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去找他,這次我一定要親自去找,我不能沒有他。
一夜和衣躺的,直接從炕上起來,正要喊老怪頭跟我一塊,發現老頭早就坐在院子了。
“大爺,咱們得去找他,他說了頂多頭半夜,他不會讓我著急的,一定是遇到了事情!”
“閨女,你醒啦,我一直等你呢!”
“原來大爺也沒睡啊!”
“哪能睡的下,咱們趕緊走!你吃點東西不然體力不行!”
本來我是想不吃的,可是的確撐不住,想想找人不成反倒拖累不如三兩下多少吃點,
可是老怪頭剛端出來吃的,門外有人喊聲我名字,回頭,已經急匆匆殺進來。
是他,是他,
我渾身上下掃視一番,生怕看到少了什麼部分,
除了臉上抹了更明顯的泥巴,完好無尋,我一頭扎進他懷里,“怎麼才回來,我們擔心了一夜,正要去找你!”
他身上露深潮濕,輕輕推開我,“被林子里的警察跟上了!”
隨即轉身跟老怪頭說,“老哥,有沒有什麼化妝的東西趕緊給我倆弄弄,警察應該很快會跟到村子!”
“這簡單,跟我來!”
老怪頭家里好些給死人化妝的道具,不過時間緊迫,直接給我們臉上抹了層面膠,這種面膠抹上去半分鐘會晾干成為跟臉一體的,
然後血九三兩下被剃了光頭,換了身衣裳,徹頭徹尾不是他了。
我把頭發挽起來,帶上短發頭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是誰。
村子里傳來狗叫,聲音各家各戶的。
我們三人蹲在院子里打棺材。
從血九回來只是五分鐘之後,老怪頭家門口就進來一幫人。
先進來的是兩只大黑犬,接著是四五個穿制服的,
其中一個我認識,正是那天我拿著報刊跟他求救的,
這幫人往院子里掃視一番,老怪頭慢調私語的打著招呼,“來啦!官小哥幾個!”
“大爺,又打擾你老,給你添麻煩了!”
說話間,他們人已經進了院子,狗忙著四處嗅。
所有人都進來了,後邊還有一個,
他是剛邁腳進來的,我當時整個人恍如隔世般怔住了。
他一臉憔悴,幾天沒有修理有了胡茬,一身煙灰T恤下一條黑色運動褲。
是費騰!我的費哥哥!
“大爺,打听下,最近幾天有沒有上次那幫人再來過?昨天夜里我們巡邏又發現了可疑人,一早進了鎮子!”
費哥哥進來第一句話就問老怪頭,他只是掃視了我們一圈,沒有在我臉上逗留。
我有些失望,焦急,還有安心。
我就站在他面前,一張面膠,足夠讓我這個人換成另外一個,同樣又安心,我可以看到他,他確不知道我,恍然之間,我最渴望的距離,有了。
“哥幾個能再給我看看樣子嗎,這里經常外來人定棺材,人來人往!”
“大爺,你看,我們要找的是這個姑娘!”
我瞄眼看了看警察遞過來的畫像。
“師傅,這個姑娘,我,我好像見過!”我忽然想到昨晚寫好的信,可是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我。
費哥哥看我是眼楮亮爍,血九看我,充滿了復雜,
“前幾天師傅不在,一個姑娘跟一個男人進來找你,問了半天也沒定什麼棺材,之後那姑娘掏出個東西讓我給師傅你,我後來忘記了!”
說著我從懷里掏出信。
當著警察的面,老怪頭打開。
費哥哥一把拿過去,“是小喹的字,我認識,我認識,小師傅,那個姑娘你再好好說說,長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還有,都跟你說了什麼,你把詳細的跟我們說一遍!”
費哥哥的手緊緊攥住我,晃動著我的身體,焦急萬分。
好久好久,我都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你了,我的費哥哥,你過的好嗎?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尋找的我就在你眼前,
“我,,!”他攥住我手腕的手抽走了我所有心緒,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費哥,你別急,讓小師傅慢慢說,既然有線索就好辦了,你看,你確定這是小喹大小姐親筆寫的,最起碼證明沒事,人還安好,又有了線索,相信很快你就可以跟她見面了!”警察安慰費哥哥一番,
“我這小徒弟平時馬大哈,各位別急,沒見過世面!”老怪頭拍了拍我肩膀。
“我,,我想想哈,那天,師傅跟師哥出去上墳了,然後我在家看院子,然後,,進來兩個人,一個男的一個女的,那個男的長的很黑,我當時還以為是個野人,我們這山上,,好些人說的確有野人的!”我突然被他們問起,得編啊,一邊想一邊說,說道這里,我看血九的臉色哭笑不得,而費哥哥的眼神一直都在我臉上,焦急的等著。
“然後,,我就問要定棺材嗎?得等一會,等師傅回來,他們就說,那就等等吧,然後他們就在這里等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吧,好像那個男的受傷了,那個女孩就說,不等了,讓師傅回來我給轉交一下,我一看是個燒墳紙,以為是定棺材的要求!”
“那個男的是不是長這個樣子?”費哥哥把另外一張畫像遞給我,那是他們畫的血九,明顯畫的我像,血九不像,可能我的畫像是費哥哥提供的,而血九只是當天一面之緣,那個警察根本記不清楚。
“好像是吧,反正像野人!”
身旁血九咳嗽幾聲,
“那,你看他們倆關系像什麼?那個男的有沒有挾持那個女孩?”
“不像,他們看上去像戀人,因為那個男的身上有傷,那個女孩就不等了,而且,對了,我想起來個細節,他們要坐下等的時候,那個男的先用衣服袖子擦了地方,然後才讓那個女孩坐下,這,,是不是戀人呢?”
費哥哥終于松了一直攥住我手臂的手,可是我手腕在他松開的那刻,心,,痛了起來。
“他們像戀人,怎麼可能,究竟是不是小喹,怎麼會是像戀人?”費哥哥喃喃自語,一臉失色,“是不是錯了?什麼都對,怎麼會是像戀人呢?”
“費哥,只是這小師傅說的,沒準是恩人呢?你看,根據小喹姑娘留下的,她很好,過陣子自己就回去了,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沒準是遇到了什麼恩人呢?”
“但願如此,小師傅,你跟我們去派出所做個口供筆錄好不好?”另外一個警察跟我說。
我竟然本能看向血九。
“去吧,最近的活我替你干了,家里我跟師傅就夠了!”
“呵呵,沒那麼嚴重,頂多耽誤一上午,要是這會沒事,就跟咱們一塊吧!”
“哦哦,那一等,我還沒吃飯,先吃點東西!”
我跟警察說完,轉頭跟老怪頭說,“師傅,先給我做點吃的吧!”
警察在外邊等著,我跟老怪頭還有血九進了灶屋。
“你想干什麼?”血九一把拉住我,生疼。
“我,我,,我既然不能見他,總要給家里報個平安,我是昨晚才寫的信,本來想著你回來,一塊到山下郵寄給派出所,今天他們突然來了,我就靈機一動!”
“你更想見到那個姓費的,小喹,你跟他好多年啊,我們才一個月,你會不會見了他,舊情重起!”
“我們之間談不上舊情,因為我們之間的情一直在,只是現在又有了跟你的情,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我完好無尋,根本不會猶豫回去,因為你打碎了我,明白嗎?我回不去了,我寧願給他心里留下一個完美的我苦苦尋找,都不想讓殘缺的我站在他面前,可是,我得給家里人報個平安!”
“好,不要激動,老哥,這面膠能保持多久?”血九轉頭問老頭。
“只要不沾水一直在,所以不要洗臉,不要沾水!”
“洗臉倒不至于,晌午就回來了,倒是不要掉眼淚,小喹,記住了沒?”血九狠狠親了我發絲一下,攬入懷里。
“疼,你抱的我,,疼!”我確並不掙扎,而是讓自己淪陷這樣熊暖寬厚的懷抱,
“如果疼可以延續你對我的感覺,讓我心狠一次!”
血九緊緊抱住我,我的身體在他懷里就像一朵要摟碎的蒲公英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