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兒掐著腰,同住在一個院子里,秦良玉的以退為進沒學會,倒是把曹媽媽的潑婦行徑學了個十足。
“鬧你?就憑你?潘玉磬你還真當自己是盤菜呀?也不撒泡尿照照,臉黑的跟包公一樣,看了就倒胃口!”
“眼戳瞎,別看。”潘玉磬怒懟,還十分好心的摸了雙筷子遞過去。
仙草兒一下子被氣噎住了,直愣了三秒才破口大罵︰“你!好你個丑八怪,這麼囂張!你以為你還有張漂亮臉蛋可以仰仗嗎?”
“潘玉磬我告訴你,曹媽媽昨晚上就說了,今天非找你算賬不可!你等著吧,待會曹媽媽回來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等著就等著,要扒也輪不到你,你擱這兒瞎激動個什麼勁兒?滾滾滾,廚房重地閑人免進!”
對付這種人,潘玉磬最沒耐性了,說不到三句就揮舞著鍋鏟攆人。
仙草兒一看那麼多雙眼楮盯著呢,她要是灰溜溜被趕出去,往後還怎麼見人?
“你,潘玉磬你別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看看你那張臉,你現在就是條死咸魚,甭想翻身了!我可不怕你!”
仙草兒掐著腰站在院子里叫囂,人卻不敢再往廚房里進,因為她叫囂的功夫,潘玉磬已經撂下鍋鏟,摸了把菜刀擱在磨刀石上 的磨了起來。
回想起仙草兒與李多福的關系,再想想之前麻三姐說過的話,一下全明白了。
這是把她當成假想敵了。
呵呵,她是不懂男女之情好吧,可那不代表李多福那種渣宰她也看得上眼啊!這就是典型的那上面了,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對對對,潘玉磬一邊冷笑一邊磨刀,不時眼角的余光掃過。
仙草兒立即全身汗毛豎起了,偏偏礙于後廚那麼多雙眼楮看著呢,仙草兒便不肯輕易罷休,就跟牙還沒長齊的小狗羔一樣,一面狂吠一面後退,膽怯卻偏偏滿臉凶相。
“瞎吵吵什麼?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趙香蘭是被餓醒的,趙老板昨晚上住下了,趙香蘭自然是百般殷勤伺候,還起了個老早到後廚這里來親自給趙老板取早飯。
大老遠就看見仙草兒跟只螞蚱一樣在院子里蹦 ,想起昨晚上秦良玉攀上了章管事,趙香蘭立馬氣兒不順,她雖然把真心全部給了趙老板,可還是想多賺點錢,畢竟能攀上首富章家那樣的恩客,不知道得撈多少油水呢!
啥好事都被秦良玉佔了個齊兒,連她身邊伺候的丫頭都這麼囂張,趙香蘭早就看仙草兒不順眼了。火氣一上來,走到院子里一把揪住仙草兒的頭發,扯著往潘玉磬跟前去。
“你也太好欺負了吧!她算是個什麼東西?都快騎到你脖子上拉屎了你也不吭聲!”
趙香蘭說話一貫粗俗,再加上她為潘玉磬打抱不平的激動情緒,倒是讓潘玉磬“嗤”的一下笑了出來。
“啊,啊,趙香蘭,你放開我!別扯我頭發!”
辮子被揪住仙草兒急的眼眶都紅了,但她不敢太掙扎。
因為早年間到處流浪,跟那些乞丐難民混在一起,頭上長了疥瘡,那時候吃都吃不飽根本沒錢醫治,時間長了頭皮上就落下病根,和瘌痢頭一樣,頭發稀少左禿一塊右禿一塊。
仙草兒帶了假發髻,趙香蘭誤打誤撞,上來就扯頭發,算是揪住仙草兒的命脈了,她瞬間老實了不少,根本不敢掙扎,就怕發髻掉了入讓人看見她的丑態。
潘玉磬磨好了刀,涼涼的看了一眼。
“來,我請你看個戲法。”
話音剛落仙草兒就覺得腦袋上的憋悶燥熱不翼而飛,假發髻已經被趙香蘭抓在手里,趙香蘭一臉懵逼,仙草兒則摔在了院子里。
潘玉磬手里的刀輕輕一揚,貼著頭皮削掉了仙草兒的假發髻。
“啊,啊……”
仙草兒驚慌失措的尖叫,潘玉磬掏了掏耳朵慢悠悠走過去彎下腰,菜刀架上脖子的那一瞬間眼神凌厲,都不需要任何恐嚇,仙草兒已經驚恐的閉上了嘴。
潘玉磬這才露出一絲滿意之色,她聲音不高,卻火藥味十足。
“給你個忠告,從今往後躲我遠遠的,李多福在我眼里連條狗都不如,他痴心妄想不代表我會讓他得逞,長住記性,別再惹我,否則下次削的可就不是你的頭皮了!”
那一瞬間,仙草兒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仿佛架在她脖子上的菜刀隨時有可能胳膊喉嚨,殺她就想殺雞殺鴨一樣,在潘玉磬眼里沒有區別。
“啊……”
仙草兒尖叫著,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潘玉磬收回刀,下意識的注視著自己的手,有片刻愣神。她在這世界里是個異類,這雙手可以救萬千人,也可以殺萬千人。
救人或殺人,說實話,潘玉磬還沒有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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