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許承乾匆匆忙忙地趕到文華殿。
“兒臣,叩見父皇!”許承乾拱手道。
方才還怒火中燒的唐皇,見到許承乾後,臉色稍稍緩和,“乾兒所來,是有何要事尋朕?”
許承乾微微一笑,旋即將揣在懷中的玉瓶拿出,輕笑道,“孩兒此次前來,是給父皇看一樣神器。”
“神器?”唐皇頓時來了興趣,能被飽讀詩書,博古通今的乾兒稱之為神器的物件,定然是世間罕有。
“呈上來,給朕瞧瞧。”唐皇笑道。
聞言,許承乾拱了拱手,便是將玉瓶中的駐顏丹倒出一顆,笑道,“此物乃是駐顏丹,有著美容養顏,祛疤抗皺的功效。兒臣獲得這駐顏丹之後,回到東宮,便迫不及待的服用,片刻之後,兒臣只覺容光煥發,待照了銅鏡之後,竟是發覺比以往更年輕了些。”
“兒臣心系父皇母後,便緊忙來尋父皇,想著父皇服用之後,可永葆青春。”
唐皇一听,心中頓覺新奇,世間除卻元靈丹之外,竟還有如此神奇的丹藥。
沉吟片刻,唐皇問道,“此物你是從何得來?”
“此物乃是宗王的佷子許星星煉制而成。據說許星星深得皇表弟真傳,將一身本事都是學了去。”許承乾笑道。
許星星?
唐皇皺了皺眉,此人不是毆打官差,致人身殘的東陵土匪嗎?竟是會此神技,如若為朝廷所用,定是唐國之福。
可他偏偏犯下如此無惡不赦的罪行......
唐皇沉思著,猶豫不決。
而許承乾似是未瞧見唐皇的樣子般,而是自顧自道,“這許星星啊,前天上山剿匪,不僅將東陵土匪一網打盡,更是將其收服,命其後日定不可再做傷天害理之事。”
說完這句話,許承乾偷瞄一眼唐皇,見唐皇仍舊緊皺著眉頭,便又繼續道,“兒臣還听說,許星星是奉了皇表弟之命前去剿匪,並將鎮北軍的精銳派給許星星,剿匪是為了國泰民安,而佔領東陵山乃是為了開闢宗派,成立煉丹宗。為百姓造福,為國家輸送煉丹人才。”
此話一出,唐皇頓時一怔,若是如此,此人有過亦有功。
但毆打官差,此行為實在太過于惡劣,若收押入監,判個幾年刑罰。怕是會耽擱修建煉丹宗,繼而使得丹藥無法普及,百姓若是患了重病,怕又是無藥可醫。可若僅僅是申飭,怕會是寒了眾臣民的心。
沉思良久,唐皇緩緩開口道,“乾兒,你可知這個許星星究竟為何毆打官差?”
“兒臣听說,此事乃是京兆府官差調戲王老學士的女兒王傾城的婢女在先,許星星等人看到之後,拔刀相助,這才毆打了官差罷了。”許承乾說罷,頓時舒了口氣,看她父皇這態度,許星洲此番危機應當是度過了。
許承乾心底里感慨著︰她這個皇表弟,竟然連這一步都計算到了,如此老謀深算,當真是那個不學無術的許星洲嗎?
“哦?”唐皇听聞,眉頭一挑。若真是如此,許星星雖然有過,但也情有可原。王傾城乃是許星星的表嫂,而許星星又是他皇兄認得佷子,說起來倒是與他還有些沾親帶故。
但......
倒是那些個京兆府的官差......
輕薄了婢女,那下一個豈不就是王傾城?
唐皇臉色逐漸變冷,沉吟良久,他吩咐道,“錢穆,派人去往京兆府,將張贏給朕請過來。”
“奴才遵旨。”錢穆拱手道。
......
不多時,張贏便是面帶笑容的來到文華殿內。
“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張贏心情大好。
許星星伏法,他不僅是給了上邊一個交待,更是緝拿東陵匪徒有功,一舉兩得,怕是皇上此次傳他前來,便是為了嘉獎他罷了。
“張贏啊!你坐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上有幾年了?”唐皇敲著桌子,頗有些慵懶的問道。
“回皇上,微臣自在任京兆府尹,已有十年有余。”張贏答道。
“十年了啊!”唐皇感慨道,“你這十年來兢兢業業,為國為民,一直操勞著,朕這一想起,倒是頗為欣慰啊。”
都說帝心難測,張贏絞盡腦汁都是想不通唐皇此番話,到底意欲何為,只好規規矩矩答道,“為皇上分憂,乃是微臣分內之事。”
唐皇看了一眼張贏,漫不經心道,“前些時日,朕听聞許星洲的表弟從酆都來到了京城。為的便是上山剿匪,開闢煉丹宗,以壯哉朕的唐國。朕心甚慰啊!”
“你來說說,朕應當如何賞賜才好?”
張贏一听,頓時明白唐皇召見他來文華殿所為何意。
就仿佛在申飭自己一般︰張贏,你好大的膽子,許星星等人乃是為皇家做事的人,你連皇家的人都敢抓?
思及此,張贏的心情仿若從高處跌落低谷,就好像他像個孩子般興沖沖的來領取獎賞,反而卻被當著眾人的面打了一巴掌,並告訴他,你做錯了,所以獎勵是別人的。
他深知,許星星他暫時不能動了,就算是動,也要有萬全之把握。
張贏深深的看了一眼唐皇,勉強笑道,“微臣以為,既是小公爺授命,自然是小公爺的功勞,應當嘉獎小公爺才是。”
如今他已經將許星星得罪死了。故而許星星不能被賜官,否則做起事來,如魚得水,若是深得聖上厚愛,怕是前程似錦,等到那時,便不是他想動許星星便能動的了的了。反而還要提防著許星星給他使絆子。
將功勞全部推給小公爺對他無關痛癢,畢竟小公爺此時身在酆都,就算是想管許星星的事兒,也是力不從心。
“張愛卿言之有理。朕且考慮考慮。”
頓了頓,唐皇又是閑聊道,“朕自登基以來,廢棄祖制,致使唐國也是出現了一些弊端。朕再三斟酌,深覺得這弊端來源于高堂之下。朕听聞京兆府衙的官差蒙蔽朕的恩澤,輕薄民婦不說,就是連王老學士的女兒都險些遭了毒手。不過,還好當時有人出手相救,這才避免了禍端。”
頓了頓,唐皇不怒自威的看向張贏,淡淡道,“張愛卿,你有何話說?”
聞言,張贏臉色煞白,頓時跪倒在地,“回皇上,微臣御下不嚴,還請皇上治罪。”
張重完了!那日在外巡邏的官差全部完了!不僅這頓毒打白挨,更是連命都將之不保!
思及此,張贏精神有些恍惚,他突然想起許星星在京兆府的猖狂與鎮靜。
這一切......
莫非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張贏內心里立刻否定,一個年級不過二十的少年,怎麼會有如此大智若妖的頭腦。
不可能!這一定不可能的!
這一切究竟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張贏想不通,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張愛卿快快請起,你在任這麼多年,那些個膽大妄為之徒怕是摸透了你的性格,這其中難免會出現一些蛀蟲,與你無關。”唐皇一語雙關道。
張贏顫顫巍巍站起,“微臣......謝主隆恩!”
他知道,京兆府將要被大清洗了!
......
下了一天一夜大雪,終于是在傍晚時分停下。
一望無垠的白色蒼茫,覆蓋著整個寒風刺骨的京城。
剛剛被無罪釋放的許星洲等人,剛剛出門,便是瞧見王傾城,小六子李易眾人在京兆府衙迎接他們。
穿上王傾城遞過來的貂皮棉襖,許星洲遙望遠方,微笑道,“入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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