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余柏華就在跟前,潘玉磬絕對一個反手甩盛釗臉上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他的女人”!
可當著余柏華,心里燃燒著一團火的女人,臉上卻蕩漾著柔情似水的微笑。
“不會,絕對不會,您是爺,您說什麼都對!”
盛釗本來只是調笑,可轉念一想這丫頭這麼配合是想故意做戲給余柏華看,笑容里頓時多了幾分冷意,移開視線擺弄酒杯。
“余老弟,有什麼話就直接說,爺可沒工夫在這兒陪你瞎耗著。”
二少帥喜怒無常,若不是有求于他,余柏華才不會委屈自己受這窩囊氣!
強行壓下心頭的憤怒,余督軍仍然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第一件事是這樣的,前一段金陵郊區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屠殺事件,現場還發現了兩架飛機殘骸,听說釗兄斥巨資購買了飛機……”
果然宴無好宴!
余柏華說話點到即止,既不得罪人,卻也能讓盛釗明白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事情發生在金陵軍方管轄範圍內,盛釗如果不想讓事情鬧大了全國矚目,那就很有必要跟余柏華這個金陵督軍加深“友誼”。
“余老弟,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亂說,听你這意思,是想暗示城郊的屠殺事件與我有關系?全國難道只有我買了飛機?”
“討逆軍沖紫禁城空投的三枚炸彈,難道是在用迫擊炮打出去的?說話要有證據,怎麼,余督軍親眼看見我焚村,今天這是請的吃的斷頭飯嗎?”
盛釗吊兒郎當,一邊說話一邊撩了一縷潘玉磬的青絲攥在手里把玩,只拿眼角余光時不時的瞥向余柏華,談話時絲毫沒有對對方的尊重。
余柏華極力忍耐,仍笑著說︰“釗兄多慮了,我怎麼可能是那個意思呢!”
“只不過這件事情茲事體大,中央肯定會派人下來調查,為了不引起老百姓恐慌,我已經極力將事情壓下去了,可是中央那邊,恐怕不好交代。”
北洋政府,時下軍閥割據是不假,可明面上各地軍閥都還得听北洋政府的號令,遵從國民政府頒布的法規法令。
余柏華以為抬出了中央就能要挾到盛釗,誰知他卻依然有恃無恐。
“有什麼不好交代的?公事公辦唄,余老弟啊,這還要我教你啊?你這個新都軍上任以來不是一直在強調民主公正麼?怎麼,這事兒讓你有什麼顧忌,怎麼就不好交代了,你倒是給老哥說說。”
盛釗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余柏華被噎住了,談話到這里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余柏華認真的打量盛釗的神色,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眉目來。
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有恃無恐?
余柏華無法判斷,盛釗臉上只有玩世不恭的表情,這就好像在賭局上,余柏華不知對方手里捏著什麼牌,而他太過想贏,半步不能輸,于是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哈哈哈,釗兄既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說明愚弟的擔心是多余的,來來來,咱喝酒吃菜,不說這些煩心事兒了!”
余柏華端起了酒杯起身給盛釗敬酒,潘玉磬這時抬起眼皮掃了一眼,酒倒是真的喝了,可菜卻是只往碗里頭夾,裝模作樣,從頭到尾也沒吃上半口!
是怕菜里被人下毒?
謹慎到如此地步,看來余柏華的日子不好過啊!
潘玉磬莫名開心,有權有勢又如何,連一口吃的都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活還有什麼滋味?
搖了搖頭,肚子里燕窩跟魚翅成功會師,潘玉磬覺得自己有點個吃撐了,于是便停下來歇一歇,歇完了再戰!
男人間推杯換盞,幾杯酒下肚都有些上頭了,氣氛也比剛才融洽,余柏華仿佛真的拿盛釗當自己人,說話也越來越沒顧忌。
“釗兄,你什麼時候返回瀘上?我已經定了明天的船票,怎麼樣,你要不要一起結伴同行?”
“明天的船票?余老弟要去瀘上嗎?”
“嗯,去看望未婚妻,自從回國以後我們便分開兩地,雖時常有書信往來,可仍舊相思的厲害!釗兄有沒有過這樣一種感覺,想念一個人,白天想,夜里想,無時不刻不在思念,只想拋下一切不管不顧的與她在一起。”
余柏華好像喝醉了開始胡言亂語。
樓外樓臨江而建,大掌櫃給安排的是最好的雅間,從這里望出去,大氣磅礡的秦淮河支流穿梭在金陵城內的青磚黛瓦之間,處處彰顯著水鄉特有的溫柔安寧。
余柏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臨床而立,突然演起了深情。
許是他演技過人,潘玉磬腦海里不斷重復著同一個畫面,陽光下綠草茵茵,那女孩笑顏如花,窩在情郎懷里羞紅了臉听他說甜蜜的情話。
瑪麗,我想你,白天想,夜里想,無時不刻不在思念你,真想拋下所有凡塵俗世永遠跟你在一起……
余柏華,你那時候的情,可曾有過幾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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