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嬋覺得自己能夠理解宋南平的憤怒和問出任何問題的初衷,但是或許內心可能對他還是有所期待的,所以當他毫不猶豫的問出這個問題後,停在半空中原本尷尬的右手反而如釋重負的找到了放下的理由。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陳南平心里大概也是不相信的,兩人的關系走到這一步,不是她的初衷卻也莫可奈何。
“你此刻的表情告訴了我,不管我怎麼回答你都不會相信,所以要不你直接告訴我,你心里的答案是什麼吧?”
“我心里的答案?”宋南平壓低了聲音吼了一句,暴躁的在原地轉了兩圈之後,一拳打在旁邊的牆壁上,只發出了一點點的悶響,卻讓宋寧嬋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往他手背看去。
宋南平卻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此刻的他完全被憤怒所支配,原本好看的雙眼里快冒出火來一樣,一點點吞噬掉他為數不多的理智和耐心,而他這一面也是宋寧嬋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兩人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宋寧嬋對他的印象,大多還停留在他想盡一切辦法對她死纏爛打的那個時期。
最近這段時間,她總忍不住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把一個平時溫文爾雅的人逼到了這個地步?
“我心里答案是什麼你在乎過嗎?宋寧嬋,到了這個地步,難道你不該解釋一兩句嗎?別以為�夏擠眉弄眼的給你暗示我沒注意到,是不是你包括你所有朋友眼里,我宋南平都配不上你啊?只有馮致遠和你才是天造地設天作之合?”
宋寧嬋搖了搖頭,並不認同宋南平剛剛一系列的指控,而且從頭至尾,他似乎也沒打算听她的解釋,歐科一家和�夏都還在外面,宋寧嬋不想鬧出太大動靜讓他們擔心,盡量放柔了聲音嘗試著解釋道,“我不知道你這些臆想從何而來,我承認我和馮致遠確實交往過,而且時間也不短,要說再見面什麼感覺也沒有你也不會相信,但是既然會分手,就證明我和他之間不合適,昨晚只是因為家里的一些事兒心情不好喝”
“對,你們之間不是不愛了,只是不合適是吧?”宋南平咄咄逼人的搶問道。
一句話,卻讓宋寧嬋措手不及的同時更是被堵得啞口無言,再一次的,她放棄了解釋,就像她一開始知曉的那樣,宋南平其實並不在乎她身上發生了什麼,更不在乎她的解釋,他從始至終唯一在乎的,只是她曾經和馮致遠的關系。
可是生活不是戲劇,時光也不可能倒流,即使真可以重新活過,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去改變過什麼。她和馮致遠的關系,是實實在在的發生過了,宋南平如果確實接受不了這一點,那麼哪怕兩人這次勉強和好了,也會有下一次的爭吵,這樣無休止的重復下去,只會讓兩人彼此都累,最後消磨殆盡那點原本脆弱的關系,最後還是會毫無意外的走上分道揚鑣的那條路。
“如果你一定要糾結在別人身上,那我覺得我無話可說,看這個樣子你也不見得想听我的解釋,那正好,我們彼此冷靜一下,認真考慮考慮,我們還適不適合走下去”
宋寧嬋給陳南平的印象,一直都是不慍不火的,更多的時候是冷靜得讓人心寒,這點卻正是當初吸引他的地方,只是他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這種冷靜反噬。
“呵,冷靜冷靜?想分手你就直說,沒必要這麼拐彎抹角的”陳南平面上已經冷靜下來了,卻可以感受到內心還窩著火,一字一句恨不得給予對方致命的傷害,“我知道,現在馮致遠回來了,你也就沒必要和我虛與委蛇了是吧?說到底,我陳南平在你心中就是一可有可無的替代品,寂寞無聊時候的一種消遣,也怪我自己不自量力,非要對你死纏爛打,所以現在這樣也是我活該是吧?”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你明明以往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對馮致遠如此耿耿于懷?你最近這段時間的種種,前兩天又執意要跟過來,難道就真的非得從我和他身上找到一點瓜葛,你才會甘心嗎?”
“我怎麼會甘心?寧寧,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我才是你男朋友,每次看到他理所應當的在你身邊打轉,我感覺自己快瘋了,我承認我嫉妒他,不僅嫉妒他先認識了,更嫉妒他能那麼容易就得到你全部的注意,哪怕明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亂想我知道你們昨晚肯定在一起,你也不要費心思想借口騙我,不管你們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我都可以不問,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門內似乎在醞釀著暴風雨,而門外的歐科一家和帕夏,卻擔心得來回踱步,好幾次,帕夏都忍不住想沖進去,但都被歐科攔下了,“他們倆之間的問題到底需要他們自己去解決,你放心吧,這里可是C市,寧寧土生土長的家,那小子不敢亂來的”
陳南平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溫文爾雅沒什麼脾氣的人,可不叫的狗才更可怕,他本來就對馮致遠有諸多不滿,兩人還因此冷戰了好長一段時間,要是讓他知道宋寧嬋昨晚是和馮致遠在一起的,帕夏簡直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不過此時此景,帕夏也只能尷尬的笑了笑,不想歐科他們跟著擔心,所以什麼也沒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靠在牆上玩兒著手機分散注意力,不成想一把游戲剛緩沖完進入戰斗,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斷了她的進攻。
怕自己掉線被投訴,更不想接陌生人的電話,所以帕夏耐心的一次次掛斷了對方執著的電話,等終于清靜下來可以安心玩兒游戲了,一條短信進來了,就來自剛剛那個陌生的號碼,屏幕上跳出來的只有四個字和一個句號。
我是原憲。
帕夏其實已經猜到了,至于他從哪里打听到她的號碼的,已經一點都沒有詢問的價值,只是帕夏不明白,遠在A市的原憲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給她打電話找她所謂何事。
可能是因為太過好奇,猶豫了兩分鐘之後,原憲的電話再次打過來的時候,帕夏還是接了,只是聲音卻裝的該死的鎮定,仿佛穩操勝券的戰士一樣向原憲宣示她的強大。
“原先生,請問給我打電話有什麼重要的事兒嗎?畢竟正常人臉皮都沒你這麼厚的,那我就只能理解為你有非說不可的急事兒了”
原憲這個人大肚慣了,特別是對于女人。所以帕夏這點小小的伎倆,他並不放在心上,反而這麼多天沒見,此時再听見她的聲音,才發覺自己竟然會這麼高興,似乎那些和馮致遠的話,並不僅僅只是玩笑。
不過這個世界上敢嫌棄和質疑他的能力,還勞師動眾的一下飛機就跑到醫院去檢查各項性病這樣的人,原憲以為應該還未出生就已經死了,卻沒想到還有帕夏這樣一個漏網之魚。
兩人的初識和再遇都算巧合,帕夏卻已經對他豎起了全身的防備,此時此刻想要接近她,就只能從宋寧嬋身上下手了,正好,馮致遠給他提供了這樣一個良機。
“我好歹也是日理萬機的人,這麼屈尊降貴的一遍遍給你打電話,不是急事也是大事,你想不想听就看你那好朋友宋寧嬋在你心中的地位了。”
原憲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帕夏怎麼可能還拒絕得了,看了看歐科一家一眼,悄悄拿著手機走遠了才問道,“既然是事關寧寧的,即使我再不喜歡你,那也必須勉為其難听一听了,說吧,是什麼大事或者急事?”
對面的原憲听見這樣的話,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估計這輩子除了她,也就帕夏敢和他這麼說話了,“帕夏,雖然我們有過肌膚之親,但是畢竟還算不得自己人,你這求人的態度”
帕夏最怕原憲動不動就提那一夜的事兒,她可不像他臉皮那麼厚,可以像談論天氣一樣談論床笫之事,所以一听原憲又有要舊事重提的架勢,二話不說直接掛了他電話。
饒是原憲一向不輕易動怒的人,再次打來的時候語氣也好不到哪兒去了,“你這臭毛病和誰學的,動不動就掛人電話?”
帕夏有點底氣不足的反嗆了回去,“有事兒說事兒,誰讓你扯那些有的沒的,掛你電話算是好的了,以後再提這件事兒,我直接把你拉黑名單”
“好,我不提行了吧。”原憲退了一步,重新將話題扯到了正事上來了,“宋寧嬋那個男朋友,叫陳南平還是什麼的,是不是跟著你們一起去C市了?”
“是啊,這算得上什麼大事或要事嗎?再說了,你可是日理萬機的人物,怎麼會屈尊降貴關心起我等凡人的行蹤來了?”
女人都是記仇的生物,一逮到機會,立馬反懟回來,原憲很識相的沒有接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這兩天無聊听說了一樁趣事兒,正好里面還有個熟人,所以就派人稍微打听了兩句。”
“你們秋原集團的人還真個個是人才,董事長喜歡打探八卦,CEO樂衷于做小三”在原憲發火之前,帕夏已經興致缺缺的主動找好了台階下,“你不是時間寶貴嗎,就別和我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雖然你毫無誠意,但是我基本不和女人一般見識,所以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一聲,至于要不要提醒宋寧嬋,那是你的事兒了。”
原憲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句他得到的消息,一開始帕夏還嗤之以鼻,堅信他是為了幫著馮致遠,所以故意來離間宋寧嬋和陳南平的,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兒,卻讓她後悔自己沒有把原憲的話當回事兒,要不然也不會有後來這麼多的是是非非。(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