直接道︰“沒什麼好收拾了,走吧。”

    榕西這才回過神。

    收到王令宜漏夜離開的消息後,謝寶林這才安下心來,她在皇帝床前的圓桌上斟了杯茶,悠然抿了一小口。

    門外忽地有人低低地喚︰“有情況了。”

    謝寶林開門,只听自己宮中的小樂壓低聲音道︰“袁夫人快不行了。”

    如今正是在這種關頭,謝寶林即刻跟隨小樂離開,走在路上,寒風朔朔,其聲嗚咽,兩排樹影隨風晃動,謝寶林心中陡生荒涼之感。

    袁夫人如今就住在鳳儀宮,產婆都是之前就精挑細選吩咐好了的。

    “許是听說了外頭的事,袁夫人當時就不對了。”小樂急急地解釋。

    謝寶林蹙眉︰“我不是吩咐,外頭的事一律不準說麼。”

    “是下人討論,被袁夫人听到了的。”小樂說話有些底氣不足。

    謝寶林來到鳳儀宮里單獨給袁夫人闢的產房外,還未走進,便听到袁夫人實在忍不住,尖叫得一聲。

    “里頭情況不大好。”

    謝寶林聞言站定,她看著里面燈火通明,窗子上還有產婆來回走動的身影,不知為何,她開口問道︰“怎麼個不好?”

    “袁夫人身子原本就不大好,生頭胎更是困難。”

    謝寶林走上台階,隔著門對袁夫人道︰“你想殺了我,就挺過去!”

    袁夫人滿頭大汗,精疲力盡,她的意識剛開始模糊,便听到謝寶林的這句,當即又清醒過來。孩子的頭還沒有出來,袁夫人咬咬牙,再次跟著產婆的指引使勁。

    也不知等了多久,里面嬰兒一聲洪亮的啼哭劃破漫漫長夜。

    謝寶林身子一晃,往後退了一步,最終松了口氣。

    “謝寶林……”袁夫人的聲音還很虛,又有些沙啞。

    謝寶林推開門進去,繞到袁夫人床前,看她面色蒼白如紙,謝寶林還是放輕了聲音,問︰“你怎麼樣?”

    “我不行了……”袁夫人這時候,居然也一滴淚沒有流。

    謝寶林不知面對著曾經想害自己的而自己也會針對的袁夫人,應當說句什麼。

    袁夫人微微眯起眼楮,氣若游絲道︰“王令宜……我不信的,但我信你……我們做個交易吧……”

    謝寶林抿嘴︰“什麼交易?”

    袁夫人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她輕聲道︰“我知道……你在找玉璽,我知道……玉璽在哪……”

    “你如何得知?”謝寶林蹙眉。

    “呵……你也可以不信我……”

    袁夫人到這種關頭還能耐下性子,謝寶林不是不佩服的。

    謝寶林道︰“你要什麼?”

    袁夫人听著外頭嬰兒哭的聲音,驀然伸手抓住了謝寶林的手腕,攥得緊緊的。她拼著力氣道︰“我要你帶我的孩子離開,好好養大……”

    謝寶林沒做聲。

    袁夫人又更捏得用力了一些,她緊盯著謝寶林的眼楮,道︰“謝寶林……這是交易……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

    謝寶林知道袁夫人如今已是強弩之末,最終點點頭︰“好。”

    袁夫人似乎了卻一樁心事,她松開手,躺在床上,輕聲道︰“玉璽……就在泰禧殿,太後日日供奉的神龕後……牆上的暗格里。”

    謝寶林垂眼︰“你之前頻頻去御書房,為的就是知道這事?”

    “是啊……”袁夫人快要睡著了,“我要端著你加過東西的湯,每日去皇上那……我知道他心里沒我……我也知道他快敗了……”

    謝寶林猛然大步走到外間,伸手抱過剛剛包裹進襁褓中的嬰兒,匆匆回到床前,她將嬰兒放在袁夫人身邊,道︰“你看看你的女兒,長得很漂亮。”

    袁夫人卻別過臉,不看那孩子,道︰“看了我就舍不得走了……”

    孩子在旁居然安靜下來,淚眼婆娑。

    “給她起個名字吧。”謝寶林深吸幾口氣,道。

    袁夫人想了想︰“就叫……莫念吧……”

    “謝寶林,你听……是不是有鐘聲?”袁夫人問。

    謝寶林什麼都沒听到,再看袁夫人的時候,她已經閉上了眼楮,身體沒有了起伏。謝寶林嗚咽一聲,看到袁夫人眼角也陡然滑落了兩行眼淚。

    謝寶林伸手抱過那個不知道發生什麼的孩子,緊緊抱在懷里。

    “莫念,這是你的娘親。”謝寶林吻在孩子的額頭上。

    孩子依然一無所知,甚至還笑了笑。

    大內城門大開。

    明德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踏過了宮門,她遠遠地看著帶人打開宮門的孫家齊,微笑頷首︰“是你。”

    孫家齊和一眾人伏地︰“公主!”

    路過孫家齊身邊時,明德道︰“給他一匹馬。”

    孫家齊謝過,起身,翻身上馬,一掃之前的頹唐和手無縛雞之力的面貌。

    明德眼神透出了淡淡的滿意色彩,隨即拔出腰間劍,指向大內正中央︰“兒郎們!解救秦王!”

    承乾宮的人突然來到泰禧殿外,向太後報信。

    太後被人喚醒後,听說是承乾宮的消息,便起身,叫那人進來,問︰“怎麼回事?”

    那人便跪倒在地,神色慌張道︰“太後娘娘,皇上現如今只有進氣,沒出氣了。”

    太後聞言,猛地起身,卻又眼前一黑坐回榻上。她不知是懊悔還是其它,老淚縱橫,即刻帶人前往承乾宮,一看究竟。

    太後一走,一群蒙面人便探入了泰禧殿,其中一個高挑的身影便繞進了太後日日祈禱之處。她將手摸到神龕之後,牆面上的確有一小塊凸起,她順勢一按,牆上便響動一聲。她命蒙面人將神龕挪開,拉開暗門後,她才發現,里面是一個骨灰壇。壇子上放置一只錦盒。

    骨灰壇上的字條有些許泛黃,上書︰母。

    這是皇帝生母的骨灰。

    皇帝就將它放在這里,讓先帝皇後和如今的太後,日日上香,天天跪拜。

    謝寶林沒有動骨灰壇,只是伸手拿下了錦盒,打開一看,玉璽果然就在其中。她收好,轉身重新離開泰禧殿。

    明德最終還是來到了承乾宮。成敗已定,承乾宮外為首守衛已然放下手中的武器,讓開一條通途。

    明德內心似乎有什麼洶涌著,再也不能平息下來。

    她緩緩踏上漢白玉石階,而後寢殿門大開,太後神色肅穆,從其間走出。

    “母後。”明德笑了笑。

    太後道︰“你欲如何?”

    “皇兄病重,母後,我這做妹妹的,看不得?”明德問。

    “看得,不過你身後這麼些人,是要造反麼。”太後道。

    明德神色無辜︰“母後想差了,我帶人是為了救景煥,景煥人呢?”

    太後道︰“你弟弟不在這兒。”

    “不在這兒?”明德道,“我是景煥的阿姐,母後,您何苦騙我。”

    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明德面上的笑容就漸漸落了下來,她揚起手,朗聲吩咐道︰“秦王殿下在何處,查,廢後謝寶林又在何處,查!”

    可是直到東方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謝寶林的蹤跡還是全無,就好似謝寶林從大內之中蒸發了一樣,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了。李景煥也不知在何處。

    當第一縷金色的陽光從天邊雲際投射到地面之時,大內之中正殿開啟,這些天來,百官第一次能進到大內,走上朝堂。但在正殿台階之上,站著的不是張太監,而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太監。

    小太監穿著正式,手中聖旨金黃得快要刺瞎人的眼楮。

    “此乃禪讓詔書。”小太監提高聲音道。

    小太監遠遠地看到明德走來,即刻拉開聖旨︰“朕聞至道深微,惟人是弘,天命無常,惟德是興……”

    明德捏緊了手,當小太監念到“禪位于秦王李景煥”時,她看到李景煥從正殿緩緩走出,遙遙地與自己對視。

    百官聞訊嘩然,但經過查看,禪讓詔書的的確確加蓋了玉璽印章,貨真價實。百官再看明德和李景煥,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明德氣極反笑︰“景煥,你當真是連阿姐都騙了。”

    李景煥也笑︰“阿姐一路相護,弟弟都記在心中。”

    “謝寶林呢?”明德問。

    “不知。”李景煥這句是實話,他的確不知道。

    “很好。”明德胸中郁結,已是再不能多說話的了。

    百官見狀,一致面對李景煥俯首稱臣︰“皇上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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