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殷晴。
她確實是新人，也確實……沈恬恬沒有真打。
之前導演也沒說是借位還是真打，前面也有耳光戲，大家都是借位，所以到這里沈恬恬和殷晴就理所當然借位了，沒想到竟然被點名批評。
殷晴垂了頭很不好意思，導演開口道︰“再來一場，真打，爭取這遍過。”
殷晴朝沈恬恬小聲道︰“真打吧，劇里怎麼用力你就怎麼用力。”
沈恬恬很忐忑地點了點頭，這場戲如果因為她們兩個新人的問題而影響進度，那就很難堪了。
再來第三遍，沈恬恬真打了，用力也可以，殷晴自己覺得演得還不錯。
導演看看老板冰山一樣毫無表情的臉，自己琢磨他似乎仍然不滿意，于是站起身來走到幾個演員面前，認真道︰“情緒，情緒要到位。”他看了眼大流量男主黎楓，沒說什麼，只朝殷晴道︰“可以表現得小女人一些，你的角色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壞人，但在黎楓面前，你是個滿懷深情的女人，只有在他面前你是柔弱的、痴情的。”
殷晴認真地點頭。
導演的說法竟然和她自己的想法一樣，而且她沒想到導演也能將人物剖析得這麼詳細，以往他都是“很好很好”，“過過過”，“不錯不錯”來著。
因為這部戲本來就是流量主角扛起來的IP劇，定位在那里，又和另一部同類型戲搶檔期，所以拍得很敷衍，非科班出身的她雖然希望能從這部劇里多學習一些，但也知道可能性不大，所以只期望在觀眾面前混個眼熟就好了，沒想到現在竟然有打磨演技的機會。
想到這里，她開口道︰“我明白了，再來一遍吧。”
這一次，當男主的身影出現時，她就在囂張的外表下露出了些小雀躍；當男主對她冷眼以對時，她表面高傲，目光卻略帶著失落；當沈恬恬給她一巴掌時，她在不敢置信下盛怒，眼里卻分明含了淚光，十分委屈而哀怨地看向男主。
再然後，葉凜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走了，所有人松了一口氣，導演很開心地過了這一條，還表揚了大家一番。
吃飯時間，沈恬恬悄悄告訴殷晴，老板找了所有負責人去開會，感覺將有不祥之事發生。
殷晴抬眼，“什麼不祥？難不成這部戲要黃？”
“呸！”沈恬恬小臉都白了一截，“殷晴你說什麼呢，藝皇的投資怎麼可能黃？這是大制作好吧，我說的不祥是指，可能會有人員變動。”
殷晴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臨場換角，嚇得她心肝猛地一顫，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會不會，這都已經開拍這麼久了，怎麼會換了她呢，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再說……葉凜雖然有些冷，話有些少，看上去也不那麼喜歡她，但總該講信用一些吧，好歹……她也陪了他四次，也就拿了這一個角色再加兩萬塊錢。
“你沒注意嗎，制片人三天沒來了。”沈恬恬小聲說。
殷晴回問︰“不是說家里有點事嗎？”
沈恬恬湊到她耳邊︰“我听說是消息傳到藝皇，藝皇動手了，可能會換制片人。”
殷晴默默在心里叫好。
這個制片人，從選角開始，就開始搞事情了，據說上至女主，下至女二身邊的丫鬟，都被他潛規則過。
殷晴沒有得到這個殊榮，因為她就是關系戶。盡管別人不知道她是葉凜塞進來的，但作為制片人，肯定知道一些內幕，所以沒把手伸到她這里來。
想到這里，她問︰“那會換上誰？”
沈恬恬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所以我猜這會兒開會就是說的這個。”
殷晴覺得無論換誰都無所謂，早定早好，葉大公子也能早點回去，他在這里會讓她疹得慌，也有點……難堪。
沒想到沈恬恬卻說︰“如果能讓葉凜老板做制片人就好了，哎呀，那可是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殷晴一言不發，關于葉凜，她不太想提起。
沈恬恬仍在陶醉中，“好想簽入藝皇啊，這樣看見葉總的機會可能就多一些了，他這樣的出品方老大，真是演員福利，又賞眼，人還好。”
殷晴忍不住看她一眼，“人好？你從哪里看出來的？因為你怕熱嗎？”
沈恬恬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說葉凜太冷。
沈恬恬不由辯駁︰“我承認葉總是有些不苟言笑，但他工作認真啊，而且潔身自好，明明有資本像別的大佬一樣進行權色交易，可是人家不，上次他做制片人那個電影，听說那個誰，就是清純人設那個，半敲穿睡衣敲門，直接被葉總無視，連女二都不給演了，殺伐果斷選擇實力派曾鈺，然後就有了曾鈺的今天，她上次在節目里說這事兒都哭了。”
殷晴默不作聲。
看來葉凜不是潔身自好，只是有點挑剔而已，大概他不愛清純型的，就愛那種長得像狐狸精似的，就像她一樣。
所以她真是三生有幸啊，這麼榮幸能潛上葉凜，畢竟像他那種身份，就算是一線女星或是影後級別，都搶著上的。
想到這里，殷晴不由泛出一絲苦笑。
管理層的會議內容她們小演員不知道，只是下午突然傳來消息，所有人休息半天，但不能外出，因為老板有事安排，與這個消息同時出來的還有另一條據說已經被確認的消息︰制片人換了，少東家葉凜老板親自上。
一般能傳出這樣的消息，那就是鐵板釘釘了，要不然老板也不會親自過來，殷晴心里堵得很，忍不住出房間來散心。
因為不能去外面，她只好到大廳里坐，沒想到就踫到了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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