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呀!人命關天你還杵那兒干啥?”
盛釗沒愣多久,屋里頭潘玉磬不耐煩的聲音已經傳來,他氣的臉色一沉,冷嗤一聲轉身就走了。
潘玉磬已經接替了麻三姐。
“三姐,你去燒些開水端上來,還要干淨的汗巾,再看看誰那兒有刮眉的小刀片也一並要過來,她這不行,起了好多疹子都化膿了,我得先給她消毒清洗!”
潘玉磬實在看不下去了,準備雙管齊下,她暫時先按壓穴位延緩子宮脫垂的速度,待會麻三姐幫忙準備好東西了,她去處理潰爛的下體,再讓麻三姐繼續按壓穴位。
曹四喜的身體被糟蹋的不像樣,能撐著一口氣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
“哎哎哎,我這就去,潘丫頭,你四喜姐命苦啊,你一定要救救她,她已經受過太多太多罪了,你救救她!”
曹四喜為人不討喜,麻三姐是春滿堂里唯一和她有幾分交情的人,如今看她命懸一線,當下難受的不得了。
有些人,即便墮入無邊黑暗,嘗盡這世間百般苦楚,依然懷抱一顆赤子之心,眼底充滿善意。
麻三姐就是這樣的人。
潘玉磬有些震撼,點了點頭︰“知道了,快去吧!咱們一定能救活她的!”
听到她那樣篤定,麻三姐一顆心才算放下了,匆匆忙忙下樓去了。
“咚,咚,咚……”
閣樓內窗戶緊閉,面向醉香閣的那扇不斷傳來被物體擊打的聲音。潘玉磬被擾的不耐煩,不得已撒手去開了窗。
“哎呀媽呀,你真的毀容啦!”對面陽台上,小玉仙受驚過度整個人彈了起來,詫異的合不攏嘴。
“我很忙,有事改天再說!”
自從上次一番相談,小玉仙再沒找過潘玉磬,畢竟身為秦淮名妓,小玉仙可是時常忙的腳不沾地的。今夜明顯是受到風聲,故意來看潘玉磬是不是真的毀容。
潘玉磬一點也不介意,把黑臉大大方方的亮出來讓小玉仙看個清楚,撂下一句話,轉身拐回去繼續給曹四喜按壓穴位。
小玉仙何許人也?哪有那麼好打發?
立刻在那邊嚷嚷起來︰“哎哎,別呀,姐姐還沒瞧清楚呢!小丫頭,你那臉上是抹了鍋灰還是潑了墨汁呀?咋跟包公一樣一樣的?”
“說話呀!小丫頭,潘玉磬!小潘潘?小玉玉?”
不管小玉仙怎麼嚷嚷,潘玉磬就是不理會。
方才破不得已交給麻三姐,只能教她一些淺顯易上手的穴位按壓方式,如今她自己來,自然是要用古方黃帝內經里記載的推穴之法來達到更好的療效的。
潘玉磬右手中指與食指彎曲做勾,自下墜出順著往上提夾,左手緊隨其後卻是五指張開,虎口擴大,順著下腹往上推壓。
這方法得使陰柔的巧勁,力道還得拿捏準確,力氣大了容易擠傷膀胱造成內出血,力氣小了根本達不到推移子宮恢復原位的效果。
當然,即便真的推上去了,沒有三六金針輔助加強穩固效果,曹四喜的命還是保不住。
潘玉磬不會懷疑那個男人會找不到羅納布爾和三六金針,她只擔心曹四喜的情況再惡化等不及了。所以眼下她要做的就是跟死神爭分奪秒的搶時間!
偏偏還有不識趣的非要在這種關頭硬擠進來湊熱鬧!
“小潘潘呀!姐姐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在干什麼呢神神秘秘的,不會耐不住寂寞了在屋里頭搞起了吧?哎呀別害羞呀!姐姐有個獨門秘訣傳授給你,保管讓你自個干都能爽翻上天!”
小玉仙不是那種容易放棄的人,久久得不到潘玉磬的回應,她干脆膽子大起來,跳上了欄桿,貼著牆順著兩家接連在一處的窗戶沿鑽了過來。
一只白花花大腿毫無形象的跨坐在窗戶上,小玉仙一邊立刻捂住口鼻嫌棄起來。
“你這屋里啥味?這麼臭!像藏了長蛆的死耗子!”
可不就是腐爛腥臭麼,不過那味道不是生蛆的死耗子,而是從曹四喜下體發出來的。
“出去!”
潘玉磬的聲音里夾雜著憤怒,她正在救治病人,而病人是需要隱私和尊重的。
小玉仙不請自來的行惹怒了潘玉磬,她抬起頭,窗外月光照射進來,她眼底光芒大盛,竟令小玉仙下意識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一拍竟然是恐懼!堂堂小玉仙,被一個丫頭片子生生瞪出來害怕的感覺?小玉仙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這時候她也注意到了,潘玉磬一腦門汗,神情肅穆,床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而離小玉仙最近的是方才被麻三姐匆忙找出來卻丟在一邊的大煙槍跟福壽膏。
小玉仙那雙時常含笑風情萬種的眼楮沉了下去,身體沒有動,還騎坐在窗台上,她看著潘玉磬說︰“大煙鬼沒有救的價值,別白費力氣了。”
潘玉磬來不及反駁,曹四喜全身抽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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