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岩家出來已是晚上8點,他堅持要送我,而我沒有給他機會。
我飛快的跳上出租車,“師傅,去黃鸝路。”
“你回去吧!”我伸出頭,一臉笑意的朝他揮手。
他輕淺的笑了,眼神暗了暗,接著轉為溫柔,低下頭︰“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報個平安。”
我飛快地向他點點頭,出租車飛了出去,我在後視鏡里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小,變成一個白點,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窗戶華燈璀璨,燈火通明,萬家燈火星星點點,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剛畢業我跟甦澤一貧如洗的時候,約會只能吃最便宜的自助餐,看電影的錢我都舍不得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壓馬路,一遍又一遍,他拉著我,我們盡情的笑著鬧著,那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這些點點星火,有一顆是屬于我們。
“姑娘,到了。”
左前方司機的聲音緩緩地傳來,打破了我的思緒,我緩過神來,從錢包里掏出零錢,遞給他。
罷了,我搖了搖頭,過去已不值得有任何的眷戀。
下了車,巨大天幕下的小區顯得熱鬧非凡,廣場前傳來的音樂震耳欲聾,伴隨著充滿活力四射的步調,向左,向右,旋轉,舞動的人群,到處四躥的孩童和跟在後面高喊著“慢點跑”的爸媽,我不禁有些動容。
生活,好像也有了一絲色彩,似乎也沒有那麼艱難。
肚子一陣 轆 轆的叫,左岩家的晚飯,雖十分豐盛,我因為阿姨的病情有些坐立不安,母子兩人又盛情難卻,一頓下來,吃進去不少東西,卻在肚皮中仿若不能兼容。還沒到家,就叫囂著餓餓餓。
我思忖著,有時間還是要跟左岩坦誠阿姨的病情才好。
腦海中想著,腳步就不自覺的穿過了旁邊的花園,來到了十分繁榮的商業街。正好肚子餓了,我干脆找了個露天的燒烤攤,點了一堆燒烤、啤酒,涼風習習,好不暢快。
此刻,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饒有興致的開始小酌一杯,這跟往日的借酒消愁是大不相同。
正當我喝的正盡興的時候,從隔壁一群人當中踉踉蹌蹌走出一個粗莽的中年男子,赤裸著上身,滿臉的肥膘,身上油膩的一團兩團晃的我睜不開眼,又有些不忍直視的尷尬,我便不由自主的轉過臉去。
“小妞,來陪大爺喝喝酒。”他說著,便坐在我旁邊,抓住我的一直胳膊往鼻子間湊。
我嫌惡般的甩來他的手,此刻,我雖有些醉意,卻並不傻,見來者不善,便向老板喊了一聲結賬,匆忙拿了桌位上的包包避開這個男人。
誰知,他見我作勢要走伸過去搶我的包,我頓時大怒,立馬坐不住,騰地站起來與他對搶︰“你干什麼?再不放手,我報警了。”
我的恐嚇並沒有嚇退他,相反激起了他狂妄的斗志與興趣︰“哇哈哈,我還以為你是個隨意任人堪折的弱柳,沒想到卻還是個帶刺的玫瑰。”他一邊指著我哈哈大笑,一邊呼朋引伴張望他的伙伴,與他同行的人听到他的話更是笑的直不起腰來,紛紛拍掌,接著便是異口同聲震耳欲聾的呼喊︰“龍哥威武!”
我心里怕極了,頭皮也忍不住的發麻,眼看他們人多勢眾,我該怎麼辦?我腦海中掙扎著,要不要棄包保人?要不是包里有身份證、護照等重要文件,我真想一走了之!
此刻號稱龍哥的男人在眾人的討好諂媚下更下肆無忌憚,對著我更是口出狂言︰“我就喜歡你這種有脾氣的小妞。報警?有本事你就報啊!你也不看看我是誰,警察來了是幫我還是幫你!”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豈容你這廝為非作歹,”我頓了一頓,不想與他多糾纏“我是這附近的……”我心里料定他以為我已是囊中之物,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的我包包,頓時往外跑。
人算不如天算,我萬萬沒想到他的力氣如此之大,我不僅沒能搶回我包,還被慣性一帶,他稍微一使勁,我便連人帶包摔進他懷里。
“哈哈,龍哥,原來這小妞也對你有意思啊!”
旁邊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一干人等又是連笑不斷。
我掙扎著,眼楮瞄到在門口瑟縮的餐館老板,高喊︰“救命!救命!老板,救救我!”
餐館老板面有難色的望著我,準備上前勸導,被龍哥眼楮一瞪,惡狠狠的一句“多管閑事!小心勞資砸了你家當!”嚇得灰溜溜的回了屋。
周邊的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匆匆而過,看熱鬧的也不在少數,這下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被他桎梏著不能動彈,索性發起狂來,吃口白牙死命的咬下去。
一時間,眾人都圍了上來,龍哥痛的齜牙咧嘴,對著我的後背 里啪啦的砸下來。
我被夯擊的不能動彈,腰部也隱隱作痛,疼得我直不起身來。
“不識好歹的賤人,龍哥你沒事吧!”
“龍哥,我幫你教訓教訓這個賤人!”
我的腰不知被誰又踢了一腳,鑽心的疼,我整個人摔倒在地,額頭不听控制的磕在堅硬冰冷的水泥地上,頓時便擦破了皮,有鮮血從里面流出來。
“你們干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接著前頭便微微騷動起來,圍著我的一群人都退了場去迎新的敵人。
我撐著想要起來,頭卻愈發的沉重,額頭前濕漉漉的頭發耷拉在眼楮前,晃的我頭暈腦脹。眼楮里的光影是一個清白峻冷少年干脆利落的身影。
“敏敏,別睡!你醒醒,你醒醒!”
“敏敏,你醒醒,別睡!”
我從來沒有像這麼清晰的感受到一個男人上氣不接下氣跳動異常的脈搏和心跳。
砰砰砰!
還有他獨特的焦急和燥熱,我能感覺到有水,滴在我的臉上,滑過我的嘴角,咸咸的。
接著,我便陷入一種靜謐無聲的讓人窒息的空白。
引領我在黑暗中前行的便是那一聲又一聲淺淺的焦急的呢喃。
“敏敏,別睡!”
我知道,那不是別人,是厲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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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扒拉一聲的異響,嚇得心髒緊縮而醒的。
“敏敏,你醒啦!”
我還沒來得及去尋找這異響的音源來自何處,周成英就是一聲歡呼雀躍的驚呼,接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楮對著我就是一番上上下下的檢視。
“你干嘛呢?”我被看的十分不自在。
“你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她手摸著我的腦袋,看著我,難過的說︰“要不是厲少爺,我都不知道你差點被……”
果然是厲君越。
“他現在去哪兒了?”我打斷她的話,情不自禁的詢問道。
“他讓我轉達,公司有急事等著他去處理,晚點再過來看你。”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我掙扎著坐起來,撕心裂肺的陣痛傳來,在腰部,恐怕此刻那里已經是不能直視的青紫色。
“你要做什麼?”周成英一臉驚慌。
“成英,扶我坐起來。”
“敏敏,你別動,我來。”她雙手扶住我的肩膀,拿了一個枕頭墊後面,我在她的幫助下緩慢的坐下。
“成英,今天是周幾?”我已經睡糊涂了,忍不住向她確認。
“你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已經幫你請好假了,”她忽然向我投來神秘的一笑,弄的我一陣莫名其妙,
“不過,不是我。厲少爺大手一揮,已經幫你請了半個月的病假,你也不用忐忑不安了。”
她隨手從床頭櫃上拿了一個隻果開始削,一個隻果被她削的十分艱難,磕磕絆絆的,還不忘一口一個厲少爺。
我雖軀體疼痛難安,可耐不住周成英這個風風火火的性子,精神上也有所慰藉,不禁也向她打趣道︰“呦,小英子,你這一口一個厲少爺,叫的這麼親熱,你啥時候跟你們家少爺這麼熟了?”
“敏敏,你這小妮子,這生病了還有心思來打趣我。”她終于扔下那個削了一半的隻果,握著我的手誠懇的看著我的眼楮,像是要看進我心里。
“敏敏,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為自己做做打算了,我瞧著厲君越對你有幾分意思,也是個會照顧人的,你若覺得他還算順眼,何不把握這個機會?”
她態度一片誠摯,眼底一片清光,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她最希望的便是我能夠得到幸福。
“成英,不說這個了,你知道的,我現在無心去考慮這些事情,況且,我是,我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敏敏,我不許你這樣自怨自艾,你在跟甦澤的婚姻中沒有任何的過錯,你有權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相信我,真的愛你的男人是不會計較你是否結過婚的?”
我知道周成英是為了我好,但我不想再為此糾纏下去,感情如落花流水,此一時彼一時,甦澤和林雪柔曾讓我傷透了心,我還未曾準備好去迎接一份新的感情。
同時,我還並沒有意識到,厲君越的多次英雄救美,早已成為我情動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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