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坐兩個人，醉漢那邊自然是罵罵咧咧地還委屈地很。
“罵誰呢？再罵我可走啦，你們在這兒蹲一宿。”民警警告著。
“不是跟您啊，我們是跟對面那小王八蛋。”
“警察同事我們可沒動手，好好吃飯就被打了。”
“他一個人，打你們兩人？”民警問。
“我們這不是沒防備嘛。”
“對了，那小娘們也……那女的也動手了。”
“我可沒打你們。”鄒 更正道。
“都安靜點！”民警問一言不發的程舒︰“你說，你為什麼打人？”
“他們嘴欠，侮辱我朋友。”
鄒 意外地看向他。不會吧，這是我的鍋？
“怎麼侮辱？”民警一邊問，一邊做筆錄。
程舒憋了十幾秒，壓低聲音說︰“我寫行嗎？說不出來。”
“呵，這小子。動手倒是挺痛快的。”民警把筆扔在桌子上，等他來寫。
“哦，好吧。”民警看完程舒的筆錄，對他們四個人說︰“說說吧，打算怎麼解決？”
“必須拘留他，還得帶我們看病。”
“包賠經濟損失。”
兩個醉漢口齒含糊地不依不饒著。
程舒冷笑著哼了聲，一副給你看病算我輸的表情。
“警察同志，我能反映個事嗎？”鄒 舉手說。
“你說吧。”
“他。”她指著醉男乙說︰“他在餐廳的自助餐區摸我屁股，店員都看見了，可以證明的。我能不能告他性騷擾？”
“當然可以了。”民警笑呵呵地說︰“來，你再具體說一下。”
“我沒有，可能是他。”醉男乙否認著看向甲。
“胡說，就是你。”甲當然也不肯承認。“你說她屁股好看來著。”
“那也不算騷擾吧。穿著那麼多衣服呢，也沒摸到……”乙不知死活地多嘴著。
程舒騰地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鄒 一把攬住他的胳膊，用力地抓著。“別去。”
“你干嘛？！”民警警告他︰“這可是派出所，听你女朋友的，老實點。”
程舒瞪著眼看了眼鄒 ，不甘心地坐回椅子上。
“問題很清楚了。尋釁滋事和性騷擾，可以一起立案了。”民警把筆錄一合。
“如果他賠錢，那就算了。”醉男乙說。
“你們也要向我道歉。”鄒 據理力爭。
甲環顧著周圍的氣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剛才撞到桌角摔腫了。“怎麼著也不能白打吧，必須賠一點。”
“皮外傷一人300，該道歉的道歉。你們沒意見就結案，各回各家。”民警不失時機地說。
“……”連醉漢對視著。“就這樣吧。”
“你們呢？”民警問坐在另一側的青年男女。
“我們也同意。”鄒 按著炸了毛的程舒，回應道。
民警拿起筆錄本給他們所有人簽字。
“對不起，小姐。我們錯了。”醉漢不情不願地開始道歉。
“誠懇點，叫女士。”民警更正。
“對不起，女士。”
鄒 掏出錢包，遞給他們600塊錢。
“小伙子，下次別這麼沖動。打人不對知道嗎？一桌子的炭火，要是燙傷了人就沒那麼走運了。”民警走到程舒面前說。
程舒不說話，但還是點了點頭。
“還有你們倆，喝完酒回家老實待著。再因為調戲婦女進來，可就沒那麼容易出去了。”民警警告兩個醉漢。
“沒有下次，沒有。”說完這兩個人就蹣跚著醉步，溜出了派出所。
鄒 不想和他們同時出去，同程舒又等了五分鐘才離開。回家的路上，兩人無語，一前一後地默默走著。
“你受傷了嗎？”她見他左腳邁步稍有些不自然。
程舒的膝蓋確實有點酸，但並不嚴重，應該和上次比賽的落地有關。
“錢我手機轉給你了。”他放慢了腳步，微微側過頭說。
“你在生我的氣？”她見他開口說話，繼而吞吐地問。
“不是。穿什麼是你的自由，管不住眼和嘴的人就該被揍。”程舒雙手露在外面，邊說話邊攥著拳頭。“早知道他們連手都管不住……我就不是那種打法了。”
“他們沒摸我，是我編的。”
“真的？”程舒停下步子，站定。
“當然了，真摸了就不勞煩你出手了。你以為我這麼好欺負嗎？”
“那為什麼這麼說？”他說著似是想通了，無奈地點了點頭。不這麼說，這事到現在還在派出所扯皮呢。到頭來還要她來幫自己，真是夠窩火的。
“以後不要再打架了，你後面還有比賽，受傷怎麼辦？”她想起在筆錄上看到他寫下的內容，“雖然那兩個混蛋很欠揍，但是你沒有必要替我出頭。”
程舒猛地回過頭，神色木然。“沒必要？你以為我誰的閑事都會管嗎？”
你意思是只管我的？鄒 的心被他攪亂了。如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也不會把自己收拾成Bboy的樣子。既然明白對方不會喜歡自己，何必硬湊到人家身邊搔首弄姿賣弄風情，繼續做個室友或者哥們不就好了嗎？簡簡單單，清清楚楚的。
還有……你把他拿下不就可以一直住在那房子里了嗎？小冉半真半假的玩笑話又浮現在她耳邊。眼前的這個男人倘若一無所有，鄒 尚敢多想，但如今住在人家的房子里，她想的任何事都會被認為是動機不純。
“當然不是了，所以你今天有點怪。”她避重就輕地說。
“你就正常嗎？”程舒反駁道。
“既然大家都不正常那趕快回家吧，別在外面溜達了。”長夜里冷風襲人，鄒 轉身邁向路邊，同時伸手扣上羽
絨服的帽兜。她失掉了以往的耐心，用直接粗暴的方式解決了他的疑問，同時掩飾著自己的退縮。綠燈亮了，她獨自急行穿過了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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