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一點,牧笑白覺得好受了一些。
至少有個目標不是嗎?
跟在師父身邊,她滿眼就只有師父,哪還能修煉啊……
那要不,下山去闖闖?
未知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呢?
牧笑白天生樂天派,她並不覺得悲傷,反而滿心打算,決定要想解決的辦法。
讓師父愛上她。
可是,辦法是什麼呢?
牧笑白一邊想辦法,一邊跳上了騰空的長劍,剛坐穩,長劍就飛了起來。
要怎麼才能讓師父喜歡上自己呢?
相處了這麼久師父都沒有喜歡上她,繼續呆下去也沒有用,那要不她下山去學點東西?
亦或者,離開師父一段時間,讓師父感到不習慣,慢慢想起她的好?
牧笑白頭腦風暴了一大堆,回到了屋她收拾了一下就躺床上繼續想辦法去了。
她完全不知道,坐在自己房間里,喝了一晚上茶的道非心里怎麼想的。
“季斯揚……七情六欲,真的舍不得嗎?”
道非抬頭望向窗外的月亮,久久沒有回過神。
在牧笑白滿十五歲的第二天,墨白回來了。
墨白化作七八歲的小少年模樣,站在牧笑白面前,那一瞬間,牧笑白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了。
牧笑白現在十五歲,五年了啊,五年時間,墨白化出了人形,而她牧笑白,卻只是一個……三級靈師。
牧笑白大概是所有修道之人,提升速度最慢的了。
這一天,牧笑白拉著墨白說了好多話,墨白講了好多它的冒險,讓牧笑白羨慕得不得了。
墨白還說,它找到了它們的家族,想要去競爭一下白靈虎族長之位。
牧笑白和墨白五年未見,彼此聊了一天。
這倒是讓道非松了口氣,因為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後,他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牧笑白。
很快到了晚上,牧笑白抱著變回虎身的墨白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老是睡不著。
總有什麼預感……
“吼……”
墨白睡夢中,突然發出了一聲低吼。
“什麼?”牧笑白豎起了耳朵,湊近了墨白的大腦袋。
“吼——”
“啥?季什麼?墨白,你做夢了嗎?這是夢話?”牧笑白抽了抽嘴角,這老虎還能說夢話?真是長見識了……
“吼……吼……”
牧笑白瞪大了眼,“季斯揚?”
“季斯揚是誰?”
突然之間,牧笑白怔住了。
季斯揚……
季斯揚……
這個名字好耳熟……
是那種,一提起名字就感到溫暖的耳熟……
這是一個人名嗎?為什麼心中如此悸動?為什麼她此刻拼命想要知道這個季斯揚是誰?
季斯揚是誰?
牧笑白下意識捂住頭,頭好痛,一片懵……
這個季斯揚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不然她也不會听見這個名字反應就這麼大。
可是季斯揚到底是誰,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叫季斯揚的人。
“墨墨……”
“墨墨?”
牧笑白搖了搖墨白,可是墨白沒有醒來,也再沒說任何話。
這一夜,牧笑白睡不著。
第二日,等墨白醒過來,牧笑白第一件事就是問墨白,季斯揚是誰,可是墨白卻是一臉疑問,仿佛是在說,季斯揚是誰?
墨白也不知道季斯揚。
牧笑白簡單提了一下墨白昨晚說了“季斯揚”三個字,可是墨白卻一點也不記得,它一點印象都沒有。
墨白不認識季斯揚,可是為什麼墨白會說出“季斯揚”三個字呢?
最重要的是,只要每提一次季斯揚,牧笑白的心就會痛一次。
痛到面色發白,痛到想要立馬見到這個叫季斯揚的人。
季斯揚……
牧笑白捂住胸口,這個名字,讓她的心發痛、發燙。
這一刻,牧笑白終于意識到,她似乎忘記了什麼。
忘記了好多好多。
她想要找到他,找到這個叫季斯揚的人。
不對,是必須找到!
慌忙地做了決定,牧笑白簡單收拾好了行李,就敲開了師父的門。
“師父,我要下山。”牧笑白蒼白著一張臉,站在道非面前。
道非也是吃驚了一下,“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
牧笑白輕聲道︰“我要去找人。”
“找誰?”道非的聲音竟意外地顫抖了一下。
小丫頭難道知道了?
難道魔教……道非有些擔心。
牧笑白卻閉嘴不言。
她不想說。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說。
“不許去。”道非見牧笑白不說,便立刻駁回了。
“為什麼?”牧笑白反問。
“山下危險,不許去。”道非冷冷地說。
“我有墨白陪著。”牧笑白昂起頭,現在墨白是八階白靈虎,可厲害著呢!
“不許去。”道非一甩衣袖,轉頭就要回屋。
牧笑白快步上前鑽進屋里,攔住道非的去路,“我就要去!”
道非怒了,“我說不許去就是不許去!”
山下是真的危險,要殺小丫頭的有一大堆人……
牧笑白這次,卻意外大膽起來,“我就要去,你憑什麼攔我?”
“就憑我是你的師父!”道非也狠起來。
牧笑白卻冷笑起來,“師父,你知道我要去找誰嗎?”
道非抿著唇,沉默。
“我要去找,我可以陪伴一生的人,”牧笑白輕聲道,眼神格外溫柔,“我有預感,他是我該陪伴一生的人。”
道非只覺得心髒漏了半拍,淡淡道︰“除為師和墨白之外,你並沒有認識的男子。”
“或許就有呢?只是師父不知道而已。”牧笑白立刻就把話懟了回去。
就在道非要說話的時候,牧笑白接著道︰“師父,前日徒兒許的願是真心話,徒兒想陪在您身邊一輩子,說要嫁給您的話也是認真的。”
“渾話!”道非是真的生氣了。
“您看,您不要我,既然如此,您為何要阻止徒兒出去找那個人?”牧笑白冷冷地說,嘴角還有一絲嘲弄之意。
牧笑白知道,自己喜歡師父。
那是一種孺慕之情,更是摻雜了愛慕之情。
長這麼大,她身邊最親的只有師父。
師父的強大,師父的博聞強識,師父的溫柔,師父的清高,師父的嚴厲,師父的悲愁,師父的……
師父的一切,都讓牧笑白心動。
她長大了,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徒弟怎麼可以喜歡上師父呢。
可是,她就是喜歡啊。
如今,正好有季斯揚這個借口,讓她可以出去尋找這個讓她激動又好奇的人,也可以,因此離開師父,或許,她才能正確認識自己的心。
牧笑白的心思此刻有些亂,她一邊想要讓道非愛上自己,一邊又想去找那個心心念念的、並不認識的陌生人“季斯揚”。
“笑笑,別說糊話。”道非嚴肅地說。
可是牧笑白卻不以為然,“師父,只要你說,讓徒兒留下來陪您,徒兒便不離開。”
牧笑白認真的眉眼,讓道非突然意識到,她不是開玩笑。
難不成,一個小丫頭還能一夜之間長大不成?
僅僅是過了及笄,就長大了嗎?
她長大了,她不是開玩笑的,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這是道非一瞬間,心里閃過的三個念頭。
可是……山下……
小丫頭現在是靈師,她的身份應該不會讓別人發現。
“師父,只要您說,讓徒兒留下來。”牧笑白心里還存有一絲妄想。
她知道,師父對她,從未有過旖旎的心思。
“我……”道非啞巴了,他說不出口。
他不能讓她離開,卻又沒辦法叫她留下來。
“罷了……”
牧笑白嘆了口氣,臉上慢慢勾勒出一個極淡卻又恬靜的笑容︰“師父,那徒兒下山了,一有時間,徒兒一定回來看您。”
牧笑白的態度太過決絕,讓道非到嘴邊阻止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若她離開,尋找到自己的那個人,或許會更好吧?
牧笑白離開了,坐在墨白的背上下山了。
牧笑白動作很快,因為“季斯揚”三個字,在心里再也藏不住了。
從知道“季斯揚”名字到牧笑白決定離開,不過是一個晚上的事。
可見,“季斯揚”對牧笑白的影響有多大。
只是牧笑白從來不知道,她忘記了什麼。
“完了完了……”歲余捂住眼楮,一臉生無可戀。
“這牧笑白怕是個傻子吧?”一旁的如月棲也是氣沖沖的。
坐在屏幕前的山尉也是很無語,他倒是沒有怎麼去注意牧笑白,他的心思還在道非身上。
“看吧,我說就不該讓山尉利用墨白傳達信息,這下可好,牧笑白下山去了。”歲余悔得直拍大腿。
沒錯,這一切,都是山尉做的。
牧笑白已經被那個世界同化,失去了十成的記憶,如此下去,她的任務永遠都不可能完成,季斯揚永遠不可能得救。
因此,如月棲出了一個主意,讓墨白來傳達一點信息。
心魔世界不是那麼好攻破的,畢竟山尉也只是一個程序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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