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浮生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墓前離開的了,自從祭拜過父親後,她的精神一直恍惚,不知自己整日在做什麼。
望著母親越來越白的發絲,還有那漸漸變深的皺紋,時光啊,怎麼就一瞬間就已經這麼老了。
她知道陸離還有很多事要忙,她不能要他一直陪在這,不管別的。
但是她卻還想多陪陪母親,她還有陸離,但是母親就她一個人了。
“陸陸,我還想在這里多呆幾天,你就先回去吧。”
賭場現在的事情,沒有他是解決不了的。
陸離點點頭,他已經離開兩天了,賭場的事情John確實已經催了他好幾遍要來解決。
“你要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好。”顧浮生一笑。
望著陸離越開越遠的背影,她其實也十分不舍。
“我們的浮生,看起來十分舍不得心上人呢。”
顧母看著顧浮生那專注的目光,和依依不舍的神情,暗暗笑了笑。
“媽……”哎呀真是的,干嘛說出來。
她鑽進了屋子里,望著那株水仙,還是陸離給換上的新花盆。
水仙開的很好呢。
“媽,您要不要養只貓啊或者狗的。”顧浮生突然提議道。
“養不動了,養株花就夠了。”
她想把母親接去南平,她一個人在這一定會很寂寞。
“媽,要不您就跟我去南平住吧。”
顧母搖了搖頭︰“我走了,誰陪你爸。”
顧浮生沒有再說話,她知道她母親的性格,因為她也很完美地遺傳了她固執的這點性格。
在她呆了半個月後,顧母越來越頻繁地說讓她回南平去。
“我都沒想走,您怎麼老趕我呢。”
顧浮生白眼一翻,這是親媽嗎?
“你不用工作的嗎?那麼多正事要做,就想一直窩在這個小地方了?媽這五年都過來了,還怕什麼別的?只要你能幸福快樂,媽就心滿意足了。”
也對,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解決,萬一想殺她的人查到這里來,還會連累自己的母親。
浮生賭場,如今也正是在困難中,她不能讓陸離一個人抗下苦難。
“那好吧。”
她這一走,怕是只能過年再回來了。
臨走前,她悄悄留了一張銀行卡,又買了很多生活用品,才依依不舍地踏進了火車站。
“媽,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含著淚,她從小就沒有出過遠門,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與母親在火車站分別。
“你就放心吧!”顧母沖她揮了揮手,笑容十分溫柔。
顧浮生轉過頭去,終于走上了車內。
與此同時,顧母也轉過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捂住自己的胸口,猛咳了一聲,連忙用手帕遮上嘴巴,緩緩拿下來,卻清晰地望見手帕上一灘鮮紅色血跡……
顧浮生沒有告訴陸離,因為她現在先要去長中,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她只是提前跟杜父杜母說了一聲自己要來,卻沒有任何情緒。
就連踏進那座她曾住了五年的院子,都已經不再有任何波瀾。
“小若小姐,您回來了。”
看什麼都不一樣的顧浮生卻唯獨覺得李阿姨還是那麼和藹。
“小若,您怎麼突然回來了?”杜母有些不解,看她的神情似乎也有些不對。
“沒事就不能回來嗎?難道您不想我嗎?”
杜母一愣,今天的杜若怎麼怪怪的,說話這麼帶刺呢?難道上次眼角膜的事情,她還記恨在心呢?
“小若,你是在恨媽嗎?”
“媽?”
顧浮生反問了一句,這個字眼太諷刺了,一個可以隨時犧牲她的人,居然還在自稱是她的媽。
杜母被一嗆,立馬有些心虛地不敢說話。
“怎麼不說話了?”
她不會再用媽來稱呼眼前這個女人了。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杜母有些不耐煩了。
從一回來就變成了這樣,她難道知道了些什麼嗎?
“是啊,小若,你怎麼能跟你媽這樣說話?”杜父在一旁指責道。
顧浮生好笑地反問道︰“你們到底是我什麼人,心里還沒有點數嗎?”
杜父杜母的表情頓時僵住,一瞬啞口無言。
“我感恩你們救了我,養了我五年,可是為什麼,你們卻不告訴我實情?這樣瞞著我的真實身份,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
瞞不住的,終究是瞞不住啊。
她還是知道了真相,她還是記起了從前。
“不如讓我來猜測一下。”顧浮生一笑。
她直視著杜母,眼神中的魄力是十分震懾,她一邊向他們逼近,一邊說道︰“你們瞞著我,就是想讓我覺得自己是杜遠之的親姐姐,你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知道我擁有什麼樣的眼楮,這樣,在他日後需要眼角膜的時候,我就會是那個被你們犧牲的姐姐,是吧?”
高度近視——是遺傳的啊,所以從那時在醫院起,她就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杜母被逼到一個小角落,她抬頭望著此刻令人害怕的杜若,一時惱羞成怒地吼道︰“我不僅救了你,還養了你五年,要你一雙眼角膜難道很過分嗎?知恩圖報四個字你知道怎麼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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