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喝醉了,這麼淡漠的一個人也有被灌趴下的一天。
白小歡被叫來時,就見到傅瑾玨一只手支著頭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似乎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方澤予並未喝多少酒,他至始至終就是個三陪——陪喝陪玩陪開解。
“趕緊把你家傅少弄走,我頭都要炸了。”
方澤予深呼氣,一陣無語。
白小歡輕推了推安靜的不像話的人,“傅少?”
連喊了三遍後者才有反應,低低的應了一聲。
許是因為醉酒,他的嗓音暗啞,自然舒緩又帶著微微慵懶,性感極了,毫無預兆的讓白小歡心漏跳了一拍。
真是奇怪,她又不是聲控,怎麼這麼大反應。
她扶住他的手臂,帶了點力道,“傅少?我送您回家?”
傅瑾玨又應了一聲,慢慢抬起頭,他湛黑的眼眸甚至還有些茫然,霧蒙蒙的讓此刻的他看起來俊美無害,就這麼一眼,白小歡竟不自覺的有些軟。
最初的茫然過後,傅瑾玨眼中漸漸有了焦距,雖然並未清醒,卻已經能夠認清面前的人。
“白小歡?”
白小歡飄飄然的︰“誒,我是”
傅瑾玨眉頭緊蹙,閉上眼,“誰讓你來的。”
白小歡愣住,張張嘴,“方,方少……”
傅瑾玨沒睜眼,似乎是頭暈的很,卻是面有慍怒,“方澤予,我不是讓你打電話給芙蕖麼,怎麼是她!”
白小歡慢慢收回扶著他的手,後退一步低下頭。
方澤予差點吐血,該死的臭小子,他是為了誰,啊啊??
“叫芙蕖來。”
冷冰冰的聲音讓方澤予看了眼他身邊的人,到底不敢再說什麼,乖乖打了電話。
一听說傅少的事,芙蕖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傅少?”
她走過來,若有若無的將白小歡擠的更遠,試探性的輕喚。
傅瑾玨放下手一把握住她,嗓音越發啞了,“去你住的酒店。”
芙蕖臉上有驚喜一閃而過,露出笑,溫柔的點頭︰“是。”
隨後她吃力的扶起他,兩人相依相偎著走了。
傅瑾玨雖然醉的不輕,到底沒有將身上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只是緊蹙著眉勉力走著,路過白小歡時竟連一眼都沒看她。
白小歡有些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著這位祖宗了。
方澤予見他們二人就快走遠了,指了指他們對著她,“快去呀。”
白小歡無奈,“方少,傅少他不要我。”
方澤予抽抽嘴角,這話說的,他听的怎麼那麼別扭。
“你是他保鏢,你得跟著他啊。”
白小歡默了一瞬,沒有多過猶豫就連忙跟了過去。
芙蕖听到動靜轉頭看,瞳孔微縮。
倒是傅瑾玨看到追上來的人,冷冷淡淡的問什麼事。
白小歡吶吶的回,“我送您。”
傅瑾玨沒再說話。
白小歡自覺為他們打開車門,護他們上車後,繞到副駕駛坐著了。
到達酒店時,傅瑾玨已經睡著了,芙蕖不忍心叫醒他,可她那點力氣哪里夠看的。
還是白小歡走上前,“我來吧。”
不等她說什麼,白小歡已經撥開她整個上半身探進車廂。
傅瑾玨靠著車座睡得很沉,也難為他還能保持坐姿一路巍然不動。
白小歡看了眼他的睡顏,隨即輕輕舉起他的手環在自己脖子上。
一只手順著他腰和座位的縫隙中插過去,半扶半摟著將他帶下車,一路往酒店房間走。
期間,因為姿勢,他的頭幾乎都埋在她的脖子里,額頭貼著她的皮膚,有絲絲縷縷的呼吸拂上去,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從那里蔓延,一直順著後背滑下去,渾身一麻。
好在坐電梯很快就到了芙蕖的房間,白小歡將他扶到床上躺著,這才放松了一直繃著的神經。
“行了,你可以走了。”
一路跟著的芙蕖這時揮揮手,也不看白小歡,徑直往床前走。
白小歡沒動,就看著她走到床邊,動作輕柔的為傅瑾玨脫下鞋襪,直到她手指踫上他的褲腰帶,白小歡終于忍不住上前阻止,推開她的手,“你做什麼?”
芙蕖精致的臉頓時有些難看,“我做什麼輪不到你過問吧?”
白小歡不甘示弱,“他是我的雇主,我是他保鏢,只要意圖近他身的人我都有權負責解決。”
芙蕖揚了揚下巴,“既然知道你只是個小小保鏢,那就更不該阻攔我,難道你忘了我是誰嗎?”
對,她是傅少的女人。
不過……
白小歡無視她高傲的譏諷,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除傅少的正牌夫人之外,任何女人都沒資格近身,你也一樣,或者你把他叫起來,我听到他的吩咐自然不敢再阻攔?”
兩句話把面前人堵的幾乎是七竅生煙,她自然不會把傅瑾玨叫起來,因為她沒那個膽。
“現在麻煩你出去吧。”
白小歡朝門口的方向示意了下。
“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麼要出去?”
芙蕖終于不再端莊優雅,拔高音量尖銳的質問,隨後又怕吵醒了床上的人,咬牙切齒卻是聲音一低再低。
白小歡一挑眉,“你渾身上下所有的衣服包包項鏈珠寶哪一樣不是傅少的?這酒店房間自然也是傅少給你準備的,讓你今晚將就一下住隔壁的副臥很難接受嗎?”
芙蕖眼中爆出濃烈的怒火,像是恨不得將她撕碎了,卻還是恨恨的走了。
人走是走了,但白小歡看著床上沉睡的人有些無措。
她能不能不管他,任他睡啊?
可是他這樣穿著禮服應該很不舒服吧?
白小歡糾結很久,才下定決心上前。
先是小心再小心的幫他脫去外套,然後是褲子……
尤其是她這模樣還怎麼看怎麼猥瑣。
她便很緊張,越緊張就越慌
白小歡瞬間直起身,紅著臉望著虛空,目光呆滯驚慌,偏偏她面容緊繃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忘掉忘掉,快點忘掉!!啊啊啊啊……
就當她內心咆哮之際,床上人慢悠悠睜開眼,湛黑的眸子輕輕掃向她,晦暗莫測。
後來白小歡徹底放棄了自己的職責,昧著良心拿了床薄被蓋在傅瑾玨身上,也不敢去管他穿著衣服睡的是否難受了。
反正宿醉後本來就不會舒服。
她緊挨著床邊,躺在地上隨隨便便窩了一夜,醒來後發現本該蓋在傅瑾玨身上的被子居然在自己的身上,若不是雜亂的糊著她,沒有整齊可言,她甚至會以為是有人特意趁她睡著後給她蓋上的。
這麼一看,明顯是有人睡覺不老實,被子都踢掉了,正好落在她身上。
別看傅少為人清冷的跟要成仙似的,睡覺還會蹬被子呢。
白小歡癟癟嘴。
她抱著被子坐起身,入眼卻看到床上早已沒了人。
“醒了?”
她轉頭,傅瑾玨已經換下禮服,穿著常服站在房間的窗口,也就是她身後。
白小歡有些懊惱,她怎麼能睡的這麼沉,傅少也不知什麼時候醒的。
“抱歉。”
她趕緊起身,垂手站定。
傅瑾玨沒說話,但也沒沉寂多久,他淡淡的問,“昨天是你照顧我的?”
這個問題,白小歡不知道該怎麼答,最初她是想送他回家來著,可是他不要她,非把芙蕖叫來,然後跟著芙蕖進了這里,雖然一路都是她將他扶著的,不過她也沒照顧他什麼。
只能說喝醉酒的傅少實在太安靜了,不吵不鬧到了地方就睡覺,根本不需要照顧。
“也,也不算吧。”
她干巴巴的說。
“那衣服總該是你脫的吧?”
誰知下一刻,傅少突然扔了個詐彈給她。
白小歡被炸的一蹦,“我我我我我就幫您脫了個外套,就就,就這樣。”
心虛,心好虛。
傅瑾玨站在窗邊,晨起的陽光正好,將他的發絲染成金色,就像畫中走出的王子殿下,眯眼看她。
“哦?那我醒來時,怎麼發現皮帶也被解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