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留著給我養老的吧。”
“就你愛胡思亂想,哪里用得著他養老了?你以後總會再有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只要咱們有錢,你還怕要不了孩子?”
“你可別哭,老子今天不想狠狠弄你,你這身子,估計還沒好全。”
小艾渾身的勁兒,就是一松。
人也軟了三分。
他這,到底是有情呢?還是無情啊?
只是這柔軟也只一瞬,女人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又朝門外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起起伏伏的動作里,唇角勾起了冰冷的弧度。
……
而正在隔壁的另一個人,此時已經撂了。
“是我貪財,鬼迷心竅,是別人找上我的。我和侯建兵,拌了幾句嘴,我覺得他不尊重我這個安保隊長。”
“找上你的人是誰?”
“我不認識,他們和我聯系都是打電話,說的還是普通話,錢也是給的現金,就丟我家里的。我不敢不做。”
“警察同志,你們想一下,如果一個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你家里來,那他什麼事做不到?”
“我如果不照做,他半夜還不得闖進我家來,割了我和我媳婦的腦袋啊?”
“《西游記》你們知道吧?那孫猴子,連國王和王後都敢戲弄,王後都被他剃成了光頭,還神不知鬼不覺……”
“瞎扯犢子做什麼?說重點!”
重點?
安保隊長眼底閃過一瞬的茫然。
“重點,說,說重點。重點就是,我貪生怕死,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得養他們啊。雖然作為鑒寶協會的安保隊隊長掙的錢也不少。可城里開銷大,我在老家還有爸媽,弟弟妹妹要養活。”
“他們給錢,原本只是叫我把東西偷出來。”
“可誰想到,被那侯建兵看見了。”
“我之前就跟他大吵了一架,就為這安保隊副隊長的職位,我沒給他。他指責我任人唯親。啥任人唯親啊,副隊長又不是我親戚,不信你們去問,副隊長可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這吵了架,侯建兵就懷恨在心了。換班之後,他總愛偷偷跟著我。”
“如果不是他跟著我,發現了我干的事,我也不至于下毒手。”
“你下的毒手?”審問的警察眉頭就是一皺。
他記得錢法醫說過,那人皮,是被活剝下來的啊。
他可不信,這個安保隊長,有這樣的手藝。
他如果手藝那麼好,還會去當一個小小的安保隊長?
“是,是啊。”
“不,不是!”
點了頭,又把頭搖得飛快。
審問的警察就一巴掌拍桌子上。
“到底是還是不是?”
“是不是你殺了他?”
“是,是是是。”
“真是你?”
“不,不是……”
“你這跟我鬧著玩兒呢?溜警察?罪加一等啊!”
“不,不是,警察同志,您別吼,你讓我慢慢說。”
這還提要求了?
就沒見過這麼淡定的嫌疑人。
“我不是故意要那樣做的,他跟蹤我,恨毒了我。就算我不動手,他也會朝我下手的。”
“我都跪下來求他了。我求他放過我,當做什麼也沒看到。”
“可他就是不听。他不僅不听,還威脅我,讓我拿錢給他。”
“朝我要錢,我手頭也緊啊。但我還是給了他錢,畢竟,這件事被上頭知道了,我這工作就保不住了。”
“何況,那個神秘人交給我的任務,我還沒有完成呢。”
“你是說,你給他錢了,給了幾次?一共多少錢?”
“一次還是兩次來著?”
安保隊長敲了敲腦袋,
“警察同志,您看,我這記性不好,記不住給了幾次了。”
“到底幾次,給我好好想!想不起來,就一直想!”
說著,審問的警察就朝外走。
他走到隔壁,叫了孟隊出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孟常瞳孔縮了一下,緊接著點了點頭。
“他肯定撒謊了。不過,別急,我們肯定能把真正的罪犯繩之以法。你繼續審,細節這些,問清楚。多問幾遍,他就容易露餡兒了。”
“是。”
這位警察又回到屋里,而安保隊長,才剛優哉游哉地喝了口水。
見他一回來,立馬一一副乖巧交代的模樣。
警察都快被他氣笑了。
這也像是能殺人的人?
他這副模樣,借他十個膽子,他也只是偷奸耍滑而已。
這安保隊的隊長,到底是怎麼當上的啊?
“想起來了嗎?”
“想,想起了。”
“幾次?”
“兩次。”
“第一次,我給了他兩萬。他不知足,又問我要了一次。”
“哦?”
“那第二次你給你多少?”
“我沒什麼錢,我就把之前那個不義之財拿出來,給了他八萬,相當于,我如果真的完成了那個人的交代,也只剩下十萬了。”
所以,人家一共給了二十萬?
“你之前可是說的,只收到十萬!”
“那是我記差了,我可能只記住自己最後得了多少了。這不是給了侯建兵十萬嗎?”
十萬……
這個數,和侯建兵老婆說的對得上數啊。
只怕是真的。
這十萬,看來當初確實是封口費,只不過,是誰給的,就不一定了。
但他老婆說,那筆錢,是他一次性拿回來的,並不是分兩次。
這個安保隊長,嘴里沒一句真話!
又或者,侯建兵騙了他老婆。
第一次拿回來的錢,並沒有給她。
是第二次拿回來之後,一起給的?
“不可能!我們家猴子,從來不撒謊。老實得很,錢都交給我保管。”
後面問到侯建兵妻子的時候,人家是這樣說的。
可到底撒過謊沒,這事兒誰又說得準呢?
“你第二次給了他這麼多錢,他什麼反應?”
“他當然覺得有利可圖了!所以,他又再次找到了我。”
“第三次,我忍無可忍了。只能……”
“把他殺了?”警察就挑眉,接了一句。
可這時候,安保隊長搖頭了。
“不是的。我雖然當過兵,但我沒殺過人,我那時候是害怕的。被人長期勒索,我心里也生出了一股戾氣,我就在那個人再一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他了。”
“那他,是什麼反應呢?”
“他讓你把人殺了?”
“沒有,他問我,是不是進行得不順利。”
“那你怎麼說的?”
“當然不順利!”
“順利才有鬼,那時候,劉副會長經常會過來檢查的。”
“就是我們,也有輪流巡查的安排。一旦被人發現東西不見了,我能有什麼好下場?”
這話你問我,那我去問誰?
警察就冷笑。
“他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說是,既然是人皮做的東西,那就用人皮仿制一張就行了。”
“他讓你仿制?”
“不,不是。我怎麼可能會仿制。”
“他說他會幫忙的,只要我把人帶過去。”
帶過去?
還是沒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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