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諾上市籌備工作的推進,按照專業團隊指導意見,需對企業兩年內的財務報表添彩增色。到了動真金白銀的時候,一諾吳總回國飛到了b城,應約張三、李總和川達的瞿總、湯總也趕過去匯合。用吳總的話講,“上市是大伙的事,共同把關。”
許久不見,士當刮目相看,向來獨斷專行的廣山客氣了。
廣山清楚大家的關注點︰你找誰辦的事?靠不靠譜?
他指著兩箱特產,問道︰“誰陪我去西山拜訪老首長?”
老首長當軍長的時候,廣山是下邊師部通信科長,現在頤養天年。
張三推薦︰“瞿總陪你。”
“我當司機,路況熟。”李四攬活。
“這箱子是啥?”張三問。
“法國露松。”答。
“另一箱?”
“意大利露松。李總不用你開車我開。你懂財務,你陪張總、湯總去見保薦證券公司團隊,當面溝通。我們分頭行動。”廣山安排日程。
第二天,與保薦單位的會談相當順暢,先前李四見過其中的兩位現場指導代表。發行部主管親自出面接待,顯得更加熱情,“李總,ny銀行政研室胡杰是你室友?”
“是的,王主任。那時候我們叫他“截胡”,麻將打的好。”李四回答。
“十年前我從武漢到這兒,和胡杰同事,然後到證券。他來過電話跟我提你提一諾。你放心!我們一起努力,密切配合早日收工。”王主任表態。
“謝謝!主任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辦,力爭一切合規合矩。”
王主任笑︰“客氣!”,看看湯總道︰“瞿總,你來自上海吧,你在ql證券的朋友賈洪軍來電話囑咐我了。一層層關系擺在這,我們肯定少收錢多辦事。哦?你是瞿總?”
湯總笑道︰“我是湯總,瞿總的副手。”
“也沒算搞錯哈!有點抱歉!”王主任解圍︰“吳總,周總這次沒來嘛?”
“吳總來了去看老首長,委托我處理,周總家里忙脫不開身。”李四回答。
“也對,大老板不必事必躬身。這樣李總,你們先談業務,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王主任你客氣了!中午我和李總回校看看老師,晚上怎麼樣?你給我們一個感謝的機會。”張三問。
“晚上不行了,參加婚禮。那明天中午好嗎?你們是客人,得給我個機會才對!”
“王主任不必費心,飯我們要吃,安安靜靜找個時間吃,這次趕上年底大家都忙,咱們改日,安安靜靜坐坐如何?”湯總插言。
“就這麼定了,都兄弟客套啥!王主任,你看你手機一直在響。”張三再次謝絕。
“也好!找機會。”王主任離開。
近中午工作結束,三人告辭回酒店斗地主,等吳總他倆回來。
一小時後吳總來電,讓張三他們自行解決飯口。
下午兩點多吳總歸來,“堵車,gps沒升級瞎竄,到那兒快飯口,吃完就回來了。”
“有回禮了,一人一瓶茅台。”瞿總晃晃袋子。
“你們吃啥了?吃飽了嗎?”吳總問。
“你倆沒飽啊?我們吃完了,二樓有餐廳,自己去點。”張三回答。
“我吃飽了。一碗打鹵面,幾樣小菜,蠻好!”瞿總說道。
“那我下樓吃兩口。我沒飽,剛從英國回來吃啥都沒夠!”廣山胃口好。
“我陪你去。”張三起身。
“哪能,那就都下去陪吳總,給他接風洗塵!”湯總提議。
“好呀!上幾道小菜,把這瓶酒吃掉!”瞿總附和︰“飽是飽了,酒癮勾上來了。”
席間瞿總介紹,老首長大女兒在zj會工作,小兒子在部隊。老人家精神矍鑠,一身正氣,勉勵我倆認真工作,再創佳績。我當場表態銘記在心,再接再厲。“吳總做了大量前期工作,我們謝謝你!下一步,我們一起排除萬難,爭取最後的勝利。”瞿總眼見為實放心了。
“感謝吳總信任,有好事想著兄弟們。既然步調一致,當務之急是嚴格按照八十多條整改意見逐條落實。吳總在國外期間,籌備組工作由李總負責,現完璧歸趙,組長仍由擬上市主體一諾吳總擔任,湯總、李總任副組長,每家各派兩名代表。”張三提議。
吳總放下碗筷︰“前期工作跨步躍進,充分證明了李總的能力,我建議組長仍由他擔任,副組長周總、湯總,就這麼定了啊!不,可不能這麼說!這是我的提議,提議啊,請同志們參考。”
“這麼定蠻好!”瞿總放下酒杯︰“我就是這麼想的。兩比一通過提議!剛才湯總給我講,充實報表要走走賬,鈔票要洗洗澡,最近張總資金緊張,我搞不明白張總你怎麼總緊張,少買塊地你不就瀟灑了?當然,今天你不用緊張啊,洗澡錢我可以出五千萬,三個月後必須還我,不少于四千萬,利息我一分不要。不過,延期我就瓦特了,吳總儂曉得哇?賺錢光榮,不用遮遮掩掩,繳稅沒幾厘錢也該交。”
聞言吳總感動,總算放下筷子︰“瞿總,謝謝你!三子有錢不假,他扔錢地方也多。我原本不差錢,都搗動到英國了,再往回倒騰需要點時間。按上市輔導要求,豐富產品鏈條,還特麼需要建個gmp抗菌素生產車間,這一下子就緊巴了。有件事瞿總你不知道,除了三子單位剛借給我四千萬,先前他個人已經借給我了兩千萬,夠特麼意思了,錢的事不能再找他。”
“哦,是這樣啊!張總我服氣,公私分明。不過上市問題上,他短視啊,不如買地積極。實體1+1是加法,資本運營是乘法,哪個收益大?”瞿總還是批評。
“瞿總所言極是!他懶惰,沒咱倆腦子快。”吳總認同︰“走路有轎車,騎什麼自行車?瞿總借我五千萬,我周轉開不用化緣了,利息咱倆可以談。”
“利息嘛,我可是不要利息的哦,你的茅台晚上我也要喝掉!”瞿總玩笑。
“好說!不夠我再去首長家拿。明天我們與老頭閨女見個面,就算齊活。”瞿總大氣,廣山高興。
“我們?我不去。明天上午睡懶覺,中午去學校重溫感覺,下午回家。出差我就想補覺。”張三表態。
“工作談的清清爽爽,我覺得沒必要了。吳總你買束花,私人約會吧。明天上午我去趟工商聯,下午返程。今晚我找地方,大家好好喝。”瞿總安排。
“那李總你陪我,你懂業務。”廣山說道。
“我陪李總回學校,他要見個女同學,老早約好的。”張三胡編。
“不行!我小妹怎麼辦?”吳總隨口而出。
“什麼情況?對呀,李總你跟愛蓮那啥,莫非你腳踏兩只船?”張三目光問李四。
“別听董事長胡勒勒,我陪吳總你去。”李四笑道︰“去談工作?”
“我說李總,工作今兒就談完了,不是嗎?”瞿總反問︰“在首長家吳總跟他女兒通過話,我偷听後,堅信上市的概率極高,他倆電話里一句工作沒談,然後我們像一家人午餐,菜少嘛吳總隨便翻冰箱。”
“沒談工作?談啥?”張三問。
“攝影展,西班牙海鮮飯,是吧老吳?”瞿總反問。
“得得!草!我自個兒去。”吳總打住。
“老吳你不要再吃了,晚上我請上海本幫菜,那時你怎麼吃?”瞿總提醒。
“晚點吃!一會兒我遛彎消消食。我先點倆菜啊,紅燒圈子、糟門腔。”吳總說道。
“我給吳總再加道草頭圈子,糟毛豆,一壇老酒。吳總,你確信你從英國回來的嗎?移民中國吧,到我們上海。”湯總玩笑。
片刻,大伙大笑,吳總跟著笑了。
“我們周總,湯總你見過吧,他說你目光如炬真知灼見,今兒,老兄你都用我身上了。真的,我實在朋友不多,這次回來後退居二線,可以在上海或杭州養老。我跟三子真兄弟,合伙不是不可以,但其中一個必須閉嘴、裝傻才能走下去,有時候,我倆誰都不吃對方那一套。”廣山敞開心扉。
“老吳啊,退居二線難道不好嗎?離開誰難道地球不轉了嗎?”瞿總問道︰“我們川達投資張三,每年坐地收錢,去東北他們還要好吃好喝供著我,你呀是想不開。我們上過山下過鄉,當過兵扛過槍,建國後最歡騰的一代,我十六歲下鄉三十六歲回上海,當過農民,酒廠釀糟工人,農學院大學生,果樹農場技術員,農業局團委書記,農業中專校長,貿促會副會長,市駐滬辦主任,省駐滬辦副主任,最後調回家鄉上海,走南闖北現在可是走不動了。哦,兩次婚姻兩個兒子,其中一次戴了綠帽子。我們有十七萬下鄉知青,現在想回老家養老挺麻煩,房價高哇。你當兵可比我幸運,知足長樂啊!你三兄弟不忘恩情借你兩千萬,他娘的我欠他幾十萬糧款蹬鼻子上臉,發短信埋汰我,我不生氣呀我干嗎生氣?搞攝影不好哇?你老吳還有啥雄心壯志?難道民企老板終身制?,那你可要完蛋!”瞿總開導。
“老瞿,你的話我愛听,咱們有共同語言。干完上市這一票,我去上海找你。”廣山舒服。
“我歡迎,我這兒休閑的很呀。退居二線也是前線,首長一般坐鎮後方,想上進想提拔的同志們沖一線。”瞿總歡迎。
“該考慮退了,康總教育我,不能一覺醒來,才發覺自己孤家寡人。”吳總會心一笑。
張三插話︰“兩位老哥是我發自內心敬重的人,沒有你們的提攜,就沒有建民的今天,你們沒到退居二線的時候,你們的價值紅星閃閃放光芒。擺正自己位子,干自己該干的活,其他的交給員工,大包大攬你得吐血身亡,這是上山下鄉一代人的通病。我給自己定位,就是協調方方面面關系,辦人事,具體業務不插手。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憑什麼我玩命你們大伙不出活?破產沒關系我一樣比他們瀟灑,本來我就不差錢。所以讓大家明白,董事長其實是給員工打工,別搞反了。領導班子做決策,制定公平公正獎懲機制,企業走哪算哪兒唄!看看攝影展吃份海鮮飯,才是生活!”張三感慨,起身︰“走吧!誰還沒臉在吃啊?回去或散步或睡覺或麻將,你們定。”
“統一行動,散步去廣場留影。”瞿總安排︰“听好,集體活動,十分鐘後大廳集合。”
第三天晚上,大家各自返程。吳總回國三件事︰一是上市籌備,二是從國威撤資,三是帶愛蓮和孩子去英國過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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