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釗每次出現在潘玉磬面前,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反正他的身體就跟個破篩子似的到處漏風。
潘玉磬都已經習慣了,認命的走上前去給他扭這正脖子,力道稍微大了點,還要忍受這臭男人的辱罵。
“我說你別娘們唧唧的叫喚可行?扭個脖子能有多疼?”
潘玉磬不耐煩了,撤了手不再管他,準備走人。
結果盛釗卻是老大不情願,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看見潘玉磬走向了羅納布爾,她對羅納布爾十分尊敬,完全不像對他那樣鼻孔朝天。
“師傅,夜深了,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以後我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回去找您的!”
他認下自己當徒弟,不過是將欠下潘家的恩情報答在自己身上,潘玉磬深知這一點,所以她才會對羅納布爾說出那樣的話。
而且,她也確實有需要羅納布爾幫助的地方。
羅納布爾也不與她假客套,低聲叮囑了幾句真的就走了。
他來時是盛釗帶進來的,沒花一分錢。
羅納布爾貪杯卻不好色,根本沒在春滿堂過夜的打算,出了窯子直接回家,根本沒有注意到暗夜中有到鬼魅的影子,如影隨形,跟在他身後。
“去睡覺。”
一秒變臉,剛才對著自己師傅還態度親切無比敬重呢,一轉身就對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盛釗心里不是滋味,奈何卻沒有發泄的理由。
你想啊,那是她師傅能傳授她醫術,自己卻是她病人得指望她治病,她還不怎麼情願治這個病,能給他好臉才怪!
二少帥樂觀向上的精神十分強大,眼下他指著潘玉磬治病,那是不管潘玉磬虐他多少遍,他都要強迫自己對潘玉磬如同初戀的!
哼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擎好了看吧!等爺好了看爺怎麼治你!
潘玉磬甩了張冷臉給盛釗,盛釗硬生生擠出一抹笑,舔著臉說道︰“我的床被人佔了,我看你屋里想睡個安穩覺也夠嗆,不如咱倆找間房湊合一夜算了?你們這堂子還有沒有別的干淨小院了?”
“沒有,你住那間本來是頭牌秦良玉獨居的地方,整個春滿堂就她一個花魁,也就那一處小院。”
這一晚上折騰的,隔壁醉香閣的靡靡之音都停了下來,再不去睡天就要亮了!
潘玉磬實在是累壞了,這身體還跟紅樓夢里葬花的林黛玉一樣,弱不禁風的,對曹四喜施救的整個過程,消耗了潘玉磬所有的體力。
她的眼皮漸漸耷拉下來,智商也開始不怎麼在線,以至于只是直接回答了盛釗的問題,沒有察覺到他藏在話里的狼子野心。
二少帥多精明的一個人吶,最擅長扮豬吃老虎了!看都潘玉磬昏昏欲睡,果斷出手。
“那上等房呢?有沒有上等房,就是那種窗明幾淨,寬敞舒適還清淨的上等房,有張舒服的大床。”
“嗯,有吧,二樓天字一號房床很大,就是打干鋪不叫姐兒伺候,住一晚上也得兩個銀元呢!曹媽媽要價太黑,從來也沒客人去住過……”
潘玉磬靠在欄桿上,困的腦袋都快在脖子上掛不住了。
“邵國政。”
“屬下這就去辦。”
根本不要吩咐,甚至都不需要轉身,盛釗只是對著空氣喊了個名字,原本不見蹤跡的邵國政立刻現身。
副官的作用這時候便彰顯出來了,跟在二少帥身邊久了,根本不需要吩咐,邵國政就知道自己應該干嘛。
盛釗只需要一步步的給潘玉磬下套。
“床很大啊,那睡起來肯定很舒服,我帶你去睡覺好不好?”
“嗯……”
潘玉磬已經搖搖欲墜,盛釗上前一把將她抱起了,她的身子還沒長透,抱在懷里跟只貓兒似的,分量分外輕。
盛釗抱著她下了兩節樓梯就到了二樓,走廊盡頭天之一號房門前有道白影一動不動的杵在那兒,若是此時有人路過,必定要嚇個半死!
那是個醫生,潘玉磬若是睜開眼便能看見那是個戰地醫生,也就是俗稱的軍醫。因為他的臂章上,寫著盛軍府的番號。
醫生穿著白大褂,大口罩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容貌,但那雙眼楮十分銳利,一點也不像醫院醫生那種仁慈親善,反而精明的像個商人。
盛釗抱著潘玉磬走近,醫生便用沾滿了麻醉劑的棉布捂在了潘玉磬口鼻上,潘玉磬這下子徹底從困睡變成了不省人事的昏睡。
“就是這丫頭說能治好你的病?”
語氣是十分不屑的,多麼滑稽,俊美無濤身份尊貴的盛軍府二少帥懷里抱著個黑不溜秋的丑丫頭?這畫面,簡直辣眼楮!
一直到確定潘玉磬完全喪失了意識,醫生才開口說話,並摘下口罩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此時此刻,如果羅納布爾還在,定會嚇得腿軟!這不是當年屠殺了十八位名醫的暴徒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