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牧笑白可愁死了,這個楊升在這五個人中的存在感是最低的,他的證據反而是不好收集的,最重要的是馬先,要扳倒馬先也不太可能。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像上一個世界一樣,把這一切暴露,暴露在大眾視野,由大眾和輿論來決定,屆時,馬先等人是不可能有反水的機會的。
而最好,是先掰倒馬先的父親,如此才更有可能。
愁啊……
這一天上課就這麼渾渾噩噩過去了,誰也不敢相信,馬先等人和牧笑白竟然互相相安無事,他們幾乎沒有去招惹對方,也沒有人再談論此事。
好像就此打住了。
而以往那些會欺負牧笑白的人,這一次竟好像是約定好了的,並沒有什麼動靜。
一切是那麼風平又浪靜。
可真的是這樣嗎?
沒人敢這麼想,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們班上他們學校,有一個女孩子被奸殺了,隨後被拋尸在下水道里,這是他們的同學,是他們的校友,是一個天天被他們欺負還未滿十八歲的女生。
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雖然封鎖了消息,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歸是有人知道的,尤其是高二12班。
警察來過學校,就憑這一件事,就沒人敢小看。
12班現在人心惶惶的,沒人敢提及寧許巧三個字,而就在中午,寧許巧的同桌,也常被欺負的那個牧笑白,突然像是變了性似的瘋了,大聲質問馬先。
馬先是誰啊?
學校任誰只要認識馬先的,都不敢這麼對待他。
太詭異了……
詭異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一下課,同學們都走得很快,總覺得晦氣。
因為或多或少,他們曾經都是施暴者中的一員。
還是和往常一樣,牧笑城來接牧笑白放學了,哥倆又買了一個肉夾饃,一邊走一邊吃。
牧笑白輕松地和牧笑城談論著學校還有錄音筆的事,一瞬間牧笑城還有些恍惚,雖然他們談話的內容很嚴肅,但這樣洽談的感覺,是多久沒有了?
如果是寧許巧的死讓自家弟弟變成這樣的,他真的非常感謝。
倆人一路回了家,牧笑白就把牧笑城的電腦給打開,把錄音內容給拷進去了。
牧笑白自然沒那麼傻還說出了錄音筆的內容,她只是說出了她錄音的過程,當東西拷貝進電腦的時候,牧笑白還裝出了一副“我第一次听”的驚訝樣子。
听完錄音內容後,牧笑城的拳頭捏得緊緊的。
許久,牧笑城才吐出了兩個字︰“不夠。”
牧笑城的意思,牧笑白自然是明白的,她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只是這個錄音還不行,他們太含糊其辭了,根本就沒有提到寧許巧,這樣的證據若是拿到法院,可能剛播放完,就會被馬先的律師打擊得體無完膚。
不夠啊,沒辦法,能怎麼辦?繼續找證據啊!
“對了,今天法醫那邊說在寧許巧的齒縫里檢查到了兩種非寧許巧的DNA,你給我的東西我也交給鑒定科了,說和那兩種DNA不能相匹配。”牧笑城一邊說,一邊往沙發走。
牧笑白跟在後面,迅速問道︰“還有別的人知道這件事嗎?”
“暫時就只有我和我師父,昨天你給我說了後,我就有所防備。”牧笑城點點頭。
牧笑白一听,忍不住搖頭,就算防了別人又如何,最後你的師父還是會背叛他的宗旨啊……
“哥,”牧笑白在牧笑城身邊坐下,神情有些嚴肅︰“你師父他……可信嗎?”
牧笑白總不能直接說吧?不然理由是什麼,這也太頭疼了。
“小白,我跟你說,師父他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誰都可以不信,但他,我是肯定相信的。”牧笑城滿臉真誠。
是啊,牧笑城的師父的確是一個好刑警,破奇案無數,可是最後呢,不也出賣了警察的原則,把證據給銷毀了嗎?
最後,不也被買通了?
牧笑白相信,牧笑城是師父一定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好人,他心存善良,心懷大志,可是他也無力,生活所迫,他沒有辦法才做出了選擇。
這是一條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的路。
只要違背良心,就可以獲得平安,獲得金錢,而或許,保護了家人的安全。
牧笑白理解這種人,也同情這種人,但她卻發誓也不要成為這種人,因為當她經歷的多了之後,才會發現,人之一生,什麼是重要的。
“哥,防人之心不可無,馬先他的父親勢力強大,就連黑道也畏懼三分,面對這一個強大的威脅,不可能有人會做到妥協。”牧笑白想盡力說服牧笑城留個心眼。
但听牧笑白說起這個,牧笑城突然想起了師父今天晚上下班的時候跟他說的話,師父說,人這一生,有錢,才有尊嚴。
當時師父是笑著說的,牧笑城還以為師父是受別的案給刺激了,難道他的意思……還有別的?
一時間,牧笑城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是啊,馬先是家里的獨子,馬先父親肯定是要保自家兒子的,而且馬先是老來得子,如此看來,以後有沒有孩子都難說,這馬先不是心頭寶才怪了。
馬先父親是政客,牽連了太多東西,如果有人非要拿這件事做文章,不僅是馬先父親本人有辦法,擁護馬先父親、或者是手中有把柄在馬先父親手中的那些人,肯定是要站出來保護馬先的。
牽連的東西太多,他們敵不過。
牧笑城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是真的怕了。
他或許無所謂,沒有爹媽,獻身于正義和國家,早在他成為軍人宣誓那一刻,他就把生命上交給了國家,可是他的弟弟怎麼辦?
弟弟才高中,就快要參加高考了,弟弟還要讀大學,他還想看著弟弟娶妻生子……
去彌補他從小未曾獲得的幸福。
如果說師父的軟肋是家人,他牧笑城又何嘗不是?
牧笑城想了那麼多,牧笑白肯定是不知道的,但她也看出了牧笑城的猶豫。
“哥,這件事我一定要為寧許巧做,這是我欠她的。”牧笑白說完就站起來,“你自己想想吧,我也不逼你。”
以退為進,牧笑白在利用牧笑城對弟弟的愛。
但是這一次,牧笑白會保護好牧笑城的生命安全,一切都要從牧笑城的心里慢慢改變。
只有牧笑城有了保護自己和小心謹慎的意識,他就沒那麼容易受傷,只要自己不出事,牧笑城也走不到最後那一步。
牧笑白回到房間,把包著的李根頭發的紙巾給取了出來,隨後又走出房間,去交給了牧笑城。
雖然知道DNA是屬于周麥迪和張傲龍的,但是至少能備份一下李根的DNA,有備無患嘛。
把頭發交給了牧笑城,牧笑白就又把錄音筆帶走了,這可是個好東西。
在房間里,牧笑白一邊做作業,一邊在思考接下來的辦法。
“歲余,你知道真正的案發地點在哪嗎?不是那個下水道。”牧笑白問。
“知道。”歲余點點頭。
“你跟我說說,我明天去看看。”正好明天星期六,牧笑白有時間去看看。
“我不能說,”歲余有些抱歉道,“這個問題就有點泄密了,一旦我說了,你之後評定可能會算作失敗。”
聞言,牧笑白抽了抽嘴角,“好吧……”
算了還是靠自己吧……
牧笑白在心里安慰自己。
“那這個城市的詳盡地圖你能給我看看嗎?”牧笑白又開口問道。
“沒問題。”歲余爽快地答應了。
下一刻,一副寫滿各種字、畫了各種畫的地圖,就浮現在了牧笑白眼前,牧笑白轉動眼珠,就能隨意往上下左右看。
牧笑白干脆躺在床上,手枕在後腦勺底下,慢慢研究。
馬先一般回家都有司機來接他,但是學校那一條街是不允許私家車開進去的,因此一般私家車都在學校門口那一條巷子出去的拐角街等著。
寧許巧死那天,馬先並沒有一放學就回家,但是如果司機久等不到少爺,肯定就會和班主任打電話,但是在原身記憶里,班主任舒琳是沒有接到這樣一個電話的,就說明,馬先應該是提前給司機說了。
每天放學,外邊等的私家車也多,他們人多,不太可能走那里,就有可能走的是學校的另一個側門。
很少有學生從側門出去,因為側門出去沒有公交車站,也不是一個繁華的街道,從側門出去一直跟著巷子走,就會走到一個老舊的小區。
從小區出去就有三條路,這三條路都是分開的,三條路,一條指向山坡,一條指向一架橋,另一條指向一個廢舊的工廠。
當時他們如果是存了心要侮辱寧許巧,沒有起殺心,那麼就不太可能去一個遠的地方。
而完事後,他們又有水沖洗寧許巧的下體,那麼就說明那地方是一個容易獲得水源的地方。
學校側門出去,不算太遠,又有水源……
山坡有小溪,還隱蔽,有可能;架橋過去是一個農貿市場,人多嘴雜,可以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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