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到這異世大陸開始,卿羽也是見過不少各色各異容顏出眾的男人,樓君堯和白之彥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就連被奪舍的那個鳳天痕都是溫潤如玉俊美無比,久而久之,對于這些男色,她也就習以為常了。
所以很少能有一出現讓她驚艷無比的男人。
可眼前的這個人,在第一次見到他時,卿羽就曾經被他的容顏所驚艷到,而那時候,他還在昏迷中,未曾睜開眼楮,可即便如此,也足夠讓人驚嘆。
肌膚白皙卻並不顯得雋弱,墨發只簡單的用一根發帶系住,斜飛入鬢的長眉下是一雙狹長漂亮的丹鳳眼,鼻梁高挺,顯得有幾分冷酷,削薄的唇瓣透著淡淡的粉,居然意外的帶著幾分可愛的意味。
當然這張好看的臉龐上最引人注目的,卻是男人左邊眼角下,那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花朵,花雖小,可卻層層疊疊的連每一片花瓣的紋路似乎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初次見面時那花朵只開了一小半,如今卻是完全都綻開了,漂亮的同時又邪氣無比,花心一點朱紅,像是一只詭異的眼楮在盯著人看。
卿羽不禁有些訝異,這花是什麼品種?她居然完全認不出來。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過直接,想忽視都沒辦法忽視,奚湛臣眸光淡然的掃了過去,不帶絲毫情緒,待看到少女面前正烤的滋滋冒著油光的兔子,神情怔了一下。
他還以為是之前堵截自己的人埋伏在此,可是看這樣子……似乎又不太像。
不過在這種地方還能如此悠閑無比的,斷不是一般人。
為了不制造不必要的禍端,卿羽還是選擇了移開視線,沒有再看他。
奚湛臣也沒打算浪費時間,既然對方不是敵人,他也不會冒然出手,當下目不斜視的緩緩從她面前走過去。
而就在男人緩緩走過去的時候,他手上提著的那個包裹,有一滴鮮紅的液體落在了地上,聲音幾若未聞,可卿羽還是看到了。
那里面……是什麼東西?
沒有等他思考,空氣中突然嗖嗖嗖的數道影子飛過,隨後卿羽就發現了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情。
她似乎是被當成那男人的同伙了,一起被包圍了起來。
黑影落地,數名黑衣刺客攔在了前面,為首一人語氣陰沉的說道,“奚湛臣,把佛手聖蓮交出來!”
佛手聖蓮,形狀像是人的手掌,白色的花瓣,汁液卻是鮮紅如血,傳說中能夠讓人起死回生,重塑靈魂的仙藥,只在冬季即將過去進入初春的那段時間會開放,呈現出其最真實的姿態,其它時候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朵白蓮,沒有絲毫用處。
每年只會有一朵佛手聖蓮成熟,因為在它綻放的時候,會極其霸道的將身邊所有蓮花的精氣,都吸收到自己身上來,只為成就那其中最優秀的一朵花中霸王。
據說長在地底數丈之深的地方,而且附近還有高階魔獸看守著,極難得手。
包裹里面的……莫非就是那傳說中的佛手聖蓮?
卿羽眸光微變,這些突然出現在禁地中的人,是為了這個東西?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佛手聖蓮居然在飄渺宗?
這些人奪佛手聖蓮意欲何為?
面對殺氣騰騰的黑衣刺客,奚湛臣只是似笑非笑的勾起了一側的唇瓣,嗓音低柔悅耳,“你們認識我?”
“呵,大陸第一神級殺手,誰人不知,听聞奚湛臣手下從未有過活口,今日倒想領教一二,看看是否和傳聞那般厲害。”
領頭之人語帶諷刺,眸光驀的掃向不遠處的卿羽,面上嘲諷之意更濃,“第一殺手果然與眾不同,就連出來做任務身邊也要美人作伴,只是可惜了這麼個美人兒,今日可能就沒這麼好的運氣活下來了。”
卿羽,“?!……”
什麼意思?
這是要先拿她開刀??
她存在感已經很低了吧!招誰了?!
旁邊挨著她的小獸,默默的咬了一口已經烤的肉香四溢的兔子,隨後口齒不清的小聲嘀咕,“娘親,他們好像誤會了,要不要解釋一下?”
小東西,你可真單純,說不是一伙的誰信呢?
而且這幫家伙一看就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主,就算她和奚湛臣不是一伙的,他們也絕對不會大發慈悲放她離開的。
正這麼想著,卻突然听到奚湛臣開口道,“我與此人素不相識,與她無關,不要牽連不相干的人。”
卿羽不禁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這位傳聞中冷血無情的勾魂使者暗夜之王,居然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她以為,即使他不會動手殺自己,也絕對不會多管閑事的,可沒想到,他居然會開口替自己解圍。
卿羽忽而勾唇笑了笑,還真是一個特別的殺手。
“素不相識?那你為何要替這女人說話,哼,原來第一殺手還這麼慈悲心腸,不管你認不認識,這女人今日也必須葬身此地……”
說話之人是那領頭殺手左側的一個男人,他還保持著那囂張狂妄的姿態,蒙著面巾的臉似乎一瞬間表情定格在那里,脖頸處有細細的血線蜿蜒而下,變成了一條小細流順著衣角滴滴答答落在泥土之上,染紅了腳下的一片土地。
甚至和他站的近的人都沒反應過來,他為何突然沒了動作,只是還沒來的及伸手踫他,那人的身體就“轟”的一聲重重砸在了地上。
身下是崩塌一般瘋狂噴涌出來的血。
這一變故都讓眾刺客驟然變了臉色,這是怎麼回事?
是誰動的手?
奚湛臣衣袖下的手似乎微微的動了一下,鳳眸微斂,“我說不認識,便是不認識,我平生,最討厭旁人質疑我的話。”
是他!
這位大陸第一殺手不但外號勾魂使者,還傳說他用的一手快劍,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從未有人看過他的劍,快劍之名從此而來,因為他用劍的速度無人可及,見過他用劍的人,都已經死了。
奚湛臣手下從無活口,這話並不是危言聳听。
而眼前這些人之所以還活著,不過是因為他懶得動手罷了。
“奚湛臣,你別欺人太甚,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奈何不得你!”
隨著一個刺客的怒喝聲,隨後數道身影便沖了過來,將他團團圍住,而這些人在奚湛臣眼中看來,不過一群螻蟻罷了,瞬息之間便可以解決。
只是還沒等他動手,就見那些刺客突然一個個身體抽搐,一個個掐著自己的脖子自絕身亡了。
??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奚湛臣,頭一回有些懵。
不過他似乎瞬間明白過來什麼,轉身看向了那已然從地上站起來的少女,她拍了拍手掌,見自己看過來,還笑著回了一句話,“壞人,通常都是死于話多。”
奚湛臣似乎輕笑了一聲,隨後道,“這里不安全,早點離開吧!”
言罷,又轉身繼續向前趕路。
卿羽見狀也跟了上去,那已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解決了一只烤兔的小煤球,也趕緊跳到了卿羽的肩膀上。
奚湛臣听到了身後的腳步聲,沒有回頭,只淡聲道,“別跟著我,小心招來殺身之禍。”
“順路而已,沒有跟著你。”卿羽回道。
男人沒有再說話。
卿羽快步的跟上,問了一句,“你真的是奚湛臣,那個殺人如麻的勾魂使者?”
“怎麼,不像?”似乎是覺得她有意思,奚湛臣倒是不吝嗇的回了她一句。
“嗯,殺手像你這麼善良的,不好混吧?”卿羽疑惑。
“善良?”奚湛臣挑眉,這個詞倒是新鮮。
“听說你從不傷害老弱婦孺,也從不接實力懸殊太大的任務,因為會顯得自己恃強凌弱,勝之不武?”
聞言,奚湛臣低低的笑了笑,緩緩道,“我幼時是在大陸最底層的貧民窟長大的,後來有一幫流寇洗劫了那里,因為我年紀最小,是那些看起來卑賤如草芥的生命,用自己的死換了我的生,自那以後便有了這個規矩。”
無論是誰,都有自己心底最柔軟的一處,于奚湛臣而言,幼時那段記憶,無憂無慮,雖然沒有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可每天都生活的很開心,很滿足。
如今他有金銀無數,身份實力樣樣令人艷羨,可卻再也找不到幼時那感覺。
卿羽有些訝異,顯然是沒想到,她這不過是隨口一問套套近乎,只是想打他手里那佛手聖蓮的主意,這男人,居然真就這麼坦誠的告訴了她。
奚湛臣眸光瞥了她一眼,“呵,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和你這素不相識的丫頭說起這些,我以前是否見過你?”
卿羽默默無言,見過是見過,可你那時候神志不清,哪里還能記得見了什麼人……
走了好一會兒,奚湛臣也沒再開口趕她,顯然是已經默許了卿羽跟著他的行為。
卿羽心里想著的卻是,這家伙之所以完全不排斥自己,大概是因為他體內的蛇族血脈,而自己體內的器靈,本體又是蛇中之王的巨犀黃金蟒,因此他才會覺得自己親切吧!
嗯,一定是這樣,否則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是為了順走佛手聖蓮,估計會一劍結果自己。
至于小北那家伙,他一向頭腦機靈,想必這一時半會也不會出什麼事,眼下這佛手聖蓮,她得想辦法怎麼給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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