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坐機場快線換到798的停車場。他把自己和阿青的行李箱塞進汽車後備箱。
“其實你沒必要送我的，我從這兒回家挺方便的。”阿青關上副駕駛的門。
“上次你帶大家去的那家川菜館在哪？”程舒系上安全帶問。
“我家附近那個？”
“對。咱們先去那兒。”
“送回家，還請吃飯。”阿青得意地說︰“就算你這麼做，我可是也不會喜歡你的喲。”
“我點幾個菜拿回家。”程舒用余光瞪了他一眼。
“合著你是用我做人肉GPS，打包才是你的正事。”
“還要你在車里等，這樣才不會被貼罰單啊。”
“我去！”阿青納悶地問︰“你不是不吃辣的東西嗎？”
“鄒 喜歡。”
“我去去去！真是活久見。”阿青見鬼似地把頭上的帽檐轉到後腦勺上。“這妞兒大概是個30級的王者玩家吧。”
程舒清清嗓子以示警告。
“口誤，呵呵。”阿青笑笑。“看來你是認真了。”
“這種事怎麼可以不認真？”
“也是，再說你做什麼都認真。不過盧曉是因為這個走的嗎？”阿青話鋒一轉，程舒臉上的笑容隨即消失。“大家都是成年人，再怎麼也不能不告而別吧？咱們舞室有兩個女生跳得也很棒，我覺得可以集訓一下替補她的空缺。”
阿青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忙去找補。
春假結束後，盧曉沒有回到水星舞室。如果不是于米給她打電話，大概沒有人知道她單方面解除了舞隊的領舞工作，出國度假了。
“嗯。”程舒哼了一聲。
失掉多年的伙伴固然可惜，但是她離開也不算是件壞事，否則再見面也只有兩兩尷尬。
程舒左手推著行李箱，右手提著打包好的飯菜。還沒等掏鑰匙，702的單元門就打開了。
“你回來啦。”鄒 神采奕奕的接過他手里的提袋。
“你不會是蹲在門口等著了吧？”
她眨眨眼楮，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才是小狗呢。”
“呵呵。”程舒看著餐桌上擺好的飯菜，驚訝地問︰“你做的？”
“嗯。”
“你不是失業倦怠期嗎？找到工作了？”
“差不多吧。”鄒 打開提袋，“哇塞，江湖口味雞、眉山筍片。”
“還有我們的肺片。”程舒換了身舒適涼快的衣服從房間走了出來。
“那叫夫妻肺片。”她晃了晃腦袋，“你怎麼變這麼油嘴滑舌啊？”
“我也不知道，就脫口而出了。”他在桌邊坐下。“你竟然這麼快就找到工作了。”
“昨天我做了特別重大的決定。”鄒 認真地把雙手交叉放在餐桌上，鄭重宣布︰“我要做個自由攝影師。”
“好啊，那具體的計劃呢？”
“我把微博的備注改成了自由攝影師，然後給之前留言有意約拍的人一一做了回復。我還在申請公眾號，在正規的社交平台和生活論壇里發布了廣告。”
“然後呢？”
“然後我就等著。”鄒 確定地說。
“呵呵。”程舒被她一本正經的蠢萌樣子給逗笑了。“我不知道你們這個圈子是怎麼樣的，不過你現在這樣應該不成吧。你有把這個決定告訴給以前合作過的客戶或者同事嗎？”
鄒 搖搖頭。“基本這個圈子的人都知道做自由攝影是要餓肚子的。你不是還說過的野生攝影師嗎？……我怎麼好意思去廣而告之。”
“別人餓肚子不代表你啊。既然決定創業了，即便只是你一個人的隊伍，也要勇敢地去宣傳。”他把手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上，強調著︰“絕對不能從這里就垮掉自信。”
鄒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程舒，沒想到他還有這麼成熟的一面。欣然的笑容不知不覺浮現在她的嘴角上。
“我記得冰箱里還有酒。”他起身拉開儲藏室的抽屜，拿出兩瓶啤酒。“今天這麼多菜，還有你的大決定，我們應該慶祝一下。”
“還是算了吧，我對你的酒量沒什麼信心。”她聳著鼻子搖頭。上次他只是喝了一瓶半就睡死過去了。
“怕我酒後亂性？”程舒啟開瓶蓋。“這酒還是你爸爸買的呢。”
鄒 一愣。
“這麼想還挺刺激的。”他抬起頭，嘴角掛著似是而非的壞笑。
她掩飾地低下頭咽著口水。這時手機響了，她慌亂地朝桌上看。
程舒走到身邊，把手伸進她的運動褲口袋里。
“你干嘛？”鄒 往後一縮，差點沒跌倒。
他拉住她的胳膊，另只手把手機從口袋里掏了出來。
鄒 尬笑著接過手機，回房間接听。這電話是以前約拍過的網友打來的，想要再約她拍一次。
“我有生意了！”她興奮地說。
“這麼快？”程舒高興地回應。
“真的。”她興奮地在地上蹦了起來。“對方約我明天在咖啡廳拍照。”
“多少錢？”
“600。”
“定金嗎？”
“不是，全單。”
他無奈地笑笑，端起酒杯。“來吧，為了鄒大攝影家干杯。”
“哎呀，別這麼說。”她難為情地笑著，“干杯。”
嶄新的職業生涯即將開始，鄒 心情大好。晚餐後，他們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她忽然想到那晚程舒站在電視機旁面紅耳赤、抓耳撓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了？”明明是個懸疑電影，程舒不懂她在笑什麼。
“沒什麼，我是因為接到了客單高興。”
“一般拍寫真的都是女的吧？”
“不啊，明天就是男生。”
“男的也約拍寫真？”程舒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你這是性別歧視。”
“下午是吧？我陪你去。”
“為什麼？咖啡館是公共場合，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不是啊，我明天下午本來就有空。剛演出完，大家都要調整一下，排練不可能安排那麼滿。再說你好久沒單獨出去接拍過了，要是真遇到奇怪的要求怎麼辦？”
“那麻煩你了。”
“應該的，你是我女朋友。”
“嗯。”他喜歡這麼說，鄒 也喜歡听，這話總讓人心里暖洋洋的。
暖氣房里的空氣是燥熱的。此時此刻，女人白淨的臉頰倏然生出的那抹紅潤對男人來說莫名有點誘惑。
程舒慢慢地移向身邊人，一只手撐在沙發上，另只手輕輕地抓住她的右臂。她穿著寬松的短袖T恤，他的手輕而易舉就穿過衣袖和文胸肩帶，在女人柔嫩裸露的肩膀流連，最後落在溫熱的臉蛋上。
鄒 僵硬地繃著身子，任他撫摸。他那雙清澈好看的眼楮越來越近，她緊緊地合上眼簾。程舒的唇息像烘過的茶葉和小麥，她不由得聳起肩膀深深地陷入其中。
不知是誰踫了下電視遙控器，電影被暫停了。舌間的糾纏，絮亂的呼吸交織成溫潤潮濕的和聲，回蕩在寬敞安靜的客廳。這聲音如同魔咒般慫恿著程舒想要更進一步，他突然伸出雙臂環過鄒 的腰背，抱起她貼在自己身上。嘴唇移到她的下顎，吻的力度在脖頸和鎖骨的位置上逐漸加深。
鄒 明顯感覺到有硬邦邦的東西頂在她的大腿內側。程舒額頭上細密的汗水掃過她的滾燙的臉頰，她開始有點清醒，手撐在他的肩上。
“別這樣，你剛回來，太累了。”
“我不累。”他聲音低沉，手掌摩挲著她的脊背。
“不要，我真的還沒準備好。”她再一次請求，雙手用力地揪著他的衣袖。
程舒勉強地停了下來，貪圖地在她的前胸上呼吸著，然後松開手臂，任由她離開。
鄒 慌張地系上胸衣的扣子，把被扯得變形的衣領向上提了提，退到沙發的另一側。她親身體驗到了男女間荷爾蒙的差異，男人真的是攻略性極強的生物。
他深深地呼了口氣，好像正在做某種艱難的決定。“和我想得一樣，你果然會喊停。”
“你還想過這個？”
程舒無語地眯著眼楮看向衣衫凌亂的女人，扯過抱枕擋在胯上，並提醒道︰“我要是你就馬上回房間，鎖上門。”
鄒 听了立刻就站了起來。
“砰。”
門關了。
程舒蹙眉按下遙控器的播放鈕，懸疑電影開始繼續。他卻再也沒辦法投入到劇情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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