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我母親過生日。”
你母親生日跟我有什麼關系，甦螢腹誹。
“祝她老人家生日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日日有今朝。”搜腸刮肚，把知道的祝福語一本正經的道出。
何墨也被她逗樂了︰“謝謝，我會替你轉答。”走到副駕駛一邊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甦螢偷偷白了他一眼，繼續問︰“去哪兒？”
“幫我挑份禮物，往年我挑的她都不滿意，壓了箱底。今年是她五十八歲生日，我想送份能讓她高興的，你們女人應該懂女人的心思，給點意見。”
難得這份孝心，甦螢心生羨慕。自從父母去世後，“媽媽”這個詞她只在夢里叫過幾回，早已生疏得如水中月一般，看得見，摸不著。她特別羨慕有媽的孩子。
若是別人要送她禮物，她會告訴人家越貴越好，沒飯吃的時候興許還能當幾個錢花。可何家不同，他們不缺錢，那就得投其所好。了解她喜歡什麼，又缺什麼。“你母親喜歡什麼？”
何墨也想了想，一臉的茫然。
甦螢又白了他一眼，充滿鄙視。
“你喜歡什麼？”他反問。
甦螢脫口而出︰“鑽石。”所有物品里鑽石是最實惠的值錢物，沒幾個女人不喜歡它。
何墨也終于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略帶嘲諷，甦螢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汽車駛入長江道商業街，這里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方之一，光大型商場就有五個，各種品牌專賣店多達幾十家，小門臉兒小攤位更是數不勝數。
據說大商場中有三家屬于同一個老板。真搞不懂他為什麼在同一個地方建這麼多，自己跟自己搶生意。商場里的商品大同小異，最大的特點就是貴，沒有最貴只有更貴。
對甦螢這種月收入不足三千的小市民來說，進這里頂多就是蹭蹭冷氣，或是長點見識，怎麼著也算是個城里人，上萬元的衣服穿不起也得能認識不是？
不只是物價貴，連停車費都貴，這里的地下車庫是按小時收錢的。下車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出入口處自動收費的設備。
然後听到何墨也說︰“走吧！”她開始往入口處走去。
卻又听到︰“你要去哪兒？走這邊。”回頭看去，何墨也正朝著電梯的方向而去。她的臉不由地紅了。趕忙跟上。
凡是帶有地下車庫的公共場所都有直通的電梯，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進了電梯，他按了數字3。
三樓出售的是珠寶首飾和數碼。
他不會是真要買鑽石吧？甦螢皺著眉頭看向他。
何墨也這人哪兒都好，就是太冷了，總是板著一張臉，要麼就是鎖眉，好像誰欠了他很多錢似的，偏偏這種性格的人就是討女人喜歡，身上像長了膠一般，不由自主的把周圍異性的目光吸引過來。
跟他站在一起的甦螢會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她們在看他的時候，也會順帶著捎上她，再順帶著品頭論足幾句，如果風涼話能傷人她怕是已千瘡百孔了。
為了不背這無形的鍋，甦螢跟何墨也拉開了距離，三米開外。
在珠寶專區轉了一圈，沒停。然後他走向數碼區，看了幾款手機，又看了幾款相機，最後在一部賓得645Ｚ相機前停下，看了幾秒，向早已等在一邊的營業員擺了一下手。
營業員微笑著走過來︰“先生您好，請問您看中了哪款。”
何墨也指了指那部賓得。營業員打開拒台的玻璃門，小心翼翼地著取出相機，雙手捧著遞給他，並細心地講解著相機的性能。
他似乎很滿意，突然舉起相機，對著甦螢快速按下快門。甦螢驚慌失措，連忙轉開頭。
“怕什麼，沒插卡。”何墨也笑著說，眼楮里閃過一絲捉弄人後的快感。
甦螢恨得咬牙︰“幼稚。”
“你還是不笑更帥一些。”這句話很管用，何墨也立刻止住笑閉上了嘴，又沒好沒氣地瞪了她一眼。
把相機往櫃台上一放，說︰“就是它了，幫我包起來。”
營業員趕緊從櫃台里拿出一部新的未開封的盒子，說︰“先生，您需要打開看看嗎？”
“不用了，劃卡吧！”拿出錢包，從里面抽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遞給營業員。
這是甦螢最羨慕的動作，花錢時不用考慮下半月的生活費。喜歡什麼把卡一甩東西就到手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包，里面一共還有四張紅票子，要花到這個月的月底，八天時間，吃住行全包括。
這樣的日子她已經過了兩個多月，全都拜他所賜。上次修理費讓她欠了三千塊的債務，這剛還完。
營業員把相機包好，放進一個很大的購物袋里遞過來。
何墨也沒接，回頭看了看甦螢，使了個眼色。甦螢沒懂，莫名其妙地與他對看。
營業員拎袋子的手一直向前舉著，臉上越來越尷尬。何墨也皺起眉頭，伸手接過相機袋塞到甦螢手中。
甦螢怪叫︰“你干嘛？自己沒手嗎？”抬手要塞回去，哪有讓女人干活的道理。
“還賬。”何墨也不緊不慢地說了兩個字。
甦螢頓時沒了脾氣，拎著袋子，擠出一絲笑︰“好的，老板。”
“你還是不笑更漂亮一些。”甦螢一愣，他一定是故意的，睚眥必報。
之後，他們又去了四樓，五樓。男裝部女裝部逛了個遍，連兒童專區都走了一圈。何墨也看看這個，又摸摸那個，像是對什麼都感興趣，又都沒興趣。
半天的時間轉瞬就過去了。甦螢可以說是被他從被窩里叫出來的，沒時間吃早飯，又走了這麼多路，肚子里早已饑腸轆轆了。
忍不住問︰“你究竟要買什麼樣的禮物？”
何墨也看了她幾秒，很氣人地說了一句︰“已經買完了。”
整個上午就買了一部相機。甦螢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完全消化了這句話，一股火直沖腦門。轉身就走。
何墨也跟了上來，像是無事人一樣，說︰“這里新開了一個素菜館不錯，帶你去吃。”
“不去。”心里腹誹，我跟你很熟嗎？
“小心眼兒。”
甦螢停住，回身看著他，嚴肅地說︰“何總，我這個月連著加班，請的病假才讓我休一天，本來是想能睡一天的，被你硬拉了出來。看在你孝心我願意幫忙。可你確定需要我幫忙嗎？買相機時你問過我的建議嗎？既然買完了你卻不說，又在這樓里轉了兩個多小時，是不是故意的？”
何墨也揚了揚眉︰“我沒那麼無聊。”
沒有才怪。以前甦螢以為何墨也應該跟別的老總一樣，不苟言笑，一本正經。沒想到他這麼腹黑。
“小倆口兒在這兒吵架呢？大庭廣眾之下注意點影響，”突然插進來的一句話，讓甦螢有些不適應。
說話的人是劉 ，他正擁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孩走近，微眯著眼，似笑非笑。
甦螢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
“呵呵，這怎麼是胡說，我都親眼看到了還不承認。墨也，女孩子是要哄的。別老板著張死人臉，小心把人嚇跑了。”
何墨也略有惱怒，語氣生硬不客氣︰“你很閑是不是？該干嘛該干去。”
劉 哈哈大笑起來，擁著女孩的手不由地緊了緊，女孩也跟著笑，卻笑了一臉蒙。她拽了拽劉 的袖子，微紅著臉示意他離開。
“好好，不打擾你們了，我們走。”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回身對甦螢說︰“我明天給你打電話，算一下我家老爺子那輛車的保費。”
“好。”一听到有錢賺，甦螢的心情頓時大好，他家沒有便宜車，肯定又是一筆不小的提成。
何墨也瞪了她一眼︰“笑得這麼燦爛，你缺錢？”
甦螢恨恨地回答︰“Ａ3和Ｑ7的修理費是我借的，我已經吃了兩個月的泡面了。”
何墨也面上一沉︰“你不是安家的……”
“養女是吧？你也知道是養女，安家的錢跟我沒有半點關系，他們把我養大我已經是感恩戴德了，怎麼可能再用安家的錢。”
其實這些年曾建國一直在給甦螢錢，但都被她退了回去。她現在有能力養活自己了，不能再靠著別人了。
何墨也沒再說話，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甦螢的臉微紅︰“那個，可以走了嗎？”
最終，她還是被拉著去了素菜館，吃了一桌不咸不淡的青菜。或許是餓極了，就算不喜歡她也吃了許多，于是又被何墨也一通取笑，說她吃樣粗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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