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笑白一說完,那個老人頓時就抬起頭,久久盯著牧笑白。
“不會的,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那個老人家嘴里念念有詞,突然間,他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接著,他枯槁一般的手掌上,竟綻放了一朵黑紅色的火焰花朵。
“少主,你可認識這個?”老人家試探性地問。
從那朵黑紅色的火焰花朵出現的時候,牧笑白驚呆了。
她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後退,聲音隱隱有些顫抖……
“你……你……你是魔族?”
對于牧笑白這個反應,顯然是在那個老人家的意料之外,老人家臉色一變,站起身來,道︰“想必是少主剛回來還有些不適應,紫爍,帶少主回宮!”
“是!”簇擁著牧笑白的幾個丫鬟中的老大,也就是紫爍,趕緊領命。
就這樣,牧笑白又被莫名其妙地帶回了寢宮……
此時牧笑白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那個老人家竟然是魔族?在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自己嗎?
也就是說,這個峽谷……
這里……
就是魔族的老窩嗎?
這算是什麼事啊!她怎麼會被魔族的人擒到老窩里來啊!最郁悶的是,他們竟然還把她當成了他們的少主?
他們的少主肯定也是魔族啊!她又不是魔族……這樣還能認錯?
難道是他們對上次在鬼狼山的那個魔族一事懷恨在心?
也不對啊……如果有仇……她肯定就醒不過來了呀!
那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牧笑白坐在正殿上的椅子上發呆,這個地方是那幾個丫鬟帶她來的,而那些丫鬟,則是老老實實守在牧笑白的身後及兩邊。
正殿下邊,在兩排椅子後面,都站著有侍衛。
這陣仗……
還真的像皇宮……
“少主,骨長老求見。”門外進來一個男人通報。
牧笑白愣了一下,點點頭。
“傳——”那個叫紫爍的女子見牧笑白同意了,當下便大聲喊到。
那個男人彎著腰退了出去,沒過一會,一個老人杵著拐杖走了進來。
正是方才外邊說“老臣有錯”的那個老人,原來,是叫骨長老啊……
“老臣參見少主。”那個老人家說著,杵著拐杖跪到地上,隨後將拐杖放平,手掌相疊,手背抵在額頭,慢慢地磕了一個頭。
這個禮還有點奇怪,牧笑白沉默地看著,也沒說起身,也沒說其它。
主要是牧笑白自己也是懵的,她都不承認自己是少主,要怎麼給別人施令。
牧笑白以為,那個骨長老跪了一會就會自己站起身,可是那個老人家一直保持磕頭的姿勢,沒有絲毫別的舉動。
牧笑白坐在這個金色的、雕刻著骷髏頭的大座椅上,簡直坐如針氈,而那個骨長老一直跪著,牧笑白有些不舒服。
“你……你起來吧……”牧笑白說著,就要從座椅上站起身來。
“少主。”一旁的紫爍突然出聲。
牧笑白一怔,屁股都離開座椅了,訕訕地又坐了回去。
那個骨長老听到牧笑白的“起身”命令,便慢吞吞地站起身來。
“少主,賜座。”那個名叫紫爍的丫鬟微微扭頭,小聲地提醒牧笑白。
“哦哦哦,給骨長老賜座!”
牧笑白的話一出,骨長老便趕緊道謝,提腳往牧笑白座下最近的一個位置走去。
“唉……”牧笑白微微地嘆了口氣。
完了,這是真的被綁架了……
“少主莫非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骨長老剛入座,便抬頭看向牧笑白。
牧笑白微微一怔,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少主,得罪了。”骨長老話一出,牧笑白就看見有一條發著紫色光芒的線條從骨長老的指尖探出,然後往自己的方向飛來。
那條紫色的線條卻是一分為二,連接在了牧笑白左右兩邊的太陽穴處。
少頃,那骨長老收回線條,臉上的表情有些陰鷙,“竟然有人封印了少主的記憶……”
牧笑白聞言一怔,啥玩?
封印記憶?
她能有什麼記憶封印……
她記得她是被丟棄在天坑山的,她也記得她和墨白一起在虎媽媽身邊長大的,她也記得虎媽媽被人類害死,是師父救了她和墨白。
而且也是師父讓墨白強大,也是師父教給自己一切。
牧笑白不由得冷笑,封印記憶?吹牛吧,他們絕對是認錯人了。
“不知骨長老可有接觸少主記憶封印的方法?”說話的是紫爍,看來紫爍的確是很關心牧笑白這個“少主”了。
“有倒是有……就是……”骨長老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紫爍有些焦急,連忙問︰“可是什麼?”
“若是解除封印,那天下的靈力者都會知道,我們魔族的少主還活著。”骨長老一字一頓地說著。
骨長老說完,整個殿里的人臉色都不太好。
少主還活著的事,只有他們魔族才知道,若是封印接觸,那天下靈力者都會感知到……
這一樁買賣……到底合不合適?
“若不解除封印,由奴婢來講給少主听呢?”紫爍又道。
骨長老還是搖頭,“少主曾經修習過靈力,而少主體內的魔力不穩定,若是沒有記憶輔助,那少主……將會……一事無成。”
一事無成算是好听的成語了,其實言下之意,就是和廢物無異。
“不行啊!我們還需要少主的帶領,我們還要給聖主和聖後報仇啊……”紫爍急了。
“紫爍!”骨長老意外地發火了。
紫爍咬了咬牙,閉上了嘴。
牧笑白挑了挑眉,聖主和聖後?什麼鬼……
魔族的領頭人?
是了,她記得師父提過,那一場靈魔大戰,魔族損失慘重……
“封印一定要解除,”骨長老頓了一會,接著道︰“因為少主不僅是記憶被封印了,她所繼承聖主和聖後的魔力似乎也被限制了,我們需要少主恢復記憶後,自行沖破阻礙。”
紫爍聞言,卻是沉默了。
當真要解除封印的話……
那少主,就身處危險之中了。
“那個……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牧笑白弱弱地開口了。
“少主,一會奴婢會詳細為您解答疑惑的,請您稍等。”紫爍轉身看向牧笑白,微微福身道。
牧笑白抽了抽嘴角,點點頭。
就說了不是什麼少主啊!她只想離開啊!季斯揚找不到她該著急了!
她其實不太記得發生什麼了,她能記得的就是,她戴上了一個白色的面具,後來不知怎麼的,頭就有些暈,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季斯揚肯定會發現她不見了,她不見了,季斯揚會不會很著急呢?
應該不會吧,他覺得自己是個累贅,要是丟了還輕松些。
一想到這個,牧笑白就有些難受。
季斯揚不會的,他一定會去找她的,季斯揚會不會去告訴師父?
師父他們會不會找到這里來?
這群人抓她的原因會不會就是因為她是道非的弟子?可是既然抓她要威脅師父,那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去演一場如此真實的“少主”一事?
紫爍不知道和骨長老說了什麼,反正兩人正常交流著,可牧笑白就是听不見一點聲音。
等兩人交談完,紫爍就領著牧笑白回到了寢宮。
牧笑白坐在自己的床邊,紫爍則是站在一側,遣走了其他人,然後低垂著頭一語不發。
兩人沉默了一會,紫爍率先打破了安靜,“少主,您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
牧笑白咬唇,道︰“我想知道,我這個少主是怎麼回事。”
“您就是少主啊!您是聖主和聖後唯一的孩子,自然就是我們的少主。”
“可是我是孤兒!”
“您不是孤兒!”紫爍有些激動地說。
牧笑白蹙著眉頭,道︰“我從小在森林里長大,這不是孤兒是什麼?”
“少主,奴婢不騙您,您真的從小就在這里長大的,至于您說的森林,只不過是您的這具身子長大的地方。”
聞言,牧笑白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什麼鬼……
這具身體長大的地方是森林?她還有別的長大的地方?
真是,這群魔族為了騙人真是什麼都編出來了……
“真的,”紫爍見牧笑白不信她,急切道︰“您是聖主和聖後唯一的女兒,您的名字叫牧霽華,是元宵節那天,聖主的朋友特地為您取的!”
“牧霽華?不,不對,我是牧笑白,這個姓是師父給的,我的名字,是虎媽媽給我取的……”
“少主,您原是我們聖宮的少主,是未來聖宮的繼承人,可幾十年前,一場靈魔大戰,讓我們魔族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我們先後失去了聖主、聖後……而您,也在大戰中失去了性命,雖我們不知您當時如何做到的,但事實就是,您奪舍了一個嬰兒的身體,在那嬰兒的體內長大,也就成了現在的你。”
紫爍說了一大堆,牧笑白愣是老半天沒有听懂。
奪舍?
她才不是奪舍,她是……
等等,她是在森林里長大的,她當時還在襁褓中……
不對啊,為什麼,她會對還是嬰兒時候的事記得那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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