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甦爽,狀況也不比知焉好到哪里去,當然,剛解救出來的時候,她還表現得激動萬分,並自己要求必須要到文正醫院就診,結果走半道,意識就開始渙散,到達醫院後,甦爽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
經診斷,確定甦爽重傷部位多半集中在下半身,伴有營養不良和脫水現象,失血是因為子宮破裂,必須馬上摘除子宮,可沒有家屬簽字——稍稍關注點娛樂和財經八卦的人都知道甦爽和謝南城有關系,但他們並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所以不該找謝南城簽字。
但醫院方面又聯系不上甦爽真正的家屬,所以甦爽的主治醫師詢問謝南城能不能幫忙找到可以給甦爽簽字的人。
這個事其實很凶險,但謝南城听完之後的反應卻是︰“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吧!”
程宇蓮冷笑一聲,撇嘴接茬︰“陸翼遙和蕭寶兒和我說過的,緹恩那年子宮受傷,造成無法生育的嚴重後果,然而拿著緹恩‘賣命錢’瀟灑快活的甦爽,處處和別人說,緹恩在外頭不檢點,把自己搞成了‘不會下蛋的小母雞’,哈——結果她連子宮都䱇瑟沒了,老天終于開眼了!”
謝南城對甦爽,從始至終就沒有傾注過真心實意,在謝南城眼里心底,甦爽就是一件聊以慰藉的高仿真動態人偶,其實質和單身漢的充氣娃娃沒有本質區別。
這麼說也不太準確,畢竟充氣娃娃是生理上的安慰,而甦爽給謝南城的則是心理上的慰藉——絕大多數單身漢不會和自己的娃娃談柏拉圖式愛情;而謝南城也幾乎不和甦爽搞身體上的溝通。
相識之初,謝南城偶爾理智戰勝情感,也會自我反省——“甦迪恩”畢竟不是個娃娃,她是個有感情,會歡喜也會憂傷的大活人,自己把她當做另一個人的替代品,感覺有點對不起她。
但那一點微乎其微的抱歉,在甦爽層出不窮地耍花樣之際,很快消磨殆盡,謝南城還不清楚甦爽的真實身份時,對她就只剩不勝其煩。
如今知曉前塵舊事,對于謝南城這種沒什麼氣量,屬睚眥必報的小心眼來說,沒親自動手暴擊凌虐她,已算難能可貴,施以援手什麼的,請恕他辦不到。
不過謝南城听到程宇蓮這番話,心里還是有點憋悶,緹恩落得個“不檢點”的罵名,完全是拜他所賜,可緹恩身亡後,他卻把當年那樣欺辱緹恩的歹毒女人當寶寵慣著,還真他媽的不開眼啊……
甦爽的主治醫師眼里,可沒有程宇蓮和謝南城內心那些復雜人際關系,他眼下只關心傷者要動手術,誰能給簽字的問題,夸張地干咳幾大聲,強行喚回謝南城的注意力,再一次詢問甦爽的家屬。
甦爽的家屬,貌似只有一個甦茂林?謝南城倒是知道他的動向,可把那個滿腦子都是錢和賭的酒囊飯袋帶過來,能頂個屁用?
說句不好听的,沒準那個為還債急紅眼珠子的家伙,听說這個情況後,巴不得甦爽能在手術台上出現意外,那樣他就有機會訛醫院一大筆錢——畢竟這里是文正,出了名的土豪醫院……
當然,不管謝南城有沒有資格,他都不會簽這個字,哪怕只是走個過場——他連和甦爽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張紙上都不願意,總之不想和甦爽扯上任何關系。
過去不可挽回,但從今往後,至少要清清白白的!
在醫師第三次詢問甦爽家屬後,謝南城直接回復︰“要是我沒記錯,遇到緊急情況,也可以在征得院領導的同意後,先手術後簽字。”
在醫患關系如此緊張的大環境下,听謝南城話里的意思,最後還是要在沒家屬的情況下進行手術,主治醫師還是有點緊張。
畢竟是要摘除對女性來說比較重要的器官,就算是手術非常成功,可家屬到來後,要是堅持說他們沒簽字,醫院竟擅自摘除傷者子宮,一定要“討個說法”咋辦?
要是事情鬧大,再跑到網上胡言亂語,經過一些“有錢能使磨推鬼”的公眾號什麼的帶帶節奏,搞不好還要懲辦幾個相關責任人以平民憤,身為主刀醫生的他就是頭號替罪羊……
也不能全怪這位主治醫師反應過度,因為就在上個月,他非常憧憬的一位師兄,就遭遇一場沸沸揚揚的醫鬧事件,那陣勢,不比大字報批斗好到哪里去,目睹整個過程的主治醫師豈能不害怕?
看主治醫師左右為難的表情,謝南城表情嚴肅起來,說︰“自己窮折騰,能保住一條小命已經很不錯了,還想怎麼著?心里要是沒個B數,那就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主治醫師嘴角抽搐︰“這個?”
謝南城無所謂地冷笑︰“你盡管放心,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她身上背著重罪,自顧不暇,當真想要,也是有心無力。”
這話很粗糙,可道理很清楚,主治醫師放下心,去找領導說明情況後,大膽地走向手術室……
謝南城對待知焉的態度,和甦爽天差地別,雖說沒血緣關系,且知焉被甦爽折騰得神經兮兮,不能為他爭光,反倒成為他人生抹不去的污點。
可總歸父女一場,而且在對甦爽徹底“死心”後,知焉也給謝南城充當過一段時間的“精神慰藉”,所以謝南城對知焉還是比較有感情的。
而甦爽因一己之私,竟把知焉推出去當替罪羊,致使本就身殘體弱的知焉遭遇如此大的磨難,不管是出于憐惜的感情,還是同情心,謝南城都認為自己有必要沖在前頭,所以冒著被再依依誤會的危險都要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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