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會是在家,我們定是一番驚心動魄的吵,可是那老在,凱子在,我們是求人家幫忙的,任性不起。
我順從的跟著他,氣氛是有些尷尬的,凱子大概知道些,那老完全不知的,但是他們都不問。
進了凱子辦公室,凱子忙著,“那個也不知道費哥跟那老喜歡喝啥,小地方東西別介意哈!”凱子沖著茶,順手打開電腦,電腦在慢慢開機中,是老式的大頭電腦,很慢,一開機呼哧呼哧響,這期間凱子忙著倒水。
“小兄弟你得注意頸椎啊!”那老看著凱子,順手拍了拍他彎腰接水的脊背,這是醫生的職業病,看人總是看病處。
“你老,上次就佩服你老了,跟你說,那老,”他們倆人說著話,我們倆被騰出來有機會被無視。
他所有心緒都在不放我手的手力上。
伸手抽了紙巾為我沾眼淚,“我錯了,恩?”
我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他辛苦安排帶我來治病,我已經是嫁給了他的有夫之婦,心靈不守,是錯,可是,我就是想看看他,我只是好奇他現在怎麼樣了,難道我成為一個無心的女人就好了?
即便是一個老朋友,關心不成嗎?
我拿了他擦我眼淚的紙巾,自己擦了幾下,醒了鼻子扔進旁邊垃圾桶。
我沒什麼可看的,不想看他眼神,沒理由看凱子跟那老,我就順眼看著扔了紙巾的馬桶,里邊有些打印的廢紙在,
我只是不經意給自己無處放置的眼神尋個歸宿,確慢慢發現廢紙桶的打印紙有些什麼獵戶村字眼。
紙張是團成亂的,根本看不到全部。
我低頭頭發垂下來,可以擋住眼楮,我便上心盡量看更多。
支離破碎,大概有些意思是跟什麼上級部門的請示,什麼活的非文化物質遺產。
獵戶村跟什麼非文化物質遺產什麼關系?
“來,費哥,你們看,我們找了當地的一些女子問過,很多人的確吃一種草避孕,不曉得是不是嫂子說的那種!”
凱子電腦里的圖片導出來。
我們湊過去看,“可以放大嗎,我看看葉子!”
“恩,嫂子,這個季節這種草葉子稀疏了,只剩下埂子,你看看是不是!”
“應該是,不過我吃的時候,對,季節變了!”
“這種草啊,我知道了!”那老說話。
“恩?那老你認識?”他問。
“這東西書名叫寒霜子,當地叫什麼就不知道了,一年四季有,春吃芽,夏吃葉,秋吃埂,冬吃須,的確有避孕作用,可以說最早的避孕藥有些成分也是從這里提取的,後來臨床證明副作用太大被禁用!”
“那老,當地人可是經常吃的,那些人會怎麼樣?”凱子問。
“一方水土一方人,當地人如果一直吃沒有造成什麼,要麼是飲食習慣中有相克這種東西的別種食物,要麼是水土解了,這個我暫時不敢盲目說!”
“恩,應該有可能,因為喹喹也是最近才嚴重的!那咱們要找什麼解決法子呢,那老!”
“我得親自去林子看看,現在不好說,不過要是有條件,最近引用他們當地水會好些!當然這是個養治法子,只是配合!”
“這好說,費哥,咱們哥幾個到當地百姓家打些不得了!”
“恩,費用什麼不要擔心!”
“那咱們就用不著喹喹跟著進山了吧!”既然野草被認出來了,我自然是沒用了。
“為了穩妥,還是去看看吧,這個不可大意呢!”那老看了我一眼。
“那好!”他看向我。
當地沒有星級酒店,最好的也是賓館,所以我們這段時間要住在凱子一親戚家。
凱子這親戚在當地條件不錯,房子算是上等,開個批發店,所以一般在店面樓上住,看貨。
家里在我們來之前細心打掃收拾過,寬敞明亮,最重要的是有個小院,有自壓井,因為是來之後那老提出水源也有可能解藥的說法,所以小院自壓井倒是巧合了,不過水質是否跟獵戶村和棺廟小鎮相似目前不好說,
他們準備明天分兩路,一路帶著小院自壓水去有關水質監測部門檢驗一下,然後再去獵戶村和棺廟小鎮取水質也檢查,看看二者關系,如果一樣最好,就不必麻煩遠地取水了。
另外一路是我們,去林子確定是否是圖片看到的寒霜子,不過十之八九對的,那老嚴謹確證一下。
凱子值班,送我們到了親戚房子處就趕回去了,那老也許是給我們私人空間,也許真的要給凱子看看頸椎,竟然要跟凱子一塊值班。
所有人都走了。
我們終于松了人前的偽裝。
我坐在小院的搖椅上,閉著眼楮,當一個人找不到獨處的空間機會,閉上眼楮是最好的獨處,因為眼楮泄露著心,閉上,會讓心掩飾起來。
不用睜開我都知道他習慣性的盯著我看。
我們從回來這樣沉默了足足半個鐘頭,
“回屋子好不好!”他終于開口了。
我溫順的進了屋子。
屋內都是田園式設計,土風實木,看的出來主人是個有品位的人。
進了屋子的我坐在醒目的實木橫凳上,面前是一張大桌子,他掀開倒扣的茶碗,倒了熱水,推到我面前,
我溫順的喝下去。
“那個,累了吧,我給你按摩一下腰好不好!”
我溫順的趴到桌子上,隨便他。
如果有爭執還會有近距離,如果沉默,反倒有些生疏了,
他的手明顯有些不同以往,我們在心的距離最近的時刻,他的手是游離在我腰段之間透著絲絲曖昧跟撩動的,眼下,是不一樣的。
“那個,那個明天吧,”
“沒什麼想說的何必勉強,我睡了,床在哪里?”
“哦哦,這間,這間是客房,我給你放被子,凱子說被褥是新買的,沒人用過,然後來之前給曬過的,還有,這邊夜里冷,然後!”
他就像是許久等著我說點什麼,來給自己個由頭拉近我們之間,我一句話,他一串話。
“不泡個澡嗎?”他為我脫下外套。
“不了!”我扯過外套,隨手扔到一邊,整個人仰面橫在床上閉了眼楮,像具尸體。
他為我扯了被子,蓋上,“不脫衣服怎麼睡啊,孩子氣!”
一雙手靠了我衣服扣子。
“我穿著衣服睡!”我轉身側了身體,客氣的擺脫了他的手。
“那樣不解乏的,我給你帶了睡衣!”說著去拖行李箱子。
我不轉身,準備很快睡著。
“對了,你得把內褲換下來我給洗洗,坐車一天了,對身體不好,這邊洗衣機咱不能亂用,只能洗外套,內衣得手洗,你將就些,條件就這樣!趕快解決了,咱回家,哪都不如咱自己家對不對!”
“不用!我困了!”
身後沒了聲音。
我準備以後做個溫順的死尸,他說什麼我就听什麼,吵架是我不對,我鬧,我沒有資格有心,我撐不起自己的心,我能如何?
我更不想動不動掉淚來博取同情,眼淚多了,自己都看不起。
我閉上眼楮,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不想未來,不想我是否會失去他,因為我的確在辜負他,
可是,對得起他,總會對不起我,對得起我,又肯定要對不起他。
然而我睡不著,身後床邊他許久坐下來,不上床也不去別處。
“要是我讓你反感了,那在外邊沙發上睡好吧!”
我沒回答,隨便吧。
他真的離開了。
我想要的獨處終于來了,可是有些空空。
那一夜我們竟然分床睡的,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早晨起來我就像是一個丟了什麼的孩子,他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放棄無賴,現在君子了,我迷路了,我怕了,我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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