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景佳人都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熱衷于制藥,對于她來說研究一種新型的藥丸出來就是她最大的幸福,無論任何事,她只要認真的執著的干下去,就會成功。
一種對醫學的執著,就是她最大的夢想。
睜開眼,一身的疲憊蕩然無存。
一個小時。
小藥鼎里的藥此刻已經熬的差不多了。
用木制的勺子將膏體從藥鼎內弄出來,到了適合的溫度,她將藥膏制成小藥丸裝進了一個干淨的玻璃瓶子里,在小標簽上寫上用途和用量貼在瓶體上。
將瓶蓋打開,熄了炭火,將藥鼎放好,這才起身去了樓下的病房里。
梁震陪在那里,低語著︰“阿辰,你要醒來,如果你不醒來,我就和你一起去,不要讓我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佳佳需要你的保護,你一定要醒來,一定。”
低低地嗓音帶著艱難地干澀,讓聞者都禁不住鼻頭發酸。
“大哥。”景佳人推門進去,看到梁震的眼圈紅了,似乎剛才哭了很久,心有不忍,勸道︰“大哥,你身體還沒好全,不要太傷心,引起寒毒發作,後果不堪設想的,這是我剛剛做好的克制寒毒的藥丸,你先服下兩粒,等到回醫院後,再按照說明服用,一周後,我給你復查,以前的藥繼續服用,相信用不了多久,你體內的毒就結完了。”
梁震伸出右手,接過景佳人手里的藥瓶。
指尖踫到了景佳人的指尖。
一股電流瞬間傳遍了梁震的全身。
她的手,還是如此的迷人,如此的溫暖。
十年前,那個小姑娘伸手拉住他的手時,也是如此觸電般的感覺,那一刻,已經18歲的他突然感覺自己有一刻被擊中。
望著那個身穿白色孝服站在陽光下一臉沉靜的小女娃,無悲無喜無怒無懼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一刻,她的周身散發著不同常人的光芒。
“佳佳,謝謝!”梁震急忙縮回了修長的大手,由于長時間被冰凍,他的皮膚和雙手顯得很脆弱,很蒼白,十年未動,如今恢復了感知,他連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
梁志武將他被凍在冰棺里的照片拿給自己看時,他幾乎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以為只是一個夢,他的記憶只停留在被人捆在冰天雪地里,凍了三天三夜,而後,醒來,就是如今。
生前,自己的右腳腳筋被挑斷,在冰天雪地里凍得沒了知覺,而後,他記得自己的三弟梁志文也被抓去,睜眼看著他被捆在冰層里,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想到梁志文,梁震心口一陣的絞痛,忍不住用手捂著發疼的心髒。
景佳人看著梁震捂著胸口,臉色慘白,急忙上前將人扶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找來靠枕,讓人躺在沙發上。
解開病人的衣服,景佳人從一旁的藥箱里取出銀針,給梁震針灸。
十幾根銀針齊齊的扎向梁震的胸部。
先是刺痛,而後是麻麻的感覺,再然後就是熱熱的感覺,感覺順著心髒的周圍有暖流向四處擴散,直至全身。
心口的絞痛緩解,周身有細細的汗滲出,蒼白的臉上有些微的紅潤。
梁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謝謝!”唯有這樣才能表達出他心里的愧疚。
“大哥,你不要激動和傷心,你的心髒也很脆弱,需要時間康復,急不得,要多臥床休息的。”經景佳人看著漸漸有血色回攏到梁震的臉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伸出小手,將梁震胸前的銀針一一的收回,又將梁震的右腳褲腿翻到膝蓋上,給他進行針灸理療以及按摩。
柔軟的小手接觸到梁震的肌膚,他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景佳人感覺到病人的緊張,緩緩的將食指抵在了梁震腳部的太沖穴,感覺到病人身體緩緩的放松下來,她才開始針灸。
由于腳筋受損,雖然已經連接上了,可是還是需要慢慢的恢復,經過幾個月的理療按摩和針灸,現在已經恢復了知覺,這是在醫學界近乎不可完成的事情,景佳人創造了醫學界的奇跡,為了將這門醫術發揚下去,京都醫院專門成立了理療針灸科,讓那些學習中中醫的學生能夠有用武之地。
部隊里受傷的人大多都是需要進行康復理療的,所以成立了專門的護理醫療隊,這些人可以不用參加野戰軍事演習,所以,只從各個大學選拔優秀的人才來補充這些空缺,景佳人作為第一批優秀的人才,破格聘用,部隊已經發出了邀請函,等待這個小女人的加入。
景佳人接到聘用通知書時,整個人都是懵的,不過,這也是她夢寐以求的,為了能夠將針灸術傳下去,她欣然接受,就在早上去了醫院辦理了入職的手續,每周三和周六,她坐診。
下周開始正式上崗。
臨近中午,景佳人才將梁震的周身針灸按摩做完,又給梁震做了排毒的理療,一圈下來,梁震感覺身上的寒冷似乎在漸漸的減退,陪著兩位老人一起用完午餐,梁震被送回了醫院進行休息,兩位老人在病房里呆了片刻,便回房午休,景佳人繼續守在薄良辰的病床前。
趴在床邊,她閉上眼楮就睡著了,對于她,並不擔心薄良辰不會醒來,只是時間的問題。
薄良辰睜開藍色的眸子,眼楮望著天花板有片刻的失神,繼而,他轉動腦袋向四處看去。
手指上夾著夾子是測量血氧飽和度的感應夾,他動了動手指,又動了下自己的左腳,發現左腳被抬得很高,上面夾著木板,又轉頭,左手動了動,觸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稍微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看到了一個白淨的臉龐正枕在一個臂彎里熟睡。
他的小女人正甜甜的睡著覺,長長的睫毛緊閉著,略微彎曲,密而長,彎月兒一樣的眉毛像柳葉一樣黑而長,殷紅的小唇微微張開,吐著氣。
伸出左手想撫摸一下小女人的臉,可是停在了半空,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處纏著可笑的止血貼,便將大手放了下來。
微微的牽動嘴角,伸手將口上罩著的氧氣罩摘了下來,抬手,摸向了自己的腦袋,竟然摸到了白色的繃帶,臉色有些陰沉。
頭皮有些癢,想去觸踫,卻用手指按了按,發現有些痛,于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小女人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繼而,猛地睜開了烏溜溜的眼楮,急忙跳了起來,將男人的大掌握住,警告道︰“不許踫,會發炎的。”語氣里帶著怒意。
薄良辰有些委屈,低低的說了一個字︰“癢。”
景佳人將男人的手按住,拉回來放在一旁,一愣,才明白原來首長大人是說頭皮癢。
哦了一聲,便動手開始拆男人腦袋上的紗布,因為是夏天,屋內的溫度又不能開的太低,所以,會有些熱,防止傷口感染,景佳人只是輕輕的將紗布裹了一圈。
將紗布解開,囑咐道︰“我給你傷口消毒,你忍著,會有些刺痛。”景佳人拿著棉簽,先給某男打預防針。
薄良辰嗯了一聲,只是盯著景佳人手里的面簽看。
她手里的棉簽上一個是碘酒,另一個上面沾滿了粉紅色的粉末。
景佳人開始給薄良辰擦腦袋上的傷口,因著傷口在腦袋的側面,所以景佳人需要側著身體給他擦,胸口敞開的一片雪白幾乎擦向了男人的鼻翼,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陣梔子花香侵入鼻尖,他禁不住心神一蕩,喃喃道︰“真香!”
景佳人的身體一滯,動作一頓,低頭,看向男人,發現此刻的姿勢過于曖昧,臉上飛上了一片雲霞。
急忙將手里的棉簽放下,繞過床尾,準備從另一側將傷口處理完。
男人的目光跟隨著她移動,目光灼熱,似乎要將她燒盡。
“我的頭發呢?”低沉的嗓音從男人的喉間發出,帶著怒意。
“剃了,過幾天就會長出來的。”景佳人不去看男人陰沉的臉,繼續低頭給男人處理腦袋上的傷口。
“是不是很丑?”男人的眸色有些暗沉,他不想自己最丑的一面呈現在小女人的面前。
景佳人直起身,將棉簽放到了一旁桌子里的盤子里,里面都是剛才用過的棉簽。
左右端詳了一下,然後摸了下下巴,沒吱聲兒。
薄良辰有些吃不準了,于是說道︰“把鏡子拿來,我看看。”
景佳人感覺有些好笑,為什麼這個男人如此的注重自己的形象呢?莫非是因為是首長大人麼?大人物都是這樣的吧,回想男人健康時,每天將自己打扮的像個王子一樣高貴,氣勢逼人,讓人感覺難以靠近,便了然,于是听從命令的去找鏡子去了。
還好用的時間不長,佣人就送來了一面四四方方的鏡子,不算大,像書本那麼大小。
景佳人將鏡子舉著,歪著腦袋給某人看自己的現狀。
鏡子里,光著頭的薄良辰陰沉著臉躺在那里,腦袋上有幾個細小的傷口,有細小的針腳在上面,此刻上面沾著一些粉色的粉末,顯得有些滑稽。
薄良辰瞪著眼楮,有些難以言語,自己如此的丑陋,簡直慘不忍睹,于是閉上眼楮,咬牙說道︰“給我找頂帽子來。”
景佳人扁扁嘴道︰“帶上容易發炎,還是這樣比較好,再說了,這樣挺好的,我看著很英俊啊!一點兒都不丑?”
薄良辰臉色繼續暗沉,明顯的不信︰“真的不丑,那你吻我,我就信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