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他這話一問出來,身體又是狠狠顛簸了一下,男人跨過了一個隱藏的陷阱,卻差點沒給他摔出去。
隨後就听到那男人語氣陰沉的道,“不該問的別問,想活命就閉嘴。”
卿北,“……”
脾氣這麼臭,看來是沒辦法溝通了。
要不是他體內的軟骨散還未完全排出來,他才不受這個罪,顛的他骨頭都要散架了。
不過,那些滾蛋這次居然敢這麼陰他,等他出去了,一定揍的他們哭爹喊娘,真當他好欺負的是不是?
正在卿北想著出去怎麼報復的時候,扛著他的男人突然停下來了,因為同行的一伙人也紛紛停住了腳步,他頓時疑惑的抬起頭來,發生什麼事了?
只是這一看,他頓時瞪大了眼楮。
飄渺宗的禁地他雖然沒有來過,但是因為特殊的能力,被算計進來的時候,他倒是並沒有多驚慌,這里面復雜的地形和隱藏的危機,他全都可以提前預知到。
而前方,那原本應該是一片極隱蔽的沼澤地,若不是了解地形位置,就算是修為高深的強者也會大意的中招。
沼澤地面積非常廣闊,四周沒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外力能夠過去,即便是一片羽毛落在上面也會陷進去,無法承受任何重力。
而且沼澤地上方還有一股無色無味的毒氣,人吸入體內,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毒發身亡,想要過去簡直難如登天。
在這禁地里面,只有一種東西可以安然無恙的過沼澤地,那就是亡靈刺蝶。
如它的名字一般,那是一種象征著死亡的生物,只會在生命消逝或者死亡氣息極重的地方出現,而這片堪稱死亡之地的沼澤,里面埋葬著無數尸骨和死氣,是亡靈刺蝶最喜歡生存繁衍的巢穴。
亡靈刺蝶通體墨黑,只有雙翼有一縷暗紅色的紋路。
而此刻,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沼澤地上,密密麻麻的鋪滿了亡靈刺蝶的尸體,用數以萬計也不足以形容其數量之多。
是誰……居然殺了這麼多亡靈刺蝶?只為將這沼澤地填滿,從而踏著它們的尸體,如履平地的走了過去。
“看來有人,搶在我們的前面過去了。”一個神色陰婺的男子冷笑了一聲道。
“亡靈刺蝶雖是低階魔獸,可是向來群居而生,若是有人惹到了它們,必定群起而攻之,將犯它們之人啃噬的只剩下一具白骨,所以輕易不會有人去招惹這種數量龐大又難纏記仇的家伙,而且要想殺這麼多的亡靈刺蝶,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若是人多就算了,可這亡靈刺蝶尸體上的傷口……卻個個一模一樣,分明是出自一個人的手中。”
卿北仔細的打量著沼澤地上的亡靈刺蝶尸體,思索片刻緩緩說道,“這是劍傷,這人一定是個用劍高手,速度非常快,一擊斃命,而且傷口都在同一個地方,不差毫厘,亡靈刺蝶從發現那人入侵到死亡的過程,不超過五息的時間,有這等身法的人,大陸上不超過三個人。”
他這一番解釋,讓那伙人看他的眼神都不由得變了變。
那扛著他一直很凶悍的男人,這回倒是難得沒再臭罵他,而是有些訝異的道,“小子,你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我看出來的啊!”卿北狡黠的笑了笑道,“我剛才就是想問,你們是不是要找什麼東西,興許我能幫上忙呢!我可是很有用的。”
那十來個人中,突然走出來一個身材高大,二十多歲的男人,眉眼十分俊秀精致,不過面上卻有一個從額角橫亙到眉心的疤痕,為他平添了幾分煞氣。
他對著那壯碩的男人揚了揚下巴,示意男人把卿北放下來。
雙腳終于挨到了地面,卿北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不被扛著的感覺實在太好了,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能坐在輪椅上,假裝殘廢裝了好幾年,這種身體受制的感覺真是再也不想體會了。
那臉上有著疤痕的年輕男人,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容,看起來倒是溫潤無害的緊,不過嗓音卻是與他外表完全不同的成熟暗啞,像是久經滄桑之人,光听這聲音,只怕會當他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
“小兄弟果然見多識廣,這飄渺宗是你們的地方,想必小兄弟會更熟悉這里。”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讓他在前面帶路了,不管有沒有危險,反正就是拿他先試試水。
卿北聳了聳肩,“我只是個才入門不到半年的新弟子,連飄渺宗有多大都不知道呢,何況是這個無人踏足過的禁地。”
感覺到那人眸子的溫度明顯低了些許,卿北復又笑著說道,“不過嘛,雖然這禁地我從未來過,但是想要安然無恙的出去,我還是有那個本事的。”
男人頷首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不過,我們要的可並不是安然無恙的出去,這里面有一樣東西,我們必須要將它帶走。”
卿北道,“可以多嘴問一句,你們要帶走的是什麼嗎?”
男人低笑了一聲,看向那亡靈刺蝶尸體遍布的沼澤地,“邊走邊說吧,已經有人趕在我們前面去了,這亡靈刺蝶的尸體最多再有一刻鐘就要開始腐化,到時候想走也走不了。”
言罷,男人腳尖輕點,拔高身體率先過了沼澤地,其他幾人見狀也跟著過去了。
這些人到底要找什麼東西?飄渺宗的禁地里面,到底又隱藏著什麼,將這些來歷莫名卻個個身手不凡的人引了過來?
卿北眸光微閃,心下卻暗自有了思量,若是這些人要做對飄渺宗不利的事情,他是絕對要阻止的。
另一邊,卿羽跟著肉肉走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這小東西突然就停下來不走了。
卿羽挑了挑眉,“怎麼,小北在這里?”
地下的小獸搖了搖頭,抬著大眼楮看著她道,“娘親,走了這麼久,肉肉有點餓了。”
“你這人還沒找到,任務都沒完成,就又想著吃了?”卿羽嘲笑似的瞥了它一眼道。
肉肉伸著小爪子刨著地上的泥土,短短的小尾巴萌萌噠的左右搖擺,支支吾吾的商量道,“娘親,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呀!”
卿羽真是要被這小吃貨給打敗,關鍵時刻給她掉鏈子,咬了咬牙想想算了,誰讓這家伙長的這麼可愛呢,敗給它了。
“行吧,那速戰速決,吃什麼自己去抓。”
這小東西雖然好養,可卻也是個挑食的主,無肉不歡,不過它狩獵的本事也是一絕,別看那麼小小的一團,卻是能夠毫無壓力的捕殺一頭比自己身體大上百倍的靈獸。
果然沒過一會兒,小煤球就拖著一只大大的折耳兔回來了。
那兔子渾身血,還沒死透,睜著眼楮一副驚恐絕望不可置信的樣子,似乎沒想到自己會栽在這一只其貌不揚的小煤球身上,簡直太凶殘太可怕了。
肉肉將兔子丟到卿羽旁邊,一副邀功的樣子眨著大眼楮看她。
卿羽失笑的搖搖頭,“你怎麼和那只獨角獸一樣,都這麼喜歡吃兔子?”
肉肉歪著腦袋,誠實的回答,“其實也不是多喜歡吃啦,因為只有這些折耳兔最蠢最容易捉,娘親不是讓肉肉速戰速決嘛。”
還留著一口氣的折耳兔听到它說最蠢最容易捉的時候,差點一口氣沒有順過來氣絕身亡,這黑球真的好欺負兔子!
捉都捉來了,有必要還這麼打擊它嗎?
卿羽也沒再理它,動作利落的將兔子處理干淨,在肚子里面塞上香料,便點火上架開始烤起來。
旁邊小獸一臉渴望的蹲在那里盯著肥美的兔子,興奮極了,像是餓了很久似的,明明不久之前還在她的空間里面吃了不少東西。
安撫了小獸之後,卿羽不禁抬眸看向了四周,這灌木叢到底走多久了?怎麼好像還沒走出去,肉肉這家伙到底靠不靠譜……
但,不是說禁地里面危機重重機關陷阱遍布嗎?怎麼她這一路走來格外的平靜,非但沒有危險,連只靈獸都沒見著,唯一的一只,已經在架子上快烤熟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架子上的肉 里啪啦的炸響,烤的油光水滑金黃酥脆,卿羽正在想事情有些走神,突然面色變了變,抬眸看向了前方。
那里有極輕的腳步聲傳來,由遠及近,氣息難測,是個探不出深淺的高手,帶著幾若未聞的血腥味。
肉肉皺了皺小鼻子,顯然是被這血腥味破壞到了自己對美食的渴望,嗅覺太靈敏也有不好的時候。
“娘親……”小獸有些警惕的喊了聲。
卿羽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撫道,“沒事,大概只是過路的,並沒有惡意。”
呵呵,過路的,飄渺宗禁地倒是真的熱鬧,來了這麼多不速之客。
片刻後,那腳步聲的主人終于緩緩現身,一身寬大無比的墨色長風衣,一邊手上似乎提著什麼東西,用一塊錦布包了起來。
這打扮看起來倒有些像殺手刺客之類的,不過這人如此光明正大把臉露在外面,就不怕被人發現?而且他手上那東西,她敢肯定是屬于這禁地里面的。
卿羽好整以暇的看著男人走近,只是當看清那人熟悉的面容後,卻是愣住了。
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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