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直接去譚家直系的商號,而是選擇了有其他小股東的典當行,潘玉磬有自己的打算。
接過戴世安手里的東西,潘玉磬伸手將準備下跪的戴世安攔了下來,神情淡淡。
“大掌櫃的言重了,買賣不成仁義在,你放心,我走出這道門,剛才發生的事情就翻篇了,絕不找後賬。”
潘玉磬收好東西轉身欲走,戴世安卻嚇的肝膽俱裂。
“貴主貴主您留步,您就這麼走了這不是要了小人的命麼!貴主留步留步,不管您有什麼要求,小人一定竭力達成,求您留步啊!”
戴世安可不敢讓潘玉磬離開,就算潘玉磬信守承諾事後不會秋後算賬,可這件事兒一旦傳言出去,不管是他還是老東家,絕對落不著好!
譚家小令的持有者就代表整個譚家除了家主以外最有權勢的人,戴世安現在恨不得朝地上停止抽搐的小二跺上兩腳,快被他害死了呀!
潘玉磬也不是真要走,但適當的拿喬做做樣子嚇唬嚇唬戴世安,有利于接下來的談判不是麼!
“咳,怎麼,大掌櫃的是真心留我?”
“真心真心,小人在這里做了三十五年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有緣得見譚家小令,規矩小人是懂的,不管貴主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小人一定竭盡所能的幫您達成心願!”
戴世安滿頭大汗,急的就差指天發誓了!
潘玉磬要的就是這句話,她臉上露出了笑容。戴世安也是人精,見此狀忙不迭的招呼潘玉磬到賬房看茶,更是吩咐小學徒關門歇業,拿出十二萬分的誠意招待貴客。
見小令不問來由,滿足持令者一切需求。
這是譚家商號大掌櫃才有資格知道的規矩,然而多少人在譚家商號干了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過持令者。
戴世安現在心情復雜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給潘玉磬上茶的時候手都是抖的,進寶都看愣了,他也很想留在賬房里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可惜大掌櫃的不讓,將他攆了出去。
潘玉磬被奉為上賓,和剛剛差點被當成乞丐打出去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待遇,事實證明,有錢能使鬼推磨,譚家的一枚小令,讓她著著實實的感受到了金錢的力量,于是她眼底有了更深的光。
“請容小人自我介紹一下,小人戴世安,我們東家是金陵城南的翁冒老爺,小店安裝了電話,小人這就打電話到甕宅向東家稟報貴主您的到來。”
戴世安說著便殷勤的想要去打電話,潘玉磬卻制止了他。
“大掌櫃的先別忙,我覺得無需驚動你們東家,五根小黃魚的買賣,您還做不得主麼?”
五根小黃魚,對普通老百姓來說也許是一輩子不敢想象的巨額財富,可對富盛典當行來說還真不算什麼,就是戴世安本人在銀行保險櫃里也不止存了五根小黃魚。
持有譚家小令,她就是要整間當鋪,東家也只能忍痛割愛,可她居然只要五根小黃魚?
潘玉磬還不白要,她拿出了一個古樸無華的小匣子,看起來就跟女兒家放在梳妝台上的首飾盒一樣,只不過上面貼了封條。
“我拿這個東西抵押,換五根小黃魚,三月為期,三月後我來贖當,利息該怎麼算全憑大掌櫃做主。”
潘玉磬拿手指輕輕的扣在匣子上,戴世安不由自主的隨著她的動作將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小匣子上。
“但我必須強調一點,您不能打開我這寶盒,這上面的封條是我獨家特制的,絕不可能被仿造。”
“一旦我發現這封條被動了手腳,那這五根小黃魚我便不會還給貴店,貴店還必須另外賠償我十根小黃魚的損失,因為我這里面的寶物,就值十五根小黃魚。”
這是霸王條款!
五根小黃魚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她提的這些個條件!
戴世安干典當這一行幾十年,從來沒有听說過誰抵押東西不然看的,寶物沒過手怎麼估價?全憑對方一張嘴就說東西值多少多少錢?那怎麼行?
戴世安幾乎本能的就要反駁,看潘玉磬的手卻從小匣子上移開了,她拿出了小令慢里條斯的把玩著。戴世安突然如遭雷擊。
她原本可以索取更多,根本無需拿什麼東西抵押!
戴世安的內心沒掙扎多久立刻就答應了下來,態度還十分的熱情︰“成,成,您是貴主,您的一切吩咐小人主遵命照辦!勞您稍後,小人這就去取錢。”
戴世安毫不猶豫的轉入賬房內室去給潘玉磬取錢去了,連問都沒多問一句她姓甚名誰。
潘玉磬心知,再非同凡響的客人到了富盛典當行,戴世安頂多稱呼人家一句“貴客”,可從見了小令開始,他對她的稱呼便一直是“貴主”,那是尊貴的主人,不僅僅是客人。
潘玉磬從沒想過最終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走捷徑,可她權衡利弊,在賣身契落到小玉仙手里和欠譚驤人情兩者之間,果斷選擇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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