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梭了好多個攤位以後，顧容夏拉著男人坐到一個滿是聖誕樹的攤旁坐下。
是簡易手工制作的聖誕樹，付費diy。
程修奕一臉嫌麻煩的表情，卻還是跟著顧容夏坐了下來。
只是手動操作起來的時候，他比她想象的要厲害。
不過短短半小時，一株裝點得漂亮別致的聖誕樹就出現在她面前。
“嘴上說著不喜歡，身體倒是很誠實嘛。”
“……胡說八道什麼。”
程修奕起身去給老板付錢，越過了聖誕樹和她。
也沒看到她全然愣住的模樣。
胡說八道什麼。
是霍安森以前最喜歡說的口頭禪。
她比他小了足足八歲，代溝倒是沒有。
但曾經偶爾美好過的從前，她在他面前確實就像是個孩子，總是蹦出對霍安森而言沒怎麼听過的網絡流行語。
每當這時，他就會無奈的說那句口頭禪。
可是付錢的男人轉過身來，眉目英挺帥氣，卻不是霍安森。
而是程修奕。
“發什麼呆？”
只是，連問她的語氣都和那個人那麼像。
顧容夏出神的樣子，引起了男人的不滿。
走到她面前，他伸出手，想揉揉她的腦袋，又終是收了回去，轉而把聖誕樹塞到了她懷里。
小小的一株，又很是漂亮精致，和她一樣。
天色愈發的晚了下來，夜幕完全覆蓋過整個天際。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程修奕腿長腳長，卻總是有意識的停下來等她。
在男人再一次微微頓住腳步的時候，顧容夏忽然開口，“程sir，你有時候很奇怪。”
“哪里奇怪？”
“比如現在。”
顧容夏說不上來。
程修奕笑了笑，沒答話。
顧容夏眼楮一亮，想起來了。
“你笑了。”
“笑很奇怪嗎？”
“對于你來說很奇怪，外界傳言都說程sir不苟言笑男女不近……看到你笑，還莫名其妙的陪我，陪我做聖誕樹什麼的，確實有點驚悚。”
“驚悚？”
程修奕有些訝異她這個形容，但不知為什麼，嘴角微微抿起，似是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又笑了。
偏偏只遇見過幾次，他的笑容，他的溫和，卻全被她看到了。
或者她是不是可以這麼想。
他的笑容，他的溫和，沒有吝嗇的都展現給了她。
女孩的心思比男人要敏感許多，但程修奕顯然是個例外。
他的步伐比之前陪她逛的時候快了不少，一下就走到她身前去了。
再往前走，就徹底離開游園會，回到了普普通通的校園。
光影和他分割得並不明顯，在顧容夏眼里卻尤為清晰。
就像是那日在融安高速的時候一樣，那個男人在光影外，而她在光明里。
“我還是覺得，你不是程修奕。”
“那你覺得我像誰？”
在光影之外的他，身形輪廓都要模糊了許多，讓顧容夏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
“像一個很壞的男人。”
“是你恨的男人嗎？”
“是。”
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他的背影卻稍稍僵了一瞬。
“看來你的筆錄不用做太久。”
他回了頭，神色如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